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树敌
没有多余的话，重新走进宴会厅，示意我注意控制表情，微微一笑后，孟然回了他那桌。
“这么大个男人，上个洗手间还这么久？真是够磨蹭的。”回到座位，武飞轻轻白了我一眼。
懒得和这女人斗嘴，我看了看她隔壁空着的位置，明知故问：“你旁边那人呢？”
“你说我师父？他也去洗手间了啊，你没碰到他吗？”武飞奇怪反问，大概是有些好奇，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和秦学凯说过半句话，怎么现在却关心起来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我和她师父不光认识，刚刚还在楼梯间里，将这人揍了一顿。
“没有啊，这地方这么豪华，到处都是洗手间，可能他去的别处吧。”假装不知道秦学凯在哪，我可不是为了掩饰刚才的行为，轻轻一笑，随口问：“那人是你师父啊？”
到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除了第一次被抓审讯时，秦学凯旁边记笔录的探员，没人知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武飞也不例外，符合他的作风。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又不是没长耳朵。我们这行太吃经验，没有足够的经验支撑，很难往前走，而且也很容易犯险，所以新人都需要有老人带，拜师很正常。”
“这样啊。”摸了摸下巴，我感慨道：“那你师父还挺年轻的。”
说到这里，女探花顿时一脸骄傲：“那是当然，别看我师父年轻，但却是整个市里最年轻有为的人之一，独立破获过很多案子，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副队了，完全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转正，不仅是我师父，还是我的偶像。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务正业，不知进取呢。”
我笑笑，不置可否，转而又问：“那你呢？是不是也算年轻有为了。”
说到自己，女探花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有些心虚，有些羞愧。
好片刻，才扭扭捏捏出声：“我……也是三等功……但是这个功，我觉得不该是我的。”
“为什么这么觉得？”我笑着问。
大有恼羞成怒的刮了我一眼，她恨声道：“别人不清楚细节，难道你还不清楚么？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你不顺眼，找茬跟踪过去而已……所以这个三等功……我受之有愧……但是上面一定要给，我也没办法……”
顿了顿，又补充道：“实际上，就连跟踪你，我也是犯了错误的……因为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根据自己喜恶，对你做有罪推定……”
盯着她看了一会后，我微笑道：“大可不必这么想。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跟过去，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快就弄明白，你也不会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刚好替我解围，事后我更没法洗清嫌疑，再说通过这个案子，你们还找到一个逃了几年的杀人犯，所以你这个功是实打实的，没有掺水分。”
“可现在已经证明，凶手没有要杀你啊。”武飞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甘。
“可当时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啊，所以你救了我，没毛病。”我笑道：“你看我，本来还是杀人的嫌疑犯，现在却成了英雄，还给我发了奖金，不也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么。”
“切。”飞了我一记白眼表示鄙夷，女探花神色还是不大自然，但也不像刚才那样难堪了。
这时，刚被我揍过一顿的秦学凯，也再次回到了宴会厅，平静如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见状，我也收起了心思，不再说话。
一直进行到接近九点，庆功宴终于来到尾声，开始散场。席间，我一直保持着半装死，极少说话，只顾埋头吃喝的状态，原以为不会再有我任何事，结果不知怎么弄的，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完全不认识的中年人向我敬酒，然后在他的邀约下，又去了整场最中心的那两桌，向座上的那些人物一一敬了酒。
等一切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头重脚轻。
“不能喝就不知道少喝点么，跟个酒腻子一样。”晕头转向中，唯一说得上话，也已经不见好一阵的武飞，再次来到面前，看着坐都坐不大稳的我，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让我喝，我就喝了。”挠挠头，我咧嘴一阵傻笑。
“走，我送你回去吧。”知道我喝醉了，武飞也不多说，将我扶了起来。
当然，扶着我一点点离开的过程，也都被独自坐在某个角落的秦学凯，完整看在眼里……
怎么回到的店子，已经完全想不起，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揉着脑袋，尽可能将昨晚的所有经过都回想了一遍，起床洗漱，在女孩招呼下喝了两碗热粥后，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忙活。
随着打印机连接上，滋啦滋啦响了一阵后，两份谈不上详细的资料新鲜出炉。
一份，属于秦学凯的背景：秦氏集团。
只有聊聊两三页的另一份，则属于陈怡。
两份资料，都只是网上能搜罗到的、明面上的信息，但也足够让人了解个大概。
我没指望昨晚那顿揍，能让秦学凯消停，相反，这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恨意。亡命徒的个人信息，甚至两人交易的证据被我掌握，能让他有所忌惮，但绝不足以使他偃旗息鼓。
麻烦躲不掉，就迎头而上。我不会后悔彻底激怒秦学凯，给自己真正树了一个不能轻视的敌人。什么都没做，秦学凯就能雇凶打算废了我，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他对我的恨无法消除，所以，揍不揍他，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相反，将一切摆到明面上认真对待，实际上也挺好。
诚如陈怡所说，秦学凯背后的秦氏集团，在凯城势力不小。虽然还远没达到可以无视规则，为所欲为的程度，但在规则所允许的范围内，能玩得过秦家的人，还真不多。
昨晚举办庆功宴的“飞云大酒店”，就是秦氏集团众多产业之一，而且昨晚被拉去敬酒的时候，秦学凯老爹秦飞云，也在那两张桌子上。
所以从背景上客观来说，我还真玩不过秦学凯。
“但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望着有关于秦学凯成长经历的信息，我并不这么认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能将手上的一切利用好，稳操胜券不敢说，最起码不至于，和秦学凯斗起来，我一点获胜的可能都没有。
相比起来，倒是陈怡家世背景，才是让我感到吃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