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身世
我回到饭店里，莎莎和田关林已经下班，店里只有王聪一个人，张辉还没有过来，因为王聪平时都是上白班的缘故，所以我们见面次数很少。
“老板回来了。”
王聪见到我，立马起身对着我站好。
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王聪依然跟以前一样，无比拘束，见到我还是那样不知所措。
“没事，你休息一会吧，我有些饿了，去后面弄点东西吃，你在前面看店就好。”
我随手跟王聪招呼了两声就准备往后厨走去。
“老板，要不我来吧，您休息一会。”
我摆摆手：“没事，你也辛苦了，现在看时间你应该是下班时间，等张辉来了你进来跟我招呼一声，你就可以走了，我自己来就行。”
王聪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但是就刚刚的几句话，直接让他的脸从脸颊红到脖子根。
我走到后面，从店里的橱柜里面掏出一把挂面，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我熟练地把面条放到水里，然后走到灶台旁边开始调拌面的料汁。
记得这样的做法还是爷爷当初教我的，因为家里人的肠胃都不是很好，所以在遗传病史消灭之前，医生的建议都是少吃烫的以及辛辣的事物。
我拿出芝麻酱，用水挑开，再配上其他的配料，很快就做好了一碗面。
“阿巴……阿巴阿巴。”我正准备捞面的时候，店里的那个聋哑老头过来跟我指手画脚的，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饿了吗，怎么也不找个人帮你弄，哪有老板自己到后厨弄吃的？”
我笑了笑，就知道他要这么说，我想了想，对着老头比划道：“他上了一天班也很辛苦，再说了，这手艺是我爷爷教我的，突然想吃了。”
后厨老头笑了笑，就走到了一边，忽然我觉得身后好像有一种十分紧密的压迫感，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转过身，但是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有。
我以为是因为这段时间精神不好所以弄错了，我捞起面条，放到碗里挑了挑，忽然，我再次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一次，不仅仅有人贴近我，而且还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更有甚，我还觉得我背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猛地转身，又是那个老头。
“我说你能不能别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了，这大半夜的，你吓我一跳。”我看到身后的人是聋哑帮厨，心里就舒坦了一些，但是刚刚他给我带来的惊吓是没有办法这么快消失的。
后厨的聋哑老师傅其实有名字，叫刘广发，是爷爷走之前招进来的最后一个人。
爷爷的一生都很善良，如果我的印象没有错的话，他一开始来的时候，其实什么也不会，是爷爷摆脱李叔和强叔一点点教的。
老刘在店里也呆了好些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跟我提过什么要求，我也只是按照爷爷当时给他定的那些工资来发的，要是按照干活的量来说，他一个星期干的活还没有田关林一天干得多。
人情世故就是如此吧，据我了解，老刘过去都是由他的老婆照顾的，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老破小，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两个人生活倒是足够了。
老刘生下来就是先天残疾，本以为会打一辈子光棍，可谁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娶到媳妇。
老刘和他的老伴被当时小区里面的人称呼为哑爹爹和哑奶奶，哑奶奶是后面才丧失了语言功力的，所以大家说什么，哑奶奶基本上都能听懂。
哑奶奶长得十分漂亮，过去似乎是演话剧的，嗓子是被人毒哑了，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过哑奶奶估计是受到了当时的药品侵害，很早就去世了。
而老刘在结婚以后，生活上的一切都是由哑奶奶照顾的，现在老伴去世，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老刘自从老伴去世以后就一蹶不振，开始用两人积蓄下来的存款买酒喝，没日没夜。
因为长期酗酒的缘故，老刘的身体很快就垮了，仅剩的钱也只够他治病的，根本不够别的用处。
就这样，老刘把房子抵押了，但是老刘是没有工作和退休金的，这样的老人，身体不好，还是个残障人士，大部分的地方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麻烦事。
没有办法，老刘只能从事最下等人做的工作，收废品。
就这么干了半年，因为时常没有吃的喝的，所以老刘很快就瘦的骨瘦如柴，有一天到店里来问爷爷有没有废品的时候，被爷爷看见了。
爷爷见他可怜，就把他拉到店里煮了碗面，无偿的送给他吃了。
爷爷在和他的交流中知道了他的难处，便伸出了橄榄枝，问老刘愿不愿意到店里来打工，没什么脏活累活，就是很简单的一些杂事儿。
对当时的老刘来说，爷爷的这个举动无疑是给了老刘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就这样，老刘在店里一直待到了现在。
爷爷去世的时候，老刘整整三天没有跟任何人交流，直到后来我到店里，他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我后来猜测，应该是老刘以为爷爷去世，饭店要易主，自己很快就要失去收入了，加上爷爷的去世对他来说，也是少了个谈心的朋友，他才会这样。
老刘对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他不善言辞，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好几次都是他救我于危难之中，我隐隐约约总觉得，老刘有些说不出来的苦衷，所以才一直留在店里保护着我和这个店。
老刘的儿子前几年回国，要把老刘带到帝都去，但是老刘一口回绝，还很快把儿子赶走了，老刘的儿子自从有了收入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汇款，但是老刘还是依然呆在我的店里。
这一切实在是有些蹊跷，我作为老板，也不能跟老刘说些什么，因为我怕他多心。
老刘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