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寻人

听我说完,田秋水陷入了沉默,开始咀嚼我的话。

我本来还想补充几句,让他以后不要背着我搞小动作,试图挖掘我的秘密。但这样的话不好听,以他的精明程度,前面的那几句,已经足够让他认识到利害之处,所以没有必要再把这些话说出口。

换句话说,如果都到了这份上,他还是免不了要搞那些伎俩,这份关系,也就没有任何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我知道了。小方,是我的不对,不该问这些东西,但是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不说,我就不会再多问一个字,当然,也绝不会私底下去打听。”片刻后,赔小心的笑容,一点点从田秋水脸上绽开,重新看向我。

和精明的人说话,就是有一点即通的好处,不用把话说得太死。不过这些话,究竟是言出必行,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要留给时间来检验了。

“这样说是为了大家都好,免得以后,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也不要多想。”

我也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后,看向田秋水道:“让你今早过来,除了和你说说开阳镇的情况,我其实还有两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田秋水连忙问。

我笑道:“第一件事,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或者说一家人。你人脉比较多,路子广,有你帮忙去打听的话,会更加事半功倍一些,关键是,我担心我没那么多时间亲自去找。”

“找什么人?”田秋水眉头轻轻动了动。

没有再说话,我直接掏出一张准备好的A4纸,给他递了过去。

A4纸上面,画着那个和我同名的男孩的长相,这是昨晚袁婷凤登门之前,我在电脑上画的。由于小男孩的脸黑脏,头发很长,需要进行这方面的处理,加上我本身也没有什么绘画技巧,纯粹是照着脑子里的那张脸硬画,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出入。

此外,便是男孩的名字,身高,还有年龄这方面的大致信息。

很模糊,但也已经是我目前能掌握的信息极限,所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方……方、方长?”毫无意外,看到这个名字瞬间,田秋水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用极其奇怪的眼神看向我。

“是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但不是我。我的精神也很正常,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点点头,说道:“这个男孩是我在开阳镇遇上的,当时,他和那个被救出来的年轻女人一样,被囚禁了起来,但是这个男孩被囚禁的时间更长,甚至可能有好几年。具体年龄多大,什么时候被抓的,又是地方的人,已经无从得知,目前想让你帮我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男孩的家人。”

不时看看我,不时又看向手里的A4纸,过了一会后,田秋水道:“小方,我能问问,为什么已经无法知道,这个人的具体信息吗?”

眼神稍微黯然了一下,我道:“因为我没能救出这个男孩,在死之前,由于长期被关在没有光的黑牢里,他已经没有时间的观念,精神上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想不起自己家在哪,所以现在,只能通过这些模糊的信息,帮他找到家人。”

“其他的你也别多问。总之,我需要帮这个男孩找到家人,越快越好,警方的办事效率太慢了,等他们慢条斯理的确定身份,不知道已经是多久以后的事,我等不了那么久。”

想了一会后,田秋水点头道:“行,我回去就开始帮你打听。”

“嗯。图像是我自己画的,不够准确,你自己看看心里有个底就行了,暂时不用传出去,后面,我会想办法弄到更详细的信息,和更清晰的照片。”

事实上,就算有清晰的照片,在隔了好几年,而且男孩的相貌也发生了巨大变化的情况下,他的家人见到了,也不见得还能认出来,于是我接着又道:“叫方长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多,所以我觉得,目前这个阶段,应该将信息散播的重点,放在一个大概十五岁左右,叫方长的男孩上。”

“至于面积,就先在凯城散播吧,江县那边我也会找人帮忙,实在没结果,我再想办法继续扩大范围。”

“行,市里面这边就交给我来弄。”田秋水点头。

“先不要把他已经不在人世散播出去,只说在帮这样一个男孩寻找家人就行。”

“你放心,我知道。”

我点点头。虽然网上已经有嚣明帮忙托人弄的那则寻人启事,但并非人人都会上网,所以寻人的重心,还是需要放到现实里,重点是江县全县,到凯城这一带,如果没有收获,再继续扩大。

帮小男孩找到家人,是我必须完成的事情,无论花多大的经历。

完成这件事,和任务也没有什么关系。

让田秋水帮忙散播信息只是个开始,于是接下来,我又说出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我这个医馆正式开起来后,我可能分不出太多精力出来管,如果事情太多的话,我店里那个小姑娘,可能应付不过来,而且我也不想让她接触这些太深,十六七岁的年龄,本来就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我想邀你合伙,帮我一起经营医馆。”

听到我竟然邀请自己入伙,田秋水不禁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方……你……认真的?真的邀我入伙?”

“当然,在经营方面你是好手,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想长期做下去,自然需要你的帮忙。”我点头,对此,我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田秋水是典型的商人,其次才是传承“阴阳青”的手艺人。要是没有足够的头脑,光凭一门手艺,他也不会活得如此滋润。

另一方面,这个心思繁多的精明人,已经明确知道了我泥人医的身份,赶走是不大可能了,任其在一旁大献殷勤,也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惜血本的献殷勤,感激的成分固然有,但用脚想也知道,更多还是因为看到了我泥人医这个身份的价值。别看现在说得情真意切,要多好听有多好听,如果投入的东西长期没有得到回报,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忍不住悄咪咪地,打起了泥人医这门“手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