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讲个故事
我没有理会他愤怒的低吼,接着说道:“当然,你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错事。”
“但那个女孩让你很意外的原谅了你,你很感激,但也很害怕,女孩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所以,你对把她给杀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像是圆头这种手中有无辜生命的人,我都不会抱有半点的同情心。
圆头这一次没有再像是之前那般冲动,低着头,笑了笑,说道:“不得不说,李先生说的故事很精彩,但可惜,这些都是假的。”
我笑了笑,说道:“就当这是一个故事吧,那你有兴趣听我讲完吗?”
圆头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接着说道:“那个人很害怕,因为自己动手杀了人,所以想躲起来。”
“他也的确躲了起来,藏在了家中的地窖中。”
“一连续躲了三天才肯出来,可出来时,他发现女孩的尸体以及血迹和凶器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左医生突然开口问道:“尸体怎么会好端端的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谢沐安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处,思考着说:“是那个人的父亲,对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不错,的确是那个人的父亲回来了,发现了这一切,处理了尸体,清理了血迹,掩埋了凶器。”
“他父亲虽然酗酒,整日不在家里,但对自己的孩子,还是爱的。”
“看见眼前的情景,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儿子干的。”
“为了帮助自己的儿子脱罪,伪造了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坐在圆头身边的男人,问道:“这不对吧?故意杀人和交通事故受伤处完全不同,哪怕当时的医疗水平落后,用肉眼都可以看出来的。”
何主任插嘴道:“你傻啊?有些伤是看不出来的,比如焚烧,这也是最能隐藏故意杀人的最好办法。”
我看向了何主任,笑了笑,点头说道:“不错,那人的父亲就采用了这种方式。”
“为了能让女孩的身份确定,将女孩的学生证丢在了案发现场,擦除了全部的指纹。”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很不错的杀人方式。”
“那后来呢?”童雅好奇的问道。
我看着他们,大家的眼神都注视在了我的身上。
对于我所讲的这个,是真是假都无法分辨的故事,听得入神。
我接着讲:“男人在地窖里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带着儿子去认罪或者认错,而是带着他前往女孩家慰问。”
“也是这个时候,男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已经身患重疾,所剩时日无多。”
“而那天,女孩答应去他家里见他,也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的。”
“但可惜,那个人并没有给女孩说出口的机会。”
左医生紧握着酒杯,双目失神的喝了一口酒,问我:“后来呢?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圆头。
圆头始终都在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膝盖,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我很清楚,他在回忆。
这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也是缠着他的噩梦。
“后来……”我刚打算继续说下去。
圆头突然开口了:“后来,男人得知了女孩身患重疾后,就去想办法去了解这到底是什么病。”
“经过一番询问,问了出来是一种变异白血病,那女孩出生就有这种病。”
“能够活到十八岁,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男人每天都活在罪孽之中,特别是黑夜来临时,总是能够感觉到女孩就在自己的身边。”
“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就连睡觉做梦,都是女孩的面容。”
“都是她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让他记忆深刻。”
圆头抬起头看向了我,笑了出来,很诡异。
“高中毕业,男人选择了报读医学院,开始学医,为了就是能够找到彻底治疗白血病的根源。”
“一方面是为了赎罪,一方面也是为了自我救赎。”
大家纷纷看向了圆头,目光带着诧异。
又都看向了我,像是在询问我,圆头说的对不对?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圆头他自己。
圆头攒紧拳头,双臂、全身乃至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眼泪,更是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男人选择了对社会臣服,对人低头,当初的想法,已然被金钱所埋葬。”
圆头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向了我,眼睛红肿,眼泪不停的往外流着。
“没错,那个人就是我,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到现在,你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冷声回了他一句。
圆头双手捂着头,忍不住哭泣着说道:“我已经认识到了,我说了对不起,我也道歉了。”
“这十多年来的折磨,我没有一天晚上睡得安稳的,还要我怎么做?难道我也要跟着她一起去吗?”
“不,你错了。”我轻声道:“她现在不肯离开你,一直都在你身边,不是因为想要看你堕落下去以及以死谢罪。”
“而是想要看见你能改变,能够想起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
“不要忘了,你抱着她时说过的话。”
圆头哀嚎哭泣着,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她让我爱她,只爱她一个人,我答应了。”
“还有,寻找治疗白血病的方法,可我就是一个二愣子,去医院也是花钱才进去的。”
“我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能力,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微微摇摇头,目光看向了谢沐安说道:“沐安,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谢沐安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在走出去时,我停下脚步看向了左医生。
“左医生,这是我最后一次耐着性子来警告你。”
“不要试图来找我的麻烦,你是医学界少有的天才,我不希望这样的人,会折在我的手上。”
左医生目光呆滞的看着我,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而我,却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