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脸上的疤

毫无疑问,看清楚信息提示瞬间,我心情变得很复杂。

“任务倒是确定完成了,可后面这一段,怎么看起来……像是在耍流氓?”

“先说明通过这次任务,获得了二十功德奖励,转手又用别的理由扣除,这是什么骚操作?既然决定要扣除,又何必告诉我?”

一时间,放松之余,心头难免很是郁闷。

发现有希望找到亲生父母以来,我最大的野心,就是攒够九千功德,换取那本对别人没多大用,对我却比什么都值钱的“三世书”。

二十功德,可以让我在换取“三世书”的道路上,迈出不小一步,就眼下来说,也可以让我换好几样可以自保的东西,就算全部换成一次性的“护身灵符”,也足足有十张。

直接用金钱来衡量的话,二十功德,更是整整一百万。

活了整整27年,不害臊地说,我还从未见过一百万现金码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想到挣挣一百万,就因为轻飘飘一句话从手里飞走,心就像被剜了一刀,痛到窒息。

不过内心也清楚,泥人现在是悬在我头顶的利剑,是掌握我生死命运的神,在其面前,我没有表达不满的权利,能做的只有服从。心痛一阵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分析这段文字上。

“没多大事,刚上来就有能赚二十功德的任务,证明往后机会还有很多,不差这一次。”

“所谓的通道营救,究竟是什么呢?”

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正是把我捞出来的孟然。

“先不说暂且无法确定百分百存在的委托人,这人来头着实神秘,表面上说是个律师,实际用脚想也知道,肯定能量背景不小,否则不可能轻轻松松帮我洗脱所有罪名,秦学凯那样的人见了他都绕路走。”

“尤其谈吐方面,更是显得有点怪,一方面,让人觉得这是个不怎么在意世俗,思想境界不低的人,一方面,又突兀的说自己很贵,请他的费用很高,就算成为朋友,也不会白帮忙,展现出来的人格,怎么看都有点矛盾。”

“如果通道营救,就是他帮我脱罪,那这费用,就简直高得离谱了,正好符合他的说辞……”

皱着眉,我愈发的觉得,这个孟然不简单。

泥人在现实世界,也有不小的影响力,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事。从上次短短五分钟里,直接向我银行账号转账,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组织,隐秘性极高,外人很难察觉到其存在。

“太可怕了……”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光直接受泥人影响,现实世界里,更是还有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进行观察,掌控一切,就觉得背心发凉。

不安之下,甚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宛如此时,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凝视着我。

“如果不是这次闹得太大,仅凭我自己,根本脱不了身,这个组织恐怕还会继续潜伏下去,完全不会让我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假如孟然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以后与其打交道,就必须万分小心,不能马虎大意。”

毋庸置疑,这个组织的隐秘性,决定了他们决不容许来自外界,尤其来自“泥人医”的反向侦查,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招致猛烈反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有任何这方面的意图。

“最稳妥的自保方法,就是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收起这方面心思,我将注意力,放到最后的“无常令”上。

“功德被扣除,换来的是“无常令”使用权,可这无常令,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在哪呢?”

尚未想清楚这一点,敲门声轻轻响起。

“方长哥,可以吃饭了。”是女孩叫我吃饭。

“知道了,马上。”

将东西重新收拾好,正要出去,脸上忽然痒得不行。是左脸被野猫抓的伤口开始重新长肉,也该换药了的征兆。

揭开纱布,果不其然,针线缝合的地方,已经开始有粉红的新肉长出。这会实在痒得心发慌,捂着怪难受,干脆整块纱布撕下来,就这样走了出去。

开门瞬间,刚好端着汤盆,从门外经过的女孩怔住。

“嘡啷”一声,陶瓷汤盆,带着滚烫汤汁,从手中滑出,摔得四分五裂。

“怎么了?小心点。”躲过四溅的汤汁,我眉头皱起。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反应过来,慌忙不迭地道歉,蹲下抓向地上的碎片,指尖却瞬间划了一条小口。

“没事,你别慌,我来弄吧。”从女孩眼中,我看到了一抹浓烈的恐惧。

而这恐惧,来自于看到我的一瞬间。

找来创可贴,帮女孩包好食指尖的伤口,吩咐她在小饭桌旁坐下,拿过扫帚簸箕,将一地残汤碎片收拾干净后,我在对面坐下,不解地看向这个忽然受惊,直到现在也没有正眼看向我的女孩。

“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方长哥,没事,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摔坏东西了。”女孩抬头看了看我,小脸微微发白,眼神躲闪。

“一个汤盆而已,摔了也就摔了,没什么大不了,你别紧张。”到这会,我已经很确定,她的恐惧完全出自于我:“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吓着你了?”

过了好一会,女孩才小心回答:“方长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杨天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在楼顶……把他的内脏掏出来么?”

“记得,我不会忘。”我点点头。

“那个人左脸的疤……和你的伤口……一模一样。”

“什么?”我眉头一皱,心头震**。

“真的一模一样。”女孩再次确认,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惧,又不敢置信的东西,眼里满是不敢确定的飘忽、迷茫。

别说她,就连我自己,也被这句话,弄得心里一阵发毛。

关于杨天的死,女孩不可能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退一万步,就算她要撒谎,也做不到能虚构出,一个长得和我很像,左脸有疤的人,编造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谎言。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不存在的“我”,现在似乎变成了事实。

我脸上,真的出现了一道,被野猫抓的伤口,和她看到的“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