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英雄
向武飞点完头，秦学凯又看了我一眼，再次有寒意闪过。
“这就有意思了，竟然是师徒关系，怪不得会让她来给我使绊子。”从上学开始，我就从没怕过秦学凯，参加这个庆功会，也是为了见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他的眼神，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
而见我坦然自若，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秦学凯眼里顿时寒意更甚。
几秒后，逐渐恢复正常，转移视线不再看我。
“忽然觉得有点好玩了……”似笑非笑看了看他，我低声呢喃。
“什么？”这种眼神交锋，旁人自然难以察觉，听我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武飞不由奇怪地看向我：“什么叫有点好玩，叫你过来可不是玩的。”
“没什么，你不懂，当没听到就行。”轻轻一笑，我又看了秦学凯一眼，不过这次，他没有接招。
发现确实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武飞也不纠结了，丢下一句“懒得理你后”，转头看向台上，开始听上面的人说话。
这期间，秦学凯歪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在场绝大部分人来说，台上那些大人物的话，或许会包含各种各样的信息，不能随便错过。但对我这样的事外之人，却枯燥乏味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吸引力，随便听了几耳朵后，便不再关注，开始打量周围的人。
这一看，顿时就在第二排隔壁两桌，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
在我看到孟然的同时，孟然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冲我点头。
发现他旁边刚好空着一个座位，顿时想起身过去说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大家都在专心听台上说话，走来走去的，目标实在太大。
昨晚忙碌紧张了一夜，天快亮才睡，本来就睡眠不足，这一无聊，顿时就在台上乏味的陈词滥调下昏昏欲睡。
直到模模糊糊，好像听到自己名字，这才意识到，是真的睡过去了。
睁开眼睛，赫然又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原本坐旁边的武飞，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嗯？不就是没注意听台上讲话，忍不住睡过去了么，至于用这种眼神看？”
还没清醒过来，台上又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现在，请我们的市民英雄：方长先生上台发表感想。请在座所有人，为在‘1·12’连环杀人案中做出重要贡献，协助破获案件的民间英雄鼓掌。”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这下，我不仅完全清醒过来了，额头也开始冒汗。
什么情况，怎么还要上台丢人？没人告诉我有这个环节啊！
“方长先生呢？不是说我们的市民英雄，也来到现场了吗？怎么不见上台。”
环视周围，将视线集中到我身上的人越来越多，唯一认识的孟然也在微笑看着我，眼里满是鼓励。而旁边的武飞，原来是不知何时去到了台上，和几个探警站成一排，胸前佩戴着闪闪发亮的勋章，肩上的衔也换了，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不知不觉，就连台下那些记者，也将镜头对向了我。
“完蛋，躲不掉了。”发现成了全场焦点，顿时更加热得不行，大汗淋漓。
“哦，原来到场了的，只是不好意思上台啊。”
这时台上经过短暂的交头接耳，也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一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大领导笑着起身，说道：“没想到我们的英雄这么年轻，还挺腼腆，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没害怕，反倒被我们这些人弄红脸了。那就让我们，再次用热烈掌声，给英雄以鼓励，请他上来给我们大家说几句吧。”
这一次，掌声中融合着浪花一般的笑声。
不过这一笑，我也开始镇定下来了，只要不是必须保持严肃的场合，问题就不大。
“不就是说话么？多简单的事，谁还能不会，反正这人，不丢也是丢了，有什么大不了，放开就是，即便说错话，还能吃了我不成。”
暗暗为自己打气一番后，也不再考虑那么多，整整情绪后，露出笑容往台上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害怕，就是来的时候，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绑、哦不对，接我过来的人也没告诉我要上台说话，一下子有些懵了，所以请各位领导和在场的大家原谅，实在应该提前准备一下。”接过一只话筒，我开始胡言乱语。
“看得出来，我们的英雄生活中，应该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只是现在有些紧张，能请问一下，当时面对罪犯，你有像现在这样紧张，或者害怕吗？”话音落下，就有记者发问。
“肯定紧张啊，不过和现在的紧张不是一回事。害怕倒不是很害怕，当时更多是想着，要怎样才能终止那地方的罪恶去了，要说害怕，更多是害怕自己失败，无法揭露那里的罪行。”
“方长先生，有消息显示，你是因为发现上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很可能在‘友邻旅社’遇害，为了帮朋友沉冤昭雪，两次前往寻找证据，最终成功揭露，请问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一开始只是怀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所以就那样了。”
“这也是你没有选择报警，孤身深入的原因吗？”
“对，当时并无直接证据，等找到证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连回答了多个问题，不知不觉变成了采访的发言才逐渐结束，回答的内容，和来时从网上看的、已经对外公布的过程差不多，所以我也不担心会说错话。
而作为帮朋友沉冤昭雪，孤身勇闯罪犯老巢，官方认定的英雄，我也得到了一本荣誉证书，和五万奖金。
随后又经过一番乏味的环节，终于开始庆功宴的核心环节——上菜。
满怀期待终于等到开饭，菜一上来，却让人有些失望。
不能说简单，但也谈不上多丰富，大都是一些看起来很精致，分量很少，味道也偏清淡的菜品。
一句话，就是吃不饱，也不见上饭。
“说好的铺张浪费山珍海味呢？跑五星级酒店开庆功宴，就吃这样的东西？”
将荤荤素素整桌菜都尝了个遍，实在不解饿，倒是红酒饮料灌了一肚子后，我放下酒杯起身。
“你去哪？”见我站起来，旁边已经摘掉实习身份，晋升“一朵花”的武飞问。
“去个洗手间。”我笑着回答，眼睛却看了从头到尾很少说话的秦学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