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怪异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夜风擦过我的身体,如同冬日里迎头泼下一捧冷水,让我不寒而栗。
大家围坐一团,虽然没那么冷了,可还是没人产生困意。
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脸上,眼睛里闪烁的不安与惶恐都如此的明显。
这时候这一方小小的破败院落里,除了枯枝燃烧产生的咔嚓声,只有人们几不可闻的呼吸,我想,他们既想听见声音,又不愿听见。
想听见的是人声,那不想听见的,自然不用多说。
深夜,破宅,还能有什么呢。
我用手里的树枝搅弄了了下火堆,使他烧的更旺盛些,这动作就吓了周围的人一跳,甚至朝我投来了怨怼的目光。
我尴尬的避开,摸了摸鼻子,手下动作却没停,顺便往里加点枯枝,不动他的话,要不了半小时,就该熄火了。
这时,原本空寂无声的宅子外头,响起了一个迟缓的脚步,随着脚步声响起,一个棍子撞击地面的声音,“咚,咚,咚”好像敲打在人们心上,迎着火光,我看见不少人白了脸,眼神无主地乱蹿。
陈亮紧张地抓起我,想问我怎么办。
被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我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大家噤声。
稍微有脑子的自然知道这时候闭嘴,有个胆小的女孩眼看着红眼通红,马上哭出声来,被旁边的朋友捂住了嘴。
那奇怪的声音由远至近,十分钟左右终于这漫长的对我们耳朵和心灵的酷刑停下了,并且就停在那扇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或者随便一个成年人一脚的破门前。
我屏住呼吸。
只听见“叩叩叩——”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敲门。
大家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人敢去开门,或者从缝隙里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可是深夜!
我想了想,从满是枯草的地上双手撑起,步子往那边走,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腕。
要不是我见得多,说不定也被吓得叫出声来。
陈亮做着口型跟我说危险不要去,我内心翻了个白眼,没被门口那个吓死,差点被你吓死。
于是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他看我依旧不肯往回转,只好瞪了我一眼松开了手,赌气地背过身去。
我心中却有些暖意,虽然萍水相逢,陈亮这憨子却待人十分真诚。
他是为了我好。
我轻声走到门口,随手抄了一根靠在旁边的木棍,虽然这显然不可能对脏东西有什么用,但手里抓着武器,多少有些安全感,何况我的秘密武器,一直在我的胸口好好放着。
我的手指触碰到不平整的门板,那腐朽的触感让我略微不适,我在内心倒数三个数,准备开门。
可没想到,当我刚数到2,门外响起了一个苍老不已的声音。
“是迷路的游客吗?”
听起来,像个老年男人,难道是....那个古怪的镇长?
我往后退了一步,用手里的棍子挑开了门后的栓子,栓子咣当落地,门被夜风吹开了。
一个身形佝偻,满面白须的老者。
按理说在这种情境下,看见个眯着眼的老头拎着灯笼在我两米外,我应该害怕,可我胸前的红色纸包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这个老头,他有影子!
我终于响起我看见那个所谓老镇长的第一眼的怪异从何而来,那个不说话的老镇长,根本没有影子!
“小伙子,你们....是来旅游迷路了吗?”
老头拿灯笼往前照了照,借着火光他应该是看见了里面那群围着火堆瑟瑟发抖的人。
我点点头,“老爷子,您是这镇上的人?”
老爷子颔首,“这镇上,现在只剩我一户人家了。”
我内心一跳,“那您是镇长?”
不知道是不是“镇长”两个字刺激到他,他眯着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忽然睁大,昏黄的眼球里泛着一丝忌惮和恐惧,“轻声!你不可在晚上说.....”
我心下了然,那天遇见的“镇长”不是人,而眼前这个是。
我开了门,让他进来,他慢吞吞地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下阶梯,那沉重的“咚咚咚”声原来就是拐杖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罢了。
“老爷子你怎么半夜不休息,跑到我们这来?”
我问道。
没想到老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还不是怪你们这些年轻人,总往这没人的地方跑,我都不知道救了多少迷路的年轻人了,尤其是半夜,可不能在泊水镇乱走!你们,快收拾收拾,跟我回我家。”
不远处的人也都听见我和他的对话,纷纷一脸警惕和拒绝。
“他万一不是人.....”
“对啊,那男的胆子真大和他靠这么近。”
老头子显然听见了,吹胡子瞪眼,“没眼力见,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多年,怎么不是人!你再在这个破屋子带下去,迟早被‘它’找上门,还不快跟我走!”
我捕捉到关键词,“它是谁?”
老爷子却避而不谈,“反正你们想活命,就赶紧跟我走!”
有个胆子大的问道,“老....爷爷,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其他几个朋友,跟着另一个不说话的爷爷进了镇长家....”
“闭嘴!不能提那两个字!”老爷子狠狠砸了下地面,而后向四周看去,一脸惊惶。
而后转身,“想活命的跟我走,不想的不强求,我该走了,该走了,不然它要来了.....”
我猜,它。就是我们昨天遇见的“镇长”。
我转头向陈亮乔乔他们招了招手,陈亮不敢,摆手让我回来。
可乔乔却站了起来,拉着不可置信地马尾向我走来。
“我相信你的判断。”乔乔对我说。
马尾对乔乔无语,“你疯了?”乔乔却一指已经往外走的老人落在地上的影子,“你看,他有影子。”
我内心生出几分对乔乔的赞赏,陈亮也跟了上来,却畏畏缩缩跟在我身后。
见我们走了,有人原地坐着露出不屑和看好戏的神情,有人也迟疑地跟了上来,老头的步子缓慢,我们很快追上。
只听见他边走边念叨,“快走,过了十二点,它要来了。”
我抬手借着灯笼昏黄的光看到,现在十一点三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