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道只是巧合？
似曾相似的经历，罗真手忙脚乱地抢救自己。
这次的感觉，不如晨练时的猛烈，他刚掐自己的人中，头晕眼花心脏暴跳的滋味便消退了。
罗真心有余悸地擦下鼻子，鼻尖已冒汗，“这是怎么了？”
他感到很疲累，很饿。
“一阵儿一阵儿的，难道我真要不行了？不是四十岁么，我才芳龄十八啊。”罗真有些失落。
在他十岁的时候，一次父母说漏了嘴，他知道了自家如遭到诅咒，男人活不过四十岁。其父的意外身死，让他明白诅咒是真的，他也难例外。
“想那么多干嘛，沟死沟埋、路死路埋。”罗真微微耸肩，撕掉包装的封条，打开了药盒。
从药盒溢出的气味，不是淡淡草木清香，而是霉味。
“嗯？”
罗真瞪大了鼻孔，眯起了眼睛。
小元丹正常是通体莹白色，指甲大，浑圆，像大颗的珍珠，药香怡人。但药盒里的丹药，坑坑洼洼，灰不溜秋，像是过期了五十年。
“不会吧。”罗真的嘴角直跳。
一颗小元丹霉变了，让本就不富裕的他，变得一贫如洗。
他赶紧看日期，是本月初生产，保质期是十八个月，离过期还早。
“药盒已经打开，这回儿难办了……不能自认吃亏，我得试试去退换，下课时候人太多，现在去。”罗真烦心地拍大腿，举手向老师请假，如实说去退换小元丹。
老师准许，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他快步走出教室。
武场上正有几个班级在修炼体术，罗真不想被当猴看，溜边来到学校的药剂店。
修武练功要想有所成就，除了勤奋、天赋、功法，大量资源是不可或缺。
第一仙武高中有八千学生，真正让他们出现差距的，不是勤奋或天赋，而是药剂等资源。
普通学生服用一百块一丸的小元丹，都要精打细算。
而富家子弟，几千几万块一瓶的灵元药剂是随便使用，这也导致许多高一的学生，修为超过了高三学生。富家子弟如果勤奋又有天赋，普通学生更是望尘莫及。
学校的药剂店，正是彰显贫富差距的地方。
店内的大厅明亮，摆着几套桌椅。
有七位男女学生三俩一伙地坐在各张桌，正在笑嘻嘻聊天。
仔细去听，他们聊的正是晨练时洛千悠的事儿，瞧见罗真走进来，未去多看，没认出他是罗真。
“你好。”罗真也是轻车熟路了。
他找到一位女店员，客客气气地说明情况，“这月初，我在这买了这盒小元丹，今天打开，发现已经发霉了，能不能给换一颗啊。”
女店员二十五六岁，梳马尾辫，穿着白大褂，瞧着挺漂亮亲和。
“竟有这事儿？我瞧瞧。”她接过药盒打开看，顿时皱起了鼻子，“真的发霉喽。”
她再看包装、日期，的确是学校药剂店售出。
“能换吗？”罗真关心地问道，肚子不争气地又咕噜噜响了。
女店员有点犯愁，她微微摇头，“抱歉，药盒已经打开了，不能确定这颗小元丹是原装的那颗，不能退换。”
这正是罗真的担心，他无奈道：“要是不打开，我怎么知道丹药是坏的，药盒又不透明。”
“药盒已经打开，不能确定这颗是原装的。”女店员也很无奈，“说句难听的话，也许是你用一颗坏丹药来冒充，这样的事儿不是没发生过，每学期都有那么几次。”
罗真一向不说脏话，此时‘卧槽’二字，仍从嘴巴呼之欲出。
他据理力争，声音随之抬高了，“我真没有，刚才打开发现丹药发霉，我赶忙就过来了，为了一百块钱，我至于干坑蒙拐骗的事儿么！我都是拾金不昧的那种好学生。”
“没办法。”女店员抿嘴笑了下，把药盒还给了罗真。
在聊天谈笑的七位男女同学，投来目光瞧热闹，没人去过问，这种事情难说谁对谁错。
一百块钱啊，罗真不肯忍气吞声，“你做不了主，那我找店长说，请问店长呢？”
“谁找我？”店长不请自来，是一位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穿着短袖，露出满是汗毛的粗壮小臂，说话粗声大气，给人不礼貌的印象。
女店员赶紧对男店长笑脸相迎，低声说明情况，“强哥，是这么回事……”
罗真以前买了小元丹就会离开，还是第一次见到店长。
见到对方不好惹的样子，他知道事情更难办了。
果不其然，男店主抖了下名贵的腕表，大咧咧地说：“咱不是欺负你，但凡事得讲个证据，对于出现坏丹，校店处理非常严格，坏一罚十。前提是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颗是原装的丹药，不是冒牌货。”
他再补充一句，“这年头啊，骗子太多，不要脸的大有人在。”
罗真眉头大皱，“那要什么证据？我去哪找？”
“开箱视频、监控视频，能证明你打开药盒时药丸是坏的就行，要有教师当人证，那也行，”男店长不信罗真能拿出证据来，“你要能拿来证据，甭说坏一罚十，我赔你一百丸一万丸都行，咱不差钱。你要拿不出证据，别到处嚷嚷，败坏本店的声誉！”
财大气粗，势大压人。
“我在教室里打开的，上哪找视频，老师也没看到，怎么会给我作证。”罗真烦闷地叹气。
男店长是优哉游哉，“那没办法，你走吧。”
眼看一百块要没了，还要憋气窝火，罗真咬下牙齿，决定用大招。
脸皮微红，低头瞧看手中的丹药，他沉声道：“我拿不出证据来，但这颗丹药真是打开就坏掉了，我不是骗子。洛千悠倒追我，我都不同意，我会为一百块当骗子吗！”
听他的前一句话，男店长、女店员以及七位男女学生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甚至有点鄙夷。
骗子会承认自己是骗子么？
但听到后一句话，他们先愣、后愣、再愣，接着全瞪眼。
“卧槽！是你啊，你是罗真？！”男店长大惊小怪，粗嗓门变成了公鸭嗓子。
马尾辫女店员还有七个男女学生，以及在别处货架柜台旁的女店员，全是像发现了从动物园跑出的上古四脚吞金兽，投来惊奇的目光，收刮似的上下打量古铮。
罗真脸皮红，却只能扯虎皮，他亮出了饭卡，饭卡上有名字和班级。‘罗真’之名本不稀奇，但在男店长看来，是赫然醒目。
学校八千学生，重名的几率是很小的。
“哈、哈……”男店长咧嘴尴尬了，貌似吃下了正在配对的两只绿豆蝇。
有关洛千悠倒追罗真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男店长哪会不知道。
他变脸比女人还快，立马豪爽大笑，“哈哈哈，来啦老弟！罗老弟，原来是罗老弟，那不会有错了。快快，小雅，给罗老弟拿十丸小元丹。”
刚才许诺的一百丸、一万丸，他绝口不提。
“诶诶。”马尾辫女店员赶紧去拿丹药。
罗真讪笑，莫名其妙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呵呵呵……”
其他人在唰唰唰地看他，他很不自在。
男店长大嘴咧着笑，心里在嘀咕，“原来是这小子，好他妈险。要是让洛千悠看我不顺眼，不会等到下课，我他妈就得挨打，草。我和这小子套套近乎？不行，要是洛千悠是三分钟热度，过两天和这小子闹掰，我他妈反倒惹祸了，给他送走得了……”
他从马尾辫女店员手中接过十盒小元丹，他亲自递给古铮。
他说得相当豪爽了，“坏一赔十，小兄弟拿好，发现坏的丹药，立马来找强哥，强哥给你赔！”
罗真心安理得地收下，客套地道谢，“谢谢强哥，那我走了。”
“老弟有空就来啊。”男店长一直送罗真到门口。
罗真走出了几十步远，他还在门口笑呵呵。
罗真饿得抓心挠肝，边走边拆药盒。
他取出一颗莹白浑圆的小元丹塞入了口中，滑溜溜地直接咽进肚。
咕噜……
小元丹入腹，快速融化。
如葡萄糖不需分解可以直接被身体吸收一样，丹药融化溢散出的草木元气，也可以直接补养身体。丹药下肚仅十秒钟，饥饿感和疲累感都得到缓解。
“呼……”罗真长吐一口，感觉挺满足。
“还有九颗，够吃三个月了，呵呵，一颗换十颗，我赚了九百块啊，能让老妈节省一个月的工资，呵呵呵……”有种发财的感觉，罗真高兴不已。
笑着笑着，他愣了，“不对啊！”
罗真发现了异常，站着不动，自言自语着——
“早操的时候，我跟特不凡说，洛千悠倒追我，我也不会同意，然后，洛千悠真来倒追我了。”
“刚才我说，我该咋赚点钱，结果我用一颗坏丹药，换来了十颗丹药。”
“而且，早操的时候我像要心梗，刚才也是心脏暴跳，接着，都是特别饿。”
“这……”
“难道只是巧合？”
嘀咕着，罗真发了呆。
呆了一会儿，他打个响指，半惊半吓加半喜，“难道我是乌鸦嘴？”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罗真没去回教室，鬼鬼祟祟一路小跑，来到了教学楼的卫生间。
他要验验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开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