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恩将仇报

村长和婆娘一直躲在供奉牌位的桌子底下。

对于外面的动静,他们听得很清楚。

时而狂风乱作,阴风呼啸,时而有许多恐怖又凄厉的叫声,就像是要撕破他们的耳膜一样。

他们只得用尽全身力气捂住耳朵,青筋暴起耳朵剧痛也顾不上了。

等察觉到外面渐渐平静,村长试探的伸出头看了眼,只发现玄墨高大的身影如笔直的松树矗立在那,他才拉着婆娘,小步跑了出来。

见玄墨点头,村长又急了,“大师,可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只鬼啊!他看起来还有点厉害,要是让他跑了,回头又杀出来,我们整个村都毫无招架之力呀!求大师把他彻底收了吧。”

此时,头顶原先一直密布的黑气已经基本散去,露出了高悬天空,明亮皎洁的月亮。

月光重新洒在黄土地上,令人心安的气息渐渐蔓延开。

“放心吧村长,那只鬼已经被我重伤,险些魂飞魄散,他修为所剩无几,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我还有点事情要从他身上问出来,明天去赵大山家里再说吧。”

听到他这么说,村长一颗心才重重落了下来。

今晚一番重伤,鬼修背后的邪修肯定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他的情况不会比那个恶鬼好多少,若是不及时压制反噬,丢掉小命都有可能。

玄墨没打算揪出邪修,彻底铲除。

毁掉他的半身修为,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他的任务里,接下来只需要解决赵大山和恶鬼,再协助迁祖坟就大功告成了。

解决了鬼修,玄墨回去休息了。

今天赶路半天,坐车那么久,肉体上挺劳累的,他向来不会逼着自己吃苦修炼,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挺佛系的。

村长和婆娘一直战战兢兢的躺在**,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而赵氏俩兄弟,睡得跟猪一样,夜里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们。

到了第二天。

呜呜泱泱一大帮村民,一个个都扛着锄头扫帚等农具,似是用作武器,给自己壮胆的,再不济也拿着一根烧火的木柴。

说出去,不了解的还以为他们要干仗去了。

所有人隐隐约约都感觉到昨晚村长家这边出了大事。

所以他们都只敢在院子外张望,没人敢推开门进来。

即便大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你们说,村长不会出事了吧?”

“我瞧着不能吧,村长可是个大好人,俺家娃娃当年上学的事,都是他跑前跑后给办的,他积德众多,老祖宗肯定会保佑的。”

“对呀,而且昨天军子他们带回来那个大师,瞧着也是有点本事的,肯定不能出事。”

“只是那个小师傅,着实太年轻了啊……”

光看年纪,很难让人觉得靠谱啊。

正当村民们猜测纷纷的时候,村长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转身开门,小心又恭敬的迎接玄墨。

玄墨有些汗颜,这架势,跟古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太像了。

“村长!你没事啊?”

“去你小子,老头子我福大命大,昨夜里有个恶鬼找上来,你们不知道呐,阴风大作,恐怖的很!光是往外面一站,都要被刮飞了!还好有玄师傅在,跟那恶鬼大战一番,最终击退了他,要不然老头子我都不能站在这跟你们唠嗑了。”

村长眉飞色舞,声情饱满的描述着夜里的事情。

其实他夸大了气势,描述的场景,连玄墨自己都惊了。

只能暗叹一声,村长要是生在古代,必定是个说书达人。

“好了,你们也别问了,当务之急咱先去一趟赵大山家,好好问问他,咱村里人到底哪点对不住他了,他要害死咱们。”

“没错!必须让他给个说法!”

“当年他老娘生病,还是我们几个汉子,轮流背着,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给送到镇上去的,咱也没求过他报恩,他咋还能做出那老缺德的事呢。”

村长一说到赵大山。

村民们群情激昂,全都气愤了起来。

他们赵家村邻里邻居都沾亲带故的,平常谁家有事百家呼应,互帮互助互相扶持了多少年。

帮你的忙,没求过你回报,但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一想到这,大伙都觉得怒上心头,忍无可忍。

必须要赵大山给个说法。

要么就把他逐出族谱。

就这样,一群人气势浩**,冲到了赵大山家。

赵大山貌似在村里少言少语,向来形单影只,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的往来。

通过村民对他的描述,就是一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会说话,还是不爱说。

玄墨了然,这人的性格就挺孤僻的。

赵大山家也在赵家村村尾,周边都是农田,只有他家一个破破的小土屋立在农田中央。

往后十几米,就是上山的路。

跟他的人一样,很孤僻。

砰砰砰!

破烂的门板被愤怒的村民用力敲了几下,便承受不住击打,直接裂开了。

拍门的村民面上飞快闪过一抹尴尬,挠挠头,表情仿佛在说,跟我没关系吧?是它自己裂开的。

大家没当回事,鱼贯而入。

玄墨被簇拥着,在人群中间。

好在他个子比较高,仰起头就能观察到四周。

不出他所料,赵大山家里处处都充满了阴气。

尤其是屋子里,昨晚那只鬼修的气息很浓郁。

他果然是跑回这里,不,准确来说,是被赵大山召回来。

原本气势汹汹的村民,一个个恨不得直接拿锄头在赵大山头上开瓢。

但是在进入小土屋里的一瞬间,一个个大惊失色,吓得纷纷往后跳了一步,心脏砰砰砰的狂蹦起来。

“我的亲娘,赵大山这是咋了?”

众人视线看去,一个浑身毛发很长,许久没有打理过,形象乱糟糟的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

床边的地上,还有一摊暗红接近黑色的血,散发着阵阵恶臭,甚至掩盖过了屋子里食物腐烂和垃圾众多的臭味。

闻着,有些村民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摊血的恶臭,就跟炎炎夏日的下水道里腐烂了半个月的动物尸体一样,恶心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