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告诉李亮的秘密
几分钟后，老屠夫身上所有东西，连同插背上的三角旗，都被搜刮一空丢在了地上，而他本人，也被一根临时从卧室里找来的绳子反捆住双手双脚。
就连嘴巴，此时也被一条胶带封住。
命令白痴探花又把老屠夫放倒在地，确定他无法再害人，我才把残疾女放下阳台，锁住她喉头，拽着一点点下了楼。
到这会，雨下得更大了，甚至夹着冰碴子，但是也让我看到了曙光。
寒风呜咽不停，卷着冰粒打在脸上，宛如刀子在刮，然而在我看来，却是胜利的凯歌。
拽着穿白睡衣的残疾女，走到老屠夫跟前，再次确定他已经无力反抗，一直不敢有任何松懈的神经，这才稍稍松缓了些许。
“方长，要不……还是让老人家起来吧。”女探花刚才在我的督促下，不敢有丝毫马虎出错，动作不轻，此时确定安全，却又变得心软了。
“老人家？你管他叫老人家？”出于她先前良好的表现，我态度也稍微好了一些，似笑非笑道：“你说的这个老人家，杀了六个人，掌握大量你无法想象的害人手段，我今晚几次差点被阴死，即使是现在，也依然有可能随时置我们于死地，你觉得，这样的屠夫，是那些弱不禁风的老头吗？”
被我这样一说，女探花顿时一阵语塞。
想了一会，又不死心地反驳道：“就算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也有最基本的人权，除了法律，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定他的罪。再说他杀人，始终只是你在说，无凭无据，我怎么能相信你。”
“是吗？那你可太高尚太伟大了，不愧是人民的好探警，可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现在和他讲人权，等下他却和你讲故事，放虎归山农夫与蛇的故事。”局势刚好转，就被灌输这些大道理，还被质疑，我自然也没了好心情。
女探花脸一红，弱弱道：“我只是……觉得地上太冷了，你看他身体都在发抖，这么大的年纪，万一冻出什么好歹……”
“那就弄到屋檐下去躲雨吧，离他那些东西远点，千万别让他碰到，地上躺一会，死不了。”将一块巴掌大小，雕刻着复杂符纹，正反面镶嵌十八颗彩珠的玉牌，从地上的东西里挑出来捡起，我懒得再和她费口舌。
玉牌质地古朴，入手微凉，直觉告诉我这绝非凡物，老屠夫之所以能在莲花巷兴风作浪，很大程度上也是靠这东西。
只要东西在我手里，就算等下他脱困，想来也是没牙的老虎，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因为很可能会害了我们的命，把人看紧了，马上就让你好好看看，你嘴里的这位‘老人家’，究竟是什么人。”
让张茜从房间找来一张毯子，把残疾女也弄回屋檐下，一人一个监视起来后，我走向被拧断双臂，脑袋也差点被掰下来的李亮。
李亮仍然没‘死’，但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爬起都无法再做到。其余的，除了被我捅穿脑袋的杀猪匠，睁着无神的眼躺在地上，都像死人一样呆立，低着头，一动不动。
“你，还能说话吗？”在李亮旁边蹲下，我看向他同样呆滞无神的眼睛。
“没，没事，还死……不了。”过了十好几秒，李亮才气若游丝地回应，露出疲倦的笑容。
我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也许，如果不是我的态度大变，冷眼相待，他也不会这样。
“来日……我这次，恐怕是不大行了，真舍不得你这个唯一的好兄弟啊。”被我轻轻扶起，咳了几下喘匀气后，李亮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的，你信吗？”
“我信，我当然信，只是”我连忙点头。
“你信就好，多余的不用多说了，我不怪你，现在我已经知道，我和你不一样，身体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心里一阵触动，涌上潮水般的酸楚，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来回翻卷的情绪，笑道：“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你有关，要知道吗？”
“当然要，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李亮点头。
“好，那你等着，我这就让你知道。”
轻轻放下李亮，我起身走到厢房墙根下，拿起煤堆上的铁锹，和一把十字镐，又从墙缝处找到一把斧子，转身走上种着六棵龙爪槐的大花坛。
任务第二部分，找到被老屠夫杀死之人的尸骨，破除禁锢！
李亮是最先受害的人，所以他的尸骨，定然埋在最粗壮的那棵龙爪槐下。
斧子大力砍在树干上的瞬间，阴风起，迷魂惊！
随着树干被放倒，泥土被翻开，一阵浓浓的尸臭，顿时在院子里蔓延开来，躺在地上的李亮，皮肉开始一点点垮塌、腐烂，令人心头异常沉重的怨气，夹杂在尸臭当中，随阴风凄雨呼啸不停。
憋着难以言说的一口气，挖了不知多久后，一张画满符语的红布，从泥土中露出一角。
铲掉周围的泥，一把将用来镇尸的旗布扯开，一具穿着黑袍的骷髅映入眼帘。
“原来如此……”腐烂的李亮已经消失，一个“崭新”的李亮出现在土坑边，看着骷髅，逐渐明悟。
将骷髅周围的泥土全部扒开，我抬头笑笑：“知道了么？”
“知道了，没想到……是这样啊。”李亮摇摇头，捂着脸慢慢蹲下，不住地颤抖着。
我安慰道：“兄弟，想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早点开始下辈子，也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怪难受的啊。”好片刻后，他才一点点松开手，使劲揉揉脸，目不转睛看向泥坑中的“自己”。
“我们今晚才重遇啊，这么快就又要分开了么？”
“好赖是已经重遇，也没太多遗憾了，不是吗？”我笑道：“兄弟，你放心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露出凄凉的苦笑，沉默良久，李亮才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好像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