第9章 咸菜缸生腌酷刑!
夜深露重。
跟着车队行走的白川情绪有些低落。
空气中偶尔飘过的血腥气提醒着白川这次他还是鲁莽了。
寨子里来的汉子有六十多人,现在一大半都是躺在板车上的。
看着粗略包扎的汉子们偶尔把箱子里的铁箭头,硝制好的皮子拿出来美滋滋的稀罕的样子。
让白川的心头发酸。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
这世道,活着已是万难!
回到寨子时天色已明。
汉子们身上的伤口,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快!把那些婆娘们都叫起来!男人们回来了。”
里正叔拄着拐杖站在寨子门口,见到这也一行队伍立刻大喊起来。
妇女们手忙脚乱的清创包扎、嘘寒问暖。
汉子们宣扬战绩,炫耀战果。
场面乱作一团。
白川走到乔三关和里正面前,神色愧疚。
“大当家对不住,伤了这么多人。”
乔三关看着远处艰难下车的汉子们:
“贤婿,咱这寨子里的人,命贱,不怕伤,更不怕死,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你看这些人高兴的样子,活下来,婆娘和娃子们也不会被饿死,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里正叔:“这些娃子我会照顾好的,你去忙你的吧,这些小事儿不用你操心。”
“不出月余,我保证这些个小子活蹦乱跳的。”
“好。”
听到乔三关和里正的话,白川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是啊,无论什么样的世道,赖活着总比死了强。
“嘎子,你清清姐怎么样了?”
白川找到还在吹嘘自己多么勇猛,刀下又多了几条亡魂的嘎子问道。
“啊,姐夫啊,放心吧,清清姐这会好多了,正喝粥呢。”
昨夜乔清清瞬间出手斩掉那蛮子头颅时面不改色,刀法利落的如同一个常年杀人的刽子手。
谁成想,后面焚烧蛮子尸体时飘来的焦臭味把这女人给恶心到了。
吐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状似喷泉啊!
最后被白川劝着,跟着那些伤员一路坐车回来的。
白川走到乔清清身边,见她气色好了许多:
“怎么就吃菜粥?不配点肉么?”
乔清清闻言,小脸儿迅速变白,捂住小嘴转身就跑。
“得,这女人还没过劲儿呢,嘎子记住啊,以后你清清姐不能吃肉只能吃草咯。”
乔三关吩咐着大家把陆续运回来的东西卸车。
分类统计完,得出的结果引得众人连声惊呼。
不说那些长刀箭头和矿石棉花什么的。
光是粗粮就有七千多斤。还有精米两千多斤。
那些帮忙卸货的婆娘和孩子们乐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太平日子里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啊。
看完账本的乔三关高兴的直拍大腿!
“我的好贤婿啊!哈哈哈哈!”
而此时白川已经到了聚义厅门口。
二十多个汉子屋里屋外的躺了一地。
土炉子上的砂锅飘着药香。
里正叔忙碌的挨个查看着汉子们的伤势。
累的满头大汗,见白川站在门口,忙上前:
“姑爷来啦?我听这些小子说,你昨夜带他们杀的南蛮子?杀得好!杀的好哇!”
说着说着,眼圈一片通红。
“里正叔你这是?”
嘎子在身后拽了拽白川的袖子,摇头示意不要再问。
白川点点头,进院也开始查看起大家的伤势。
待白川看完,才发现伤得最重的居然是那个赵老四。
屁股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伤口极深。脖子也扭伤了。
不过里正叔说这人铁定没事。
因为这货居然在上药的时候,偷偷问这伤以后耽不耽误找娘们……
白川和嘎子出了院门,走远了一些。
嘎子看着院子里里正叔忙碌的身影,缓缓的开口:
''这里正叔其实是我们村隔壁的里正。''
''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正给他们村的人挖坑立坟呢。''
''听说他们村被南蛮子兵杀了个干净。''
''他上山采药回来的时候,村子已经被大火给烧没了。''
''全村,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川听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嘎子,告诉大当家,分东西的时候多分里正叔一些吧。照顾这伤员辛苦他了。“
“嗯,姐夫我知道了。”
“我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儿,算了不重要,走,咱俩吃早餐去。”
另一边。
“这谁啊,长的白白净净的,真是好看的紧勒。”
“哎,别**!说不定是姑爷绑的肥羊呢!值好多钱的。”
“你快看,这人里衣居然是蚕丝的,让我看看裤子是不是……”
“吸溜,这皮肤真滑啊,你们快来摸摸。”
在板车上睡了一夜的赵轩被周围议论声吵醒,一脸恍惚。
“我这是在哪儿啊?”
“……”
吃完早餐的白川,被嘎子神神秘秘的拉到了一个据他说是整个黑水寨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白川从梯子上下来,看着密室内的布置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个菜窖啊。
萝卜、风干的腊肉,腌好的咸菜。
卧槽?这咸菜缸里怎的还有个人?
嘎子见白川一脸疑惑:
“姐夫,这可是你让俺们抓的人啊,张满仓。记得不?”
白川一拍脑门,总算想起来了。
不过你们这把人直接塞进缸里和咸菜一起腌上是什么操作?
这咸菜还能吃么?
嘎子踢了踢咸菜缸,张满仓悠悠的醒来。
一见有人,立刻开始哭诉:
“你们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别把我放在这缸里了。”
嘎子一巴掌扇他脑门上:
“闭嘴,姐夫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再乱叫的话缸盖给你盖上!”
白川见张满仓老实了:
“史彭毅背后的靠山是谁?”
“宋通判和好几个大官,具体是谁俺不知道”
“史彭毅除了打劫还干过什么?”
“我见他们还帮忙送货,运的啥俺也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嗓子怎么回事?”
白川被张满仓这破风箱一样嘶哑的嗓音折磨的够呛,忍不住问道。
“他们不给俺吃的,俺只能吃缸里的咸菜啊,齁的!他们不是人啊,俺都腌入味儿了。呜呜呜呜。”
看着被“咸菜缸生腌”的酷刑折磨到几乎崩溃的张满仓。
白川心里有些不忍,转头对着嘎子说道:
“哎,把缸盖儿盖上吧。”
“好嘞,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