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虐制盗
以虐制盗
白荷趴在床上码字,金玲弹了一下她翘起的脚丫,她笑笑,金玲说:“书写了这个故事的笑子喻与主谋脱不了干系。”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不论现在是什么滋味儿,白荷都不能告诉金玲那故事是她写的,被别人抄了去出书,他人成了小粉红,让金玲想明白了学校里曾经有一个阴谋。
白荷猜,金玲如果知道那是她写的,一定会想打死她的。谁能容忍那样的经历成了娱乐大众的饭后谈资,或者像一份文献似的永远不能抹去。
“是总像有一个阴谋家站在后面,但那也许就是添油加醋的想象。”白荷说。
“想象?”金玲点点朋友的脑门儿,“那些时光我都记得。”
活该啦,谁让自己当年用心去写小说的。白荷拉住阿玲的手幽幽地说:“我怕你越走越远了。”
金玲自有她的本事,找到笑子喻并不难,但盗文者也住在福辛市就让白荷感觉棘手了。
她们为盗文者送去一件人人快递,白荷兴奋地拿出网购的本子请作者留名。
笑子喻小姑娘轻快地画上自己的花式签名,甩一甩窝在肩上的两只油亮的发辫从租住公寓电视柜下找出一包书签,小心抽出两张来送给她们。她把金玲也当成了她的粉丝。
“你们喝点什么,杏仁露?”
白荷看着金玲笑得很无奈,这小姑娘不过20岁,她不可能与18年前的阴谋有关。
“笑笑,你写得太好了!你能写出《野百合也有春天》这样的好故事,是怎么想到的?”金玲笑问。
“观察生活,有感而发。”笑子喻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里面的阴谋写得就跟发生过一样,很真实。”
“哪本书?”笑子喻求救似地看了一眼卧室,立刻想到两句回答,“就像在想象中策划并实施了一遍。这儿没什么难的。”
一直在房间里打游戏、与笑子喻年纪相仿的男生停下动作伸长脖子向客厅望来,“阿妹,有书迷来,别乱说话。”
笑子喻掩嘴响起一串儿银玲般的笑声,“阿哥,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这回答很特别,做访谈也很吸引人的。”
“好啦,送她们出去吧。”那男生转回头继续猛砸键盘。
叮咚——
“稍等一下噢!”笑子喻越过沙发蹦蹦跳跳去开门。
金玲随随便便窝在了沙发里。白荷倚在窗边扒开一点儿百叶窗,以她这个角度是可以看清楼道里的情况的。送外卖的走了,笑子喻欢欢喜喜捧着一大盒蛋糕,用脚带上了防盗门。
“阿哥,你给我买着最爱吃的甜杏仁奶油蛋糕啦,谢谢哥哥!”
“是不是送错了?”男生狐疑地走出来看,一手压住了盒子顶上的花结,“你先不要拆。”
“嗯儿——啊——”笑子喻拖长了声撒娇似地拐了几个转折,“有什么关系嘛,就算送错了也不是我的责任啊。你看,这上面写的收货人:笑子喻。”
“你有过用这名字下订单?”男生提眉。
笑子喻不由自主地吐舌,“我不敢啦!”
“啊!”
男生短促地一声吼,向后跌倒。金玲对他用了防狼喷雾,接着拿胶带封了他那句“妈啦个逼……”,把他捆在地上。
笑子喻惊呆了。白荷碰碰她的肘,她一转身就让白荷摁倒了。金玲再将她也捆牢。
“你不出声,我就放开你的嘴巴。”
白荷略微一松手,笑子喻扯着嗓子嗯啊大喊,泪花飞溅。白荷将棉絮和纱布全都塞入她口中,对她说:“免得你不要命的大叫震坏了嗓子。”
金玲没收了他们俩的手机,并转入语音信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笑笑。
笑子喻在□□的作用下昏昏欲睡,白荷拖出棉絮,她仍然放松地张着小口,口水涎到脖子上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金玲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野白合也有春天》的故事,笑子喻是怎么知道的?”
白荷将男生嘴上的封条撕开一边,让他可以含混不清地答话。
“这你要问她。”男生红肿的眼睛瞪圆了,像只纸老虎。
“真是她独立写的?”
“当然。”
“我不相信呢,这是抄的,这是骗钱,我的偶像居然会撒谎。”
“凭什么不相信,这是诽谤。”男生紧张地窜起又跌回去,他想拔出双手掐住说他抄袭之人的脖子,无奈手腕被捆,死劲儿挣扎就磨脱了皮,他痛哼了一声。
“别那么激动,你看到了书评,说你抄袭的人很多,扒了各种书。”
在照看笑子喻的白荷转头来听,她还没发现笑子喻这笔名是个勤抄抄。
“别用你,我没抄。”
“你没抄,她写的。你把她送上黄泉路了。”金玲打开折叠刀。
“你干什么?”男生侧身抵靠在墙面上,“你想干什么?”
“我想听实话。文里那么多原词原句,网友都给摘录下来做过对比了。我还是觉得被骗了钱。”
“你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么,唐李贺创作的,‘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宋石延年用过。万俟咏用过。欧阳修也用过,他的‘伤怀离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很熟悉吧!他们都没用引号。怎么就不行了?”
“从唐到宋,过了著作权保护期了。”白荷插言,关于这一句古诗的来历,她百度过,至少有13首名诗词相继引用过。这男生记忆力很好,可惜只会背书,但要说那睡着的傻丫头是笑子喻,白荷怎么也不会相信。
“偷古人的就不是偷么?”男生冷笑,“著作权保护期,人为的规定,方便开绿灯。同人都没有版权的,不想简奥斯汀百年以后,塞斯葛拉汉梅-史密斯的《傲慢与偏见与僵尸》正式出版。240年间什么都变了。载入古籍的同一句诗成了名,还不是因为抄的人多吗!”
男生咽下口水,清清嗓子,他那激动不堪的声音继续传来,“笑子喻写红了就遭人嫉妒了,那些句子写在他们文里怎么就没见闪光啊?”
他顿了一下,仿佛酝酿情绪要说出更为惊人的话,“让那些怎么写也不红,写了等于白写的人,好好反思一下他们的可怜之处吧。”
啪——
男人被白荷打得歪倒在地。
他不服输地说:“要有免费的教科书可学、让他们认清自己的问题,就应该谢谢出版的作者。”
“你什么时候认识笑子喻的?”金玲装作他不是笑子喻而问。
“两年。”他张不开嘴,捌扭地甩了甩头。
白荷将封条的边角摁牢,再掐笑子喻的人中。
同样的问话,男人听得眼珠子都鼓凸出来了。
“不是我,只是我联系的书商。”女孩子笑子喻啜泣着说,“阿哥写东西很快的,我都不知道书里写了些什么,访谈也只接受网聊。他用的是我的头像。在女频发文,是男人多难看。”
“有道理。可我还是不相信,而我相信是你们实施了书中的阴谋。”金玲拿刀背敲了敲女孩子嫩白的脸蛋儿,“书中有关强~奸有很细致的描写,如果我照此都做上一遍……”金玲的刀贴近她的大腿。
“不,不,阿哥,你快说啊,你快解释,书里的坏事与我们无关。”
“我现在不信,不过你们可以一直解释、忏悔,说上千万遍,假的可能变成真的,也许我就信了。”金玲将男生的双手绑在他的脖颈上,又用绳子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男生手捧着自己的脸,金玲把旧胶带撕掉又用新胶带将他的手和嘴缠在了一起,这样他喊不出来又不至于窒息。
“明天我就将你拖到对面的空房子里,这样你们失踪一段时间也没人能找到。而且,你们总能听到找你们的人来来往往,有本事你们就逃吧!你知道这栋公寓大多房间都没租出去,所以你们住在这里很安全,干什么都成,别人也是。”金玲拉开柜子下层的抽屉,挑出妈富隆、毓婷、悦可婷、杜蕾斯、杰士邦、乐士、挑战者,“即便找到尸体,你们身上那点勒痕也没人会怀疑。”
“为报复抄袭不值得!”女孩子哭着说,“你要钱吗,我们都给,我们再不敢了。”
白荷将女孩子的嘴粘起来,看她蜷在沙发上,流泪看着男生,将逃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外强中干的阿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