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妻归来

盗墓贼,是跟坟墓有关的职业,三国时期还有个官职,叫摸金校尉。

其实,跟坟墓有关的职业,还有另外两种。

既然有盗墓的,就有守墓的,因此守墓的叫守墓人,也称守陵人。

这守墓人和盗墓贼,可谓天生的冤家对头。

不过,今天要说的,既不是守陵人,也不是盗墓贼,而是跟坟墓有关的第三种职业。

什么职业呢?

没错,那就是寻龙师。

盗墓贼摸金窃宝,守陵人世代守坟,那么寻龙师便是人死后的那寻龙点穴之人。

所谓寻龙点穴,是指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二者相辅相成。

龙脉寻错了,点穴就成了一句空话。

点穴点偏了,没点中风水穴心聚气的真点,那么寻龙的功夫就算白费了。

有的人可能会问了,那堪宅相墓的本事,不是阴阳先生才有的吗?

没错,所有阴阳先生都能堪宅相墓,但是点选帝王陵墓可不是什么阴阳先生能胜任的。

一旦点选错了,往小了说会断送阴阳先生的性命,往大了说那可是要影响国运的。

因此,专门给帝王将相点穴的组织“寻龙派”,便在北宋时期应运而生了。

寻龙派的人,被称为“寻龙师”。

朝廷会从众多寻龙师中精选一人,来担任“寻龙天师”的官职。

寻龙天师,隶属于三省六部中的礼部,听命于礼部尚书,也就相当于现在的文化部长。

但是到了明代,“天师”这一称呼却被明太祖朱元璋给禁用了。

为什么呢?

因为,朱元璋觉得,“天岂有师乎?”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上天是三界最牛的,怎么可能有老师呢?

这,是对天的不尊重。

于是,就因为朱元璋一句话,“寻龙天师”自那以后就改成了“寻龙真人”。

我叫李不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寻龙派传人,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寻龙师。

虽然称不上寻龙真人,但是毫不客气的讲,却有着寻龙真人的本事。

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我爷爷教的。

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正值春风遍地,充满**的奔腾岁月。

1985年春,我和死党泥鳅,还有村里的几个青年都参了军。

三年后,跟随军区组成的第13侦察大队,进入中越边境老山地区,执行侦察任务。

但是在一次侦察行动中,我们侦察小队遭受敌人埋伏,损失惨重,只有我和泥鳅幸存,但是也负了伤。

次年秋,我和泥鳅因伤退伍,回到了东北老家绥海,被分配到了绥海县国营钢厂。

因为一场钢厂内的械斗,我和泥鳅都被开除了,回到了李家铺村待业,也被人说成了社会闲散人员。

正因为这件事,十里八乡的媒婆把我和泥鳅挂上了黑名单。

有的人跟我爷爷说,像我这样的二流子,姑娘就算臭在家里,也不会嫁给我。

我爷爷今年七十五岁,大名叫李汝山,十里八乡都管他叫“李半仙儿”。

生的人高马大,刀条脸,皮肤黝黑,留着一撮白胡子,很典型的一个东北男人。

他老人家由于一辈子没有结婚,所以自然也没有留下子嗣。

而我,是他五十岁生日那天捡来的。

爷爷说,我和他们李家有缘。

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他希望李家的香火永远不灭。

我自小顽劣,爷爷对我非常严格,皮鞭子炖肉更是家常便饭。

对于这次械斗被开除,爷爷自然是火冒三丈,直接把我锁在了西屋,让我好好反省检讨。

我虽然淘气顽劣,但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于爷爷的话,从来不敢忤逆,总希望爷爷过得健康快乐。

话虽如此,可往往天意弄人,事与愿违。

七月十五那天半夜,村里养牛大户马大头来到了我家,声音颤抖。

“李半仙儿,赶紧救救我吧!”

爷爷“嘘”了一下,对马大头说,“小点声,别把不灭吵醒了。”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睡。

心想马大头半夜来找爷爷,并说要爷爷救救他,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从炕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来到了门口,将耳朵紧贴在了门板上。

我们家虽然是三间土房,但是东西屋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东屋说的话也基本能听见。

爷爷问马大头,“这大半夜的来找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马大头跟爷爷说,“我老婆翠花刚才回家了,她站在炕前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今晚上要把我带走。”

我听到这儿,只感觉一股子凉风,从尾巴根,顺着脊梁骨,一直窜到了后脑勺,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因为,翠花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如果马大头说的是真的,难道是翠花的鬼魂来找马大头了?

我虽然当兵过,理论来说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从小跟爷爷见得怪事儿太多了,所以也并不是一点儿都不信。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对于亡妻要带马大头走这件事,爷爷沉默片刻后,对马大头说,“翠花可能是太想你,也可能是怨气太重。具体是什么原因,最好是开棺查看一下,对症下药。”

马大头焦急道,“哎呦,李半仙儿啊,事不宜迟,那赶紧的吧,现在就去翠花的坟地!”

于是,爷爷拿上了罗盘和桃木剑之类的驱邪法器,便和马大头匆匆出了门。

此时,我在西屋焦灼不已,心里像长了草,一心想要跟着去看看。

经过十秒钟的思想斗争,我最终决定撬开窗户。

当晚满月当空,正是至阴时刻。

马大头叫来了两个族内兄弟,一起跟着我爷爷去了西山岗的翠花墓地。

我一路尾随,最终藏在了一片苞米地里,距离翠花的坟地,只有四米多远,而且是居高临下。

因此,爷爷和马大头他们一言一行,我都看得到,听得清。

夏天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咬得我浑身都是红包。

我只好一边挠着,一边透过苞米缝隙观察着爷爷和马大头他们的一举一动。

说起翠花的坟,有点特别,并没有埋在马大头家祖坟。

因为我们那里的风俗是,婚后没有留下子嗣的女人,是不配葬在男人家祖坟的。

定下这规矩的人估计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子嗣的女人也没脸去见男人家的祖宗。

当然了,这都是封建糟粕,随着思想开化,遵守这一条的也慢慢变少了。

话休絮烦,书归正传。

此时,爷爷站在翠花坟前,半睁着眼睛,手指掐算着,迟迟没说话。

马大头明显有些等不及了,估计是想早点完事儿,便给了两个家族兄弟一个眼色。

“二驴,三生,动手刨坟!”

这二人刚要动手,突然被爷爷阻止了,“等等!急什么!”

我爷爷是个急脾气,见自己没发话,别人就乱动手,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马大头见我爷爷生气了,急忙示意那两个族内兄弟停手。

“先别动,听半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