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人为凶杀案
陈洛虽然被吓的不轻，但还没到石乐志的程度，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原本想下药的事情，合盘托出。
听完大致叙述后，林烬又问了几个小问题，陈洛配合地一一回答。
托尼律师全程傻眼，心说自己刚才安排的说词全都没用上也就算了，少爷您在这儿瞎编神鬼故事可还行。
巴坤一脸淡定。
毕竟，他一个警司都变成主人的附属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陈洛先生，你应该很清楚，刚才你所说的一切很难让人相信。”林烬道。
陈洛点点头：“我知道，可这就是事实。”
“站在司法的角度，目前的情况，对你并没有很不利。虽然房间内除了你和查雅以外，没有外人出入的画面，但是现场没找到任何有明确指向性的证据。所谓的凶器，我想，警方永远都找不到。”
托尼律师看了林烬一眼，心想这家伙不是巴坤的人吗，怎么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想讨好陈家，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只不过，网上群情激愤，就算法庭最终宣判无罪，你也会遭到来自民众的审判。”
陈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嗤，我才不在乎。”
“是，你可以不在乎。那么，陈氏家族呢？”林烬语气冷冷地继续道：“一个被民众认定的杀人犯，将来有可能成为继承者吗？
互联网时代，哪怕再庞大的商业巨头，也会珍惜自己的声名。股价波动、消费抵制，被竞争对手抓住这个丑闻做文章，每隔一段时间你就会因为这个污点上一次热搜。
没有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你觉得，你父亲会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一番话，说得陈洛哑口无言，本来就苍白的面色都有点发青了。
“那、那我该怎么…”
“不用怎么办，一切交给巴坤警司。就算不能让你全身而退，他也有办法平息民怨。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烬一边说着，一边扫了旁边的巴坤一眼。
巴坤硬着头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陈洛木讷地点着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冤枉我，我才是受害者。配合，我一定配合。”
林烬指了指陈洛脖子上的一条细链：“你刚才说，在被怪物…嗯…不可描述的时候，胸口有灼烧感。”
“是。”
“最好送去检验科做一下血液反应和热感测试，这个细节被证实的话，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
陈洛二话不说，伸手抽出细链，将其交给林烬。
………
………
回缉侦局的路上，巴坤开着车，林烬则将链子上坠着的一枚拇指大小的白玉蝉摘了下来。
红灯的时候，巴坤停下车瞄了一眼：“看玉质好像不是什么高档货色嘛，陈洛怎么会戴这种地摊货？”
林烬笑道：“地摊货？呵~陈洛能活下来，就是因为它。
我成为事务所新老板的第一单回收任务，也是它。
换句话说，我出现在警局、案发现场，最后通过你接触到陈洛，从头至尾都是为了回收这件物品。
[蝉符]，驱邪祟、伤魅魉，是件不错的护身法器。”
巴坤仿佛听到了万箭齐发扎透心脏的声音，委屈道：“所以，我是被您算计了。”
“别这么说，凡事往好处想，你看你现在不是干劲十足嘛。”林烬将链子随手塞进巴坤上衣口袋里。
“这个，不是说化验吗？”
“不这么说，那家伙能那么配合将它交给我吗？”
巴坤品了品，恍然大悟道：“所以，您前面对陈洛说的那些话都是铺垫。可是，物证迟早都要还给陈家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林烬摩挲着手中的蝉符，道：“这本就是件出租物品，回收之后，事务所自然会合理化其消失的原因。另外，我想陈洛根本没机会等到化验结果出来。”
《万物之书》虽有提供信息之能，但并非林烬想知道什么就有什么。并且，要获得有用的信息，前提条件还得他自己的思维做引导才行。
这就好比查找一首歌曲或一部电影，你至少得知道电影名或大概剧情。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就得从歌手或演员、导演、题材等角度迂回搜索，然后再进行筛选。
到达凶案现场之时，《万物之书》给出了这样一条提示——
【还在思考那把根本不存在的凶器在哪里？别浪费脑细胞了，就那场面，人干事？当务之急还是快去找陈洛回收蝉符吧，顺带一提，这家伙有此一遭纯属罪有应得。】
提取此条提示中有效信息：其一、陈洛不是真凶；其二、查雅之死非人为；其三、陈洛并不无辜。
虽无证据，但林烬可以断定陈洛有问题，‘案中案’指的就是这个。
见到陈洛后这一猜想得到了证实。
《万物之书》给出了这个豪门少爷的大致生平，以及两个名字。
因此，林烬得出一个初步结论，与观察目标距离越近，书的作用就越大，自己能获得的线索相应也就越多。
蝉符已经完成回收，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那么，接下来就好好兑现对巴坤的承诺吧。
虽然可以把自己知道的线索直接抛给巴坤，让他自己去查，但出于对这起非人为凶杀案的兴趣，林烬决定亲自参与。
听林烬那么说，巴坤错愕地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开口多问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契约签定后，无论林烬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接受，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真心实意的信服。
从冒充律师出现在缉侦局，轻描淡定一句话引得他上钩跟去现场，最后还心甘情愿把自己卖了。到用他的职务之便接近陈洛，看似很寻常的一番对话，直击陈洛软肋令这个不可一世的豪门少爷言听计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滑顺畅，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达到了最终目的。
主人，不简单！
“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可以称我为，侦探。私底下也可以不用那个称呼，老板，或者你们泰国还有别的代称，随你。”
巴坤略感诧异，忍不住问道：“老板，您是不是有读心术啊！就像电影里那个读心神探。怎么我心底在想什么，您好像都知道。”
“微表情行为分析，很多人将这个行为心理学的概念理解为读心术。但其实，应用到实际案件中，远没有影视剧里那么神乎其技。我曾经研究过一小段时间，作为辅助分析勉强可以，适用于催眠师，用来破案的话就太理想化了。任何没有基础行为模式做为参考的临时分析，都是不负责任的耍流氓。”
说到这些，林烬隐隐有点郁闷。
这不正是他此前正在努力的方向嘛，建立公民人格建模数据库，为警方筛查嫌犯提供最有力的数据支持。
这下好了，一夜穿越，三年心血化为乌有。
林烬将蝉符收进西服内袋，扫了眼缉侦局大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媒体记者和网络主播，指了指右边。
巴坤立马心领神会将车往右开，绕到后门。
直接从地下车库搭乘电梯，刚到办公室，就有警员将缉侦科那边送来的化验报告交到巴坤手里。
果然，如林烬所说，没有一份报告可以直接指证陈洛就是杀害查雅的凶手。
受害者查雅真正的死亡原因，竟然是急性心肌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