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失踪的女孩
“在……那里面，刚才，不经意用手机照到的。”见我不解，武飞用颤抖的手，指了指便池的落水口。
“在里面？”
我微微一愣，将信将疑地，用手电往黑洞洞的落水口照去。
一瞬间，头皮微微有些发紧。
漆黑的管道内，向下至少半米以上深度，一只无神的眼睛，在手电照射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下水管里怎么可能有眼睛？”忍着仿佛被凝视的不适，将电筒光调整了几下照射角度，我确定，这就是一双眼睛没错。
不光有眼球，眼皮，眼睑，眼眶这些部位都有。
准确来说，并非活物的眼睛。否则就算不躲，在强光照射下，也不会一动不动。
小镇商业开发不多，建筑以自建房为主，很多居民原来的身份，都是由周边失去了土地的农民转变而来，为了节省成本，或者就为了图方便，一楼厕所不装存水弯，直通化粪池的现象不算少见。眼前这个蹲便池，显然便属于这种现象。
“莫不成，下面化粪池里有具尸体？”
“你别吓我了，方长，我现在很不舒服。”听到尸体两个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武飞，脸色顿时又有些发白。
“别忘了你的身份，身为探员，怎能害怕尸体这种东西，而且这也只是大致猜测，不见得就是真的，既然看到了，不弄清楚怎么行。”话没说完，我已经开始琢磨，能不能通过找到化粪池井盖，看清下面究竟是什么。
而听我说起自己的身份，武飞脸色这才又好转了一些。
既然厕所直通化粪池，说明井盖就在外面。出了商店，绕至侧面，再来到后面，才发现这栋四层楼房后面是一条盖着水泥板的排水沟，宽度仅能容一人通过，我们走出来的厕所位置，有一个长满苔藓的水泥包，并未封死，同样盖着水泥板。
用力将盖板揭开，沉积了许久的秽气弥漫而出，捂着鼻子，电筒往里一照，顿时明白了。
原来的房主为了省事，直接在厕所下面，砌了一条宽三十公分左右的斜沟，便池落水口的管子，直直通了下来，再经过斜沟流进排水沟。
而在斜沟上，赫然塞着一只肮脏的大型洋娃娃，正面朝上，一只眼睛正好对着下水管！
发现是虚惊一场，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别大惊小怪了，自己过来看一下吧，应该是撤离前，有人对这家房主，直接把粪便排进水沟的行为不满，弄了只洋娃娃堵在这里搞恶作剧。”
话说完，跟在后面的武飞却没有任何反应。
“嗯，吓坏了？胆子这么小？”
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抬起头，只见武飞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里，而是呆呆看着远处，表情发白，浑身在凛冽的寒风下颤抖着。
“你怎么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表现，发现她完全不对劲，我顿时也顾不上脏水沟里的东西了，起身认真看向她。
然而随着视线移开，我也完全没有发现，斜沟里的洋娃娃，黑漆漆的眼珠子忽然动了一下，像是具备了生命一般，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绪色彩，静静地朝盖板外面斜视过来。
“方长……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过了好几秒，武飞才开始反应过来，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我看着她轻轻问，开始变得凝重。
“那个……那个……失踪的女孩。”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远方，武飞仿佛着魔了一般：“她就在那里……浑身是血，一动，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深吸一口凉气，我浑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头皮发麻！
来不及往她说的地方看，这个已经被吓傻的女人，就猛地清醒过来，抓紧了我的手。
“方长，我们走吧，这地方有鬼……”
“不怕，别忘了我是道士，就算真有鬼，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压下心里寒意，我转身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不知不觉间，挨家挨户查看情况的我们，已经来到了街对面的房子，又为了弄清便池下的东西，来到了房子后面。狭窄的排水沟下方，是荒草丛生的土坡，越往上，地势就越陡。
坡顶上方，赫然便是小女孩当年失踪的窄胡同。
武飞指的方向，正是那道仅有一米五高的围墙！
转身望去，一片漆黑，并无她说的一身是血的女孩。
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容不得马虎，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电再次调到最亮，往那道围墙射去。
依然什么也没有，能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水泥砖墙。
墙后的世界，深邃夜色将已经尽了力的手电光束吞没，漆黑如墨。
“没事，什么都没有，我们先回去吧。”虽说随着来到开阳镇，这女人就一反常态，显得有些娇气，但我并不认为，这就等于她是在瞎咋呼。
那条胡同里，一定有古怪，只是我看不到，或者说暂时看不到。
回到胡同的二层砖楼，将落了不少灰尘和蛛网的窗帘重新拉上，武飞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依然惊魂未定。
寒冬腊月，虽说是在室内，但温度同样很低。在沙发上铺好睡袋，取出几张自热帖，等到开始发热，放进睡袋，让武飞拖鞋钻进去躺好后，我将扁气罐重新点燃，火力开到最大，驱散空气里的寒意。
随着室内温度逐渐上升，接连遭受惊吓的武飞，脸上也重新恢复了血色，找轻松的话题和她说了一会话后，逐渐睡去。
“看来，把她弄到这地方陪我冒险，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探员出身，但所有的知识储备和技能训练，都是为了面对犯罪现场，和罪犯作斗争，这种不在科学逻辑范围的事，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些。”
这不过只是刚来的第一晚，接下来，还需要在这荒废的城市待三天三夜，会遭遇什么，我自己都一筹莫展，真不知道到时候，她还顶不顶得住。
扁气罐一共只带了三罐，这已经是能携带的极限，还得省着点用。于是等武飞逐渐睡熟，在沙发另一侧也铺好睡袋后，我将火熄灭，起身准备关上客厅门，让室内热气流逝的缓慢一些。
手刚搭上积灰的门把手，通往楼顶的楼梯转角处，一个身穿校服，扎着马尾，五官鲜血淋漓的影子，赫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