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视而不见的名单
将近两个月以来,唐玉清都在通过各种方式,寻找妹妹的下落,但即便是他这种海外归来的高材生,想尽办法,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和资源,得到的有效信息也少之又少。
唯一比较确定的是,在他离开江县的第二天,唐玉菡就已经失去了踪迹,据说是应一个朋友的约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究竟去了哪,根本一无所获,所有她在江县结识的朋友,也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到这一步,所有的线索就彻底断了,再也没有任何收获。尽管始终没有放弃,面对这样的局势,唐玉清也没有任何办法,将近两个月时间,每天都在祈祷中度过。
直到唐玉菡被送到医院,健康状况稍微稳定下来后,从负责看守她的革掳那里要来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再然后,就是那篇引爆互联网,被所有网民关注的帖子了。
唐玉菡失踪前后究竟遭遇了什么,已经不再是秘密,整个互联网都知道。但我此行来的目的,并非深入了解这些,再说目前也不适合提及,所以也没有过多说起。
“小菡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把她从那样的魔鬼巢穴中解救出来,就是我们兄妹一辈子的恩人。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总之只要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们兄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碰巧的事而已,真没必要说得那么庄重。”看了一眼就在几米外监视的便衣,我笑了笑,没有急着说什么。
特意跑到医院,我还真有事希望得到他们兄妹的帮助,但目前,有这样一句话就够了。
“你可以当成是碰巧,顺手的事,但我们不能,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兄妹今生就再也见不到了。有个词叫生死不知,阴阳相隔,要不是你救出了小菡,我们就会是那样的处境。”唐玉清也笑了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所以这份恩情,我们必须铭记在心,认真对待。”
“好吧。那将来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我一定会开口。”我注意到或许是在国外成长的原因,唐玉清说话的一些用词,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奇特。
其实这种感觉,他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有了。不能说怪异,也不能说是词不达意,事实上他表达得很清楚,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以后尽管开口,我们兄妹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到以后”这三个字说得有点重,从整句话中突显了出来,似乎这三个字才是重点。
稍微怔了一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唐玉清将我们送到了电梯口,再次握手告别,就连和我们从开阳镇过来的年轻探员也没有被过滤掉。
小县城并不发达,尽管唐玉菡那篇帖子,和牵涉出来的一桩触目惊心的惊天血案,在网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但在现实当中,除了兄妹二人病房里外有警方的人值守,并未出现明显的变化,依然风平浪静。
此外,最初将唐玉菡送来医院的革掳,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专案组并未限制我的自由,只是要求看望受害者,必须在警方的陪同监视下进行,不能将案情对任何人透露,将我们送出住院楼后,年轻探员便止住了脚步。
“方先生,希望回去后,你能履行承诺,不要向任何无关人员泄露案情,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联系你。再有就是,近期最好不要关机,也不要离开凯城。”
“我知道,谢谢提醒。”从离开开阳镇到现在,这位年轻的探员,基本没有主动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对于这样一个近乎透明的人,我自然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当然,由于立场的不同,我也不可能给什么好脸。
“谢谢配合。同时我也代表专案组,就你在本案中英勇无畏的行为,向你表示感谢。”知道我心里不痛快,这个年纪甚至比我还小的探员,露出有些拘谨的笑容。
“感谢就不必了,你们没有反过来怀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有感谢的时间,还是花在将那些丧心病狂的罪犯绳之以法,花在尽快联系那些受害者家属,完成身份的最终确认上吧。当然,我对你本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觉得,人不能做什么事情都循规蹈矩,永远接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变通。”我淡淡地说。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年轻探员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为难他一个普通的探员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撇了他一眼后,我径直走向停车场。
在后面交待了几句,武飞才跟过来。
上车将车子发动,见我靠着座椅不说话,她轻轻道:“小陈是支持我们的,不光只是他,专案组其实有很多人,都认为应该把那份名单做为主要的参考方向,但负责人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
过了好一会,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又转头看向我,“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有点想不通,那些人怎么会死板到这种地步,名单明明已经有了,却视而不见,非要墨守成规的慢慢查。”我摇摇头,有些郁闷加失望:“当然,名单不说确认无误,但参考一下总是可以的吧?难道那么多双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这么多人亲眼看到的东西,还不够证明,不是什么事都能用科学手段解释,解决问题也不一定非要依赖科学手段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但负责的人坚持不同意,下面的人也没有办法。不过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毕竟……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了,整整48,不对,整整50个受害人呢,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听说省厅马上要来人,甚至更高级别的可能也会下来人亲自督办,这么大的事情,稳妥一点总不是坏事……换句话说,这种牵涉到很多方面的事情,负责人不想在任何环节上犯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着,武飞柔和地笑了笑:“所以你也不要着急,事情弄得这么大,就算还有人想捂,也不可能捂得下去了,总会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