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严令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建设路并不宽阔的街道边上。
警司的人在前方拉开了一条黄色的警示带，连同几个三角锥，将整条路都给封了。
闪烁的警灯和警车上清晰的扩音器，让这个在平常还算热闹的街区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出租车里放的是本地音乐台的频道，里面正在直播“临水漫城音乐节”的现场，刚才几个小乐队卖力的演出。
着实让步入中年的出租司机，找回了一点年轻时那种热血冲动的感觉。
但那个什么女团上来之后，他就听不懂了。
中文夹着英文的歌词，哪怕是中文的部分他都没听明白。
音调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首歌想表达什么。
对于中年司机来说，流行歌曲的表达很简单，要么**要么抒情。
可这个他是真没听懂。
正准备骂两句换台呢，就被前方的警员拦了下来，并在出示证件以后，要求他下车接受检查。
但是生活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在看到现场的情况以后，很快就明白这不是查酒驾这么简单。
当他下了车，将证件交给那名警员后，便尝试着打听道：“兄弟，前面啥事儿啊？杀人了？”
警员将证件核实后还给了他，严肃地道：“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但是中年司机不依不饶地道：“我懂法，我有知情权。”
警员懒得和他掰扯，挥挥手指着回头路道：“我也不知道，你别问了，掉头。”
中年司机悻悻地上了车，正要发动车子离去，却见前面不远处那个按摩街内，二十多名警员押着十几个抱着脑袋，吓坏了的按摩女鱼贯而出，分别上了三辆车，呼啸着离开现场。
“咳！”司机撇撇嘴，没趣地道，“不就扫黄么，搞这么大阵仗，还神神秘秘的！”
说完便朝后倒了一把，打个方向掉头走了。
临走时还顺手把广播频道给切了，换成了本地新闻。
“唱的啥玩意……”
……
然而在按摩女们被带走以后，建设路246号所在的巷子被彻底封锁。
黄色的警戒线，在巷子口拉出一个醒目的“×”。
此时巷子里便只剩下特事处的人。
卓长空的身体也已经极度疲惫，他对自己上司的处置办法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请来的灵异专家看过容蓉的状态，已经明确表示最好不要动她。
现在容蓉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人们查不出来她有任何问题。
蒋副处已经连续接到了二处和局里打来的电话，询问他处理的进度。
其中局里的态度比较强硬，要求他务必将这件事的影响消弭下去，而且不得破坏与功德当铺的关系。
然而蒋副处依旧觉得自己的处置没有问题。
他并没有打算破坏官方与这个神秘当铺的关系，之所以拿容蓉的报告说事，也是为了掌握主动权，增加和对方谈判的筹码。
如果最后大家能各退一步，当做无事发生，那再好没有。
而且特事处还能替当铺消除外围的影响，也算是特事处和这个神秘当铺的一次友好合作了。
蒋副处连续敲了几次门，但都没有任何回应，用仪器也探查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这时卓长空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他走过来，向蒋副处申请休息一会儿。
蒋副处也知道他这几天确实没有多少睡眠的时间，但还是皱了皱眉道：“这种关头能坚持就坚持，大家都没有休息。”
卓长空已经有点耳鸣了，他只好指了指隔壁的洗头房，说道：“那我在里面躺半小时行吗？”
蒋副处只好不太情愿地朝他摆摆手。
……
没人能找到高欢。
也没人能找到功德当铺。
不止是建设路246号，地府中的当铺也处在完全封锁状态。
因为功德当铺的封锁，《功德簿》也处在半停滞的状态。
不久前功德当铺的短暂解封，着实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久后的再次封闭，却让更多的人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他们从各种渠道打听这件事眼下的状况，以及事情发生的起因，还有高朝奉的情况。
然而唯一知道些许内情的特事局对此三缄其口，就连地府发来的询问文书，也都统统按下暂不回复。
直到当夜十点，地府崔判官亲自过问，特事局才给了一个官方回复：正在调查。
电话再次打到蒋副处的手机上，这次不管是局里还是二处的语气，都比上一次严厉得多。
严令蒋副处不惜一切办法，在天亮以前搞清楚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否则当场降三级调用！
而且二处的处长和另外两位副处，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局里也组成了一个特别工作组，准备乘飞机赶往临水。
蒋泰此时骑虎难下，只好将这道死命令向下压。
他站在当铺门口，朝巷子中的特事处调查员们怒吼道：“给我去查，必须查到结果，否则都特么别干了！”
调查员们面面相觑，却不知到底该查什么，去哪里查。
还是几个资格比较老的调查员最先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同事拖拖拽拽，全都撤离了现场。
去查。
查什么呢？
周围四处走访，挨家挨户地问。
反正哪种方法最耗时间就用哪种。
耗到上头来人了，给了明确的指示他们再执行，至少不用留在这里当蒋泰的出气筒。
当然了，他们不能直接去老百姓家里问，没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事儿要扯上警司才行。
特事处又联系了警司，调动一批警员过来，带着他们分散到各处查问去了。
……
戈壁滩上的黑夜是极寒的。
李某人将自己陷在一块风化岩背风面，身前熊熊的篝火勉强驱散了一些寒意。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阴差老裴出现在篝火前，滚滚热浪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摇曳不定。
“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当铺打开又关上了？”李某人脸上的沙尘更厚了，像是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硬壳。
老裴道：“现在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和特事局的人有关。他们说正在调查，上头的意思，是想问问你老人家能不能打开一部分封锁，或者联系上高朝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