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法医
十一点的时候，老吴他们终于赶到了饭店。
服务员压根也没注意到，高欢什么时候从包间里出来的。
一帮人闹哄哄进了包间，扑克牌拆开，各自落座，顿时香烟在空中乱飞，十秒钟后，包间内开始云腾雾绕。
不多时，包间里传出打牌唱牌的声音。
玩了没一会，老吴接到周劲松的电话，嗯嗯啊啊几句以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正当众人纷纷望着他，等待传旨的时候，老吴才慢吞吞地道：“那个，等会吃饭都别喝酒啊，吃完饭早点回宾馆。
“然后一直到出任务，都不准踏出宾馆半步，这是周处的命令，都给我记好了，别马大哈。
“等会回去以后我把你们房间全部换到同一层，早中晚各点名一次！”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种命令虽然并不怎么抗拒，毕竟在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军事化管理的。
但是他们这次出差，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盼着轻松几天，享受享受没人管的日子。
谁知都住宾馆了，还是这一套。
所以各人心中都有些小失望。
大军道：“等会多带几副牌回去啊，打打牌消磨时间。不过我看任务也快了，应该就这两天。”
众人兴致缺缺，有嘴碎的已经开始抱怨起来：“这长河的人不上道啊，咱们大老远跑来支援的，你不说派两个人招待我们到处转转玩玩吧，连个吃喝也没人安排，下个馆子还得队长和高老板破费，这踏马以后再有事谁还帮他们？”
不用问，这人肯定是老吴队里的。
果然，老吴听了教训道：“就你话多是不是？你要是不好意思让高老板破费，等会你买单。”
“呵呵。”那人笑笑，“买单就买单，说白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其实都是靠着高老板的大树乘凉，大不了今天中午这顿咱们凑凑，请高老板吃。”
话一说完，当即就有四五个人响应。
其实临水特事处能够保持独立，不用仰仗任何一个上级部门，就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独立账户，有源源不断的功德收入。
这一点的确可以说是靠着高欢的大树乘凉。
当然，这棵大树并不是指高欢自己，而是《功德簿》。
吃完饭，高欢并没有跟着众人回宾馆，而是只身前往之前灵气探查到的冲突现场。
那是距离饭店不到二百米的一个废旧厂房，不过厂区的大门已经被人封锁，最外围是两辆警司的车警戒。
而内部却有几个长河特事处的人在进出忙碌。
高欢心中有数，不管特事总办和特事总局两方谁输谁赢，长河特事处都在替他们善后。
也就是说，长河特事处一家也不愿意得罪。
上层的斗争，基层的小虾米们夹缝中求生存，的确不太容易。
既要左右逢源，又要保持独立，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支撑，那就只能牺牲一定的独立性，还寻求三方的平衡。
这是形势所逼。
但高欢对长河的老邢那帮人，还是不太感冒。
他能理解老邢的难处，但是依然不能掩盖这人过于滑头，过于算计，过于没有原则。
说白了，老邢这个人适合做官，特事处的重担还是需要一个更有担当的人来做。
周劲松就是个不错的榜样。
这个现场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就在高欢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一辆警车开来，两名警员走下车，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高欢的面前。
姜与闻。
由于高欢本来就站在比较偏僻的位置，所以姜与闻下车后并没有看到他，只是和另外一名同事忙碌地穿戴装备，包括一些口罩和手套之类的防护物品。
这次她穿的是一套制式警员服装，肩膀上的一颗小星星，代表着她确实只是一个刚刚转正的小警员。
但是从这小姑娘麻利的动作，和认真坚定的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在某一领域中浸**多年的积年老手。
高欢感觉自己还是被这小姑娘骗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后勤科的实习生。
很快，新来的两名警员，进入了最外围的封控区域。
不仅如此，两人即便在特事处的警戒线也是通行无阻。
……
姜与闻跟着师父兼同事进入了案发现场。
说实话，她其实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镇定。
“师父，这次死了几个？”
姜与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作为一名法医，虽然对死人和尸体并不恐惧，但是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脑补那些尸体背后的死亡故事。
而且在经历过自我的脑补和内心的艺术化“改编”以后，那些故事往往更贴近于恐怖电影的桥段，而不是什么简单的凶杀案。
甚至有些连凶杀案都不是，只是简单的出了个车祸。
当然了，在姜与闻的世界中，车祸的背后，也有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黑暗秘密。
嗯，一定是这样的！
“死者一共三人，不过现场只有两具尸体，另一具被人带走了。”
姜与闻的师父，二十年老法师，不，老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地说。
其实老法医的年龄并不大，也就四十岁出头。
姓秦。
两人被一名身穿特殊黑色制服的人领着，进入一个破败的厂房后，便看到了横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秦法医招招手，姜与闻立刻递上器械箱。
秦法医将箱子放在两个尸体中间，随手朝其中一具一指，说道：“这具尸体动过了，谁动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眼镜后的双眼，则扫过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虽然都是特事处的调查员，但是对这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依然带着几分忌惮。
长河特事处的张队长连忙上来打圆场，笑道：“秦法医，我们从尸体上找一些东西，那东西不是寻常物品，不方便给警司的朋友看。”
他指的是尸体内的精魄。
但很显然，两具尸体都没有留下任何类似的东西。
其实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精魄在析出以后，通常是悬浮在尸体上方的。
但是特事处的人不死心，在其中一具尸体上翻找了一遍。
确定不见了之后，另一具尸体自然也就不用找了。
精魄肯定已经被人拿走。
至于是谁拿的，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就是杀死这两人的凶手。
秦法医严肃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盯着另外一具尸体，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个人还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