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闯大祸
“嚣明，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电话接通了好一会，革掳才小心翼翼地说话，像犯错误了一样。
“没事，搞砸就搞砸了吧。”嚣明淡淡回应，显得漠不关心。
“呃？”革掳大感意外，完全没想到，向来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极其严谨的嚣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连搞砸了什么都不问一声，完全是不在意的态度。
放在以往，听到他把事情办砸，嚣明早就已经着急，开始数落他的不是了。
“你那边，是小飞出什么事情了吗？”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嚣明这边也出了很大的状况，使得他无法分心去关注别的事。
“没有，已经见到她人了，平安无事。”嚣明回答，依然还是那副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语气。
“那你这是……怎么了？”
沉默片刻后，嚣明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大概也要把事情搞砸了。”
……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愧疚，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可怜，又或者是因为那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吧。”抱着膝盖，头和背紧紧抵在墙上，仿佛要把自己和斑驳的墙壁融为一体，我内心充满苦涩：“他将信任交给了我，但是我却没能实现承诺，事实上，就连承诺一定会救他出去的时候，我更多也是为了安抚，因为我害怕他大喊大叫，招来那些魔鬼，导致我无法顺利逃出去。”
“所以，我配不上这声哥哥，他的死，我要负很大一份责任。”
“表面上，是那些魔鬼杀害了他，实际上，我也是凶手。”
叹息一声，吸了几下鼻子通气后，武飞认真看着我的眼睛，道：“方长，这个男孩是不应该死，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感到自责，也应该感到自责，但你不能把他的死，都归咎于自己。”
“杀害他的，是那些穷凶极恶丧失人性的罪犯，不是你。虽然在这件事情中，你可能真像你说的这样，做错了一些事情，但那只是在复杂危险的局势下，更加理智一些的选择而已，就算换成我，也会和你是一样的做法。”
“我们都是人，无法预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你知道，将他留在这里，会导致他被杀害的话，我相信，你当时一定会想法设法也要把他救出去。所以，你为此感到愧疚，是正常的，因为这证明你是一个好人，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罪犯，也用不着太过自责。”
“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知道吗？”
我摇头苦笑。
看我还是无法解开这个心结，武飞眼眶不禁再次一红，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
“别再自责了好吗？我知道，因为名字一样，你小时候也过得不好的原因，你把他当成了弟弟，甚至当成了你自己，但过错，真的不在于你。”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咳。
旋即，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嚣明走了进来。
“小飞，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武叔那边，之前就已经催过了两次。”
武飞轻轻一怔，抬头看向他。
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嚣明接近面无表情的脸，透着一股沉痛，和没有商量余地的意味。
“我不会跟你们走。”我淡淡地说，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嚣明静静看着我，脸上逐渐冰冷。
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跟他走，给武飞父亲所谓交代，即使要去，那也是过后的事情，决不是今天。
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更加不可能接受他的约束，哪怕会彻底走向对立面。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是探警，不查清这里的罪行，不将罪犯绳之于法，我不会回去。”反应过来，武飞也轻轻表明了态度。
看了她一眼，嚣明目光重新锁定在我身上。
他很清楚，是走是留的关键不在武飞，而在于我。只要我同意走，她也会跟着走。
一时间，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就在我甚至已经开始构思，要如何出手，才能将身手明显很好的嚣明，在最短的时间里制服，用他当人质，胁迫那些全副武装的人放我离开时，他忽然转过头看向外面，面无表情道：“你们想走吗？”
静悄悄一片，无人回答，仿佛本来就没人。
“再问一遍，你们想走吗？在明知道这里是一个杀人魔窟，并且这些嚣张到了极点的罪犯，当着我们的眼皮底下，残害了一条弱小的生命后，又大摇大摆离开的情况下，你们愿意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像眼睛瞎了一样离开吗？”
片刻后，一个声音轻轻回答道：“我的眼睛没瞎，那小孩的遗体还在外面呢，太可怜了，那样子看着都心碎。就这样离开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穿的这身衣服，怎么对得起保家卫国的口号……反正，我是不想就这样走，太他妈憋屈了，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变得哽咽不清。
“其他人呢？”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嚣明再问。
短暂的沉默后，一阵充满悲愤的，振聋发聩的，仿佛要将黑暗的囚室掀翻的嘶吼声陡然爆发。
“不！愿！意！！！”
面对这震耳欲聋的声势，嚣明神色依然一片冰冷，宛如一座冰山，不见半丝动容。
在空气几近凝固的氛围中，沉默了许久后，冰山终于开始融化。
“其实我也不愿意。”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嚣明神色一正，淡淡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就跟我一起在这里闯祸吧，能闯多大闯多大，闯到人尽皆知，将这些丧心病狂的罪犯逮到为止。”
“但是先说好，这个雷要是弄大了，我可扛不下，没准就要扒衣服回家当保安，所以要是闯完了祸，受到了处分，你们可别怨我不保你们……”
说完，认真看向我：“这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最多，所以抓紧时间好好说一下吧，我们这些人，暂时都归你了，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