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虚幻之井

弄不懂殓服迎尸什么意思,我只能广撒网,尽可能向更多人求助。不仅凯城相熟的同行,就连书友群我也没放过,网上查资料的时候提了几嘴,嘱托比较熟的那几个,有空帮我打听一下。

原本只是以吐露一腔苦闷为主,基本不抱希望,然而没想到,历来对民俗和各种神秘事件比较感兴趣的“岁月有声”,也就是老何,还真有了收获。

“老方,你说的殓服迎尸,好像有点消息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对于即将到来的、注定不会平静的这个夜晚,也不再那么压力山大。

“老何,你说真的?”虽然只是“有点消息”,而且还是好像,但对我来说,却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没办法,就连无所不能的互联网,都没有任何收获,我只能不错过,每一个可能与之相关的消息。

“应该是,但究竟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我拿捏不准。”

“没事,你先说,就算最后不符合也没关系!”老何的语气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兴奋,以至于我也跟着有点激动。

“是这样的,原本你说的事情,我打听了好些个人,都没什么收获,但今晚下班的时候,我遇到一个摆摊算命的先生,穿得邋里邋遢的,缩着脖子蹲路边瑟瑟发抖,贼眉鼠眼,一看就像江湖老骗子。这种人很多,本来我没打算理会,但是从他跟前路过的时候,他忽然拦住我说:年轻缘主,天好冷啊,你要不要算一卦,就当是发善心,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不容易,放心,保准灵光,只收你十块钱,决不多要。见我不理睬,他又拉着我说什么,他其实不光只会算卦,同时还是出马弟子,家里供着出马仙,很灵……”

“老何啊,我现在有点忙,所以你能不能……”

“哦对对对,不好意思啊老方,你这会应该有事要办吧,有点跑偏了,我捡重点说。”

“本来我挺烦这老骗子的,嘚啵嘚啵说个没完,但架不住胳膊被他拉住,不敢用力挣,怕遇上碰瓷的,借机躺地上讹人,最后不耐烦了,我就说,我不算命,你要真有能耐,就给我解释下,殓服迎尸是什么意思,要没这能耐,就一边凉快去,别影响小爷和女朋友约会,结果你猜他怎么说来着?”

“怎么说?”听他终于说到重点,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喝~呸!”一阵吐痰的声响后,老何道:“听到这几个字,那老骗子楞了一下,然后说:实不相瞒,缘主你说的这个殓服迎尸,老朽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据老朽所知,俺们这一带,有一种接近失传的“过阴舞”,就是一种需要穿死人衣服跳的大舞,而且老朽还见过,略知一二,不知何缘主你说的殓服迎尸,有没有共通之处?”

“过阴舞?”完全没听过的新鲜名词,使我不禁一愣。

“对,就是过阴舞,那老家伙还和我解释了一番,说这过阴舞,其实是一种相当邪门的请魂仪式,主要是对不知名的尸骨所用。过去很多地方都有义庄,经常会有一些路过的人客死他乡,没人知道这些人来自何方,就渐渐催生了跳过阴舞的人。总的来说,这种大舞,就是将已死之人的魂请到身上对话,弄清其姓甚名谁,来自什么地方。”

请魂上身对话,弄清死者什么来历?

着殓服迎尸,验明亡者,诵葬魂咒安其魂,这不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吗!

“老何!这人在哪?”发现这所谓过阴舞,和我的需求极其接近,我顿时精神大振!也顾不得听老何往下说了。

“啊,你问那老家伙?”

“对!就是他!”

“他说的过阴舞,就是你要的东西对吗?”

“很像很像,我需要向他弄明白怎么回事。”

“真的吗?但是我这会不在那里,已经快到餐厅和女朋友吃饭,那老家伙大概也已经走了,怎么办?”

“已经……走了?”我心里开始下沉。

这么重要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错过了呢?

但老何不明就里,纯粹是在帮我的忙,所以也真不能责怪他什么。

就在这时,身旁烤着火的武飞,也拿指头轻轻捅了一下我的腰,然而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小动作。

“不过老方,你也不用太担心,临走之前,我觉得那老家伙说得有些谱谱,就给了他二十块钱。老家伙收了钱很高兴,说他今晚回去就问仙人,弄清楚殓服迎尸怎么回事,明天老地方给我准确答复。虽然老家伙像个骗子,满嘴火车,但应该也说话算话,不至于拿钱就不见人……”

“如果明天见到这人,一定把他留住,马上联系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只要事情能解决,钱他要多少有多少!”听到还有希望,我顿时又来了精神。

“好,明天见到一定把他留下,见不到,我就帮你去找一找。”老何一口答应。

“那麻烦你了,老何,拜托!一定帮我留住他!”

挂掉电话,难掩心中激动,想和旁边的女人分享一下喜悦,还没张嘴,却发现她怔怔地望着外面的街道,一动不动,锅里的豆米饭都开始冒烟了也没管。

“你发什么呆呢?”手忙脚乱把冒烟的锅提到地上,我也没有多想。十斤大米只有不到三分之二还能吃,是我们的全部口粮,可不能随便浪费。

“方长……你快看。”武飞头也没回,依然盯着外面。

原来是有情况,拿着锅把的手微微一僵,我连忙抬头。

也不知有意还是凑巧,我们选择的落脚点,刚好是在一个小三岔口旁边,此时零星的雪仍在下着,街道一片死寂。

三岔口中心开裂的路面上,出现了一口六棱形的井,一架奇形怪状的辘轳横跨井口,看不清是井绳还是锁链的东西,从辘轳架垂至井中,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飘落的雪,已经在辘轳架和井沿上,积了薄薄一层,远远望去,散发着岁月的腐朽气息。

深吸一口气,我整个人完全定住。

“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