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新的线索
唐小宝精神一振。
他斟酌一下措辞，温柔地问，“妞妞，昨晚上你几点，啊不，什么时辰睡的啊？”
问完了又后悔，这不到三岁的小女孩，又哪里知道什么时辰钟点的呢。
果然，妞妞就算再聪明，也没到小星星那种生而知之的地步，她小小的嘴唇嗫嚅几下，吐出几个字，“天、黑了。”
意思就是天黑了就睡了。
这也没啥特别的，古代，乡下，农村，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能咋地？还指望他们能有啥夜生活？
唐小宝又问，“跟哥哥一起睡的吗？”
妞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唐小宝，“以前也是和哥哥一起睡的吗？”
妞妞摇摇头，道：“跟爹爹，娘娘。”
唐小宝点头，又问，“那为什么昨晚上跟哥哥一起了啊？”
妞妞脑袋一歪，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半晌说道：“爹爹，娘娘，打架。”
唐小宝眉头一挑，寻思这是真打架，还是那种不可描述的“打架”啊？
不过，妞妞对这几个问题的答案，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就是昨晚应该只是偶然才和林文一起睡的。
毕竟妞妞还太小，林诚夫妇再怎么重男轻女，都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晚上不跟着父母睡。
妞妞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渴望地看着唐小宝手里的泥塑兔子。
唐小宝一笑，把兔子塞到小女孩手里。
妞妞立刻就笑了，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是那种大笑，但看得出来她十分开心。
唐小宝又掏出一个泥塑小猴，说，“妞妞，再回答叔叔几个问题，这个小猴子也给你，好不好？”
妞妞把玩着小兔子，一双眼睛却跟着唐小宝手里的泥猴打转，急促地点着脑袋。
唐小宝脸上笑容更加温柔。
他打算问点关键问题了。
“妞妞，昨晚上，你醒过没有？”
妞妞睁着大眼睛看他，似乎并没有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
唐小宝寻思，这么小的孩子，可能还不明白“醒”和“睡”的概念。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更直接了些，“妞妞，昨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果然，这样一问，妞妞就有反应了。
她露出笑容来，这种笑容，和她刚才得到泥兔子时的笑容如出一辙，看着非常开心。
“毛、毛毛，陪妞妞玩。”
唐小宝一愣，重复道：“毛毛？”
妞妞大力点头，又说了一句非常难得的长句子，“毛，毛，睡了好久，醒了，陪妞妞玩。”
这句话一出，就把唐小宝给整糊涂了。
这个“毛毛”，到底是个啥？
咋还睡了好久，然后醒了又陪小女孩玩？
难道是林文晚上起夜，睡醒了，逗着妹妹玩了会儿才继续睡的？
于是唐小宝又问，“毛毛，是哥哥吗？”
却不料，妞妞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甚至还有点急迫，似乎非常不想让唐小宝误会这个“毛毛”是她哥。
“毛毛，是毛毛。”小女孩用力地说。
闻言，唐小宝眉头不由狠狠皱起来。
所以，这个“毛毛”，到底是谁？
不过，不论他是谁，只怕都与昨晚林文的惨死有莫大关联。
毕竟，据妞妞的说法，这个“毛毛”是她昨晚唯一见过的人——或鬼。
唐小宝倒是从未怀疑过妞妞说话的真实性。
成年人都觉得小孩子的证词不足为信，但实际上，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尚且还不知道“说谎”为何物，他们都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只不过有时候童言稚语的，大人不一定能听明白而已。
反正，唐小宝既然来妞妞这里询问，自然就是重视她的证词的，甚至觉得，妞妞证词的重要性，是在所有证据中排在首位的。
但是，奈何，奈何，这娃太小，即便证词很重要，却还是说得不明不白，让唐大仙摸不着头脑啊！
唐小宝又和妞妞东拉西扯了半天，其间奉送了五个糖人，四块窝丝糖，一个拨浪鼓，三个泥塑小动物，但都没再打探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直到林家人终于想起来妞妞，一脸警惕地瞪着唐小宝，把娃带回家，唐小宝才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原以为不过是个古代乡下破落小山村，再是出命案，又能有什么复杂的案情。
却不想，还是唐小宝考虑得简单了。
他在街上信步闲逛，不知怎么的，就溜达到了田间地头，刚好就是老刘家租种林诚家的那几块地。
眼下正是大中午，老刘带着俩儿子，正坐在地头一棵大柳树下吃饭。
老刘家除了他们父子三人，就是刘嫂和幺儿了，幺儿离不得人，所以刘嫂做好了午饭，一般是托邻居家小子给自家父兄送饭的时候，一并带过去。
“唐公子！”老刘就跟唐小宝打招呼，“哎哟，您说，您这么金贵的人，怎么就到这田间地头来了。”
唐小宝笑道：“这哪有不能来的，古代帝王将相，多有躬耕陇亩的，何况咱们吃的穿的，都从地里长出来，有什么不能来的。”
老刘父子三人听唐小宝虽然出身大户，却半点没有看不起乡下人的意思，一时都高兴起来。
说一回闲话，唐小宝就朝老刘打听，“刘老哥，你可知道林诚家，或者他家邻居的，有个小名叫‘毛毛’的孩子么？”
刘老哥就皱起眉苦思冥想一阵，摇了摇头，“那几家我都熟，并没听说过有叫毛毛的娃啊。”
唐小宝见打探不着新线索，不由也是郁郁。
这时，刘老哥二儿子刘壮忽然说道，“爹，我记得，林三叔家里以前不是有只大狸花猫吗？好像就叫毛毛还是啥的。”
刘老哥眉头一皱，对儿子吹胡子瞪眼睛，“去去去，别瞎咧咧，唐公子问人呢，你说个猫做啥！”
刘壮嘴一撇，不说话了。
父子俩在这拌嘴，唐小宝闻言却是心中一动。
狸花猫……毛毛……闹耗子……林诚躯干上的可怖爪痕……
唐小宝猛地抬头，问道，“刘老哥，你之前说林诚家里曾经闹耗子，可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