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们也是养过宠物的人

小时候看电影《忠犬八公》,我和我哥被里面的秋田犬圈粉,特别想养一只小狗。于是跑去跟母亲大人商量:“妈,我们可以养一只小狗狗吗?”我妈回答得当机立断:“不行!”我和我哥退而求其次:“那养一只小猫咪可以吗?”我妈用同样的语气:“不行!”我和我哥不开心,问:“为什么?”我妈回答:“你爸说了,小狗小猫和你俩,只能养‘一个’!”在一旁听到了一切的我爸嘀咕了一句:“这个锅我不背……”我妈也跟着嘀咕了一句:“老顾?你说什么?”我爸立刻改口:“这个锅我背,你俩和小狗,只能养‘一个’!”我和我哥:“……”

物的饲养之旅。养的第一只宠物是一只红色的鸭子。是的,红色的,小鸭子。那时候我俩还沉寂在不能养小狗小猫的沮丧中,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卖小鸭的老汉,红的绿的紫的白的一大群,两块钱一只,毛茸茸的,禁不住它们可爱,我们两个就一人凑一块钱买了一只。回家本来是想瞒着母亲大人的,谁承想它一回家就嘎嘎嘎叫个不停,不一会儿工夫,就被母亲大人从床底下找了出来。母亲大人严肃:“这是什么?”“小鸭子。”母亲大人继续严肃:“哪来的?”“路边买的。”“为什么是红色的?”我哥:“不知道……”我:“天生的吧……”然后母亲大人拿了一盆水把小鸭子放水里,没一会儿就褪色了……“这样被染过的小鸭子一般都活不久。”说完这句话母亲大人就走了。为了缅怀它的红色,我们给它起外号“小红”,谁承想,它活了下来,还长得异常快,没两个星期,毛褪了,个头也大了好几圈,后来无意间问了一句,老爸说:“那鸭子呀,本来就是鸭厂的肉食鸭苗,老家的人把它养得又肥又胖,逢八月十五,就下锅炖了。 ”第一只宠物就这么成了别人的盘中餐,说来也是悲伤。

母亲大人看我们养宠物的意志依然坚定不移,就给我们买了一只小乌龟。于是我们的第二只宠物——巴西龟来了。刚到家的时候,我哥就大喊:“弟弟,是王八。” “……”要不是还有断句,我可能就要和我哥打起来了。母亲大人说:“这个比你俩好养活。” “……”亲妈哎,哪有你这么比较的。老爸说:“给它起个名吧,说不定以后抱孙子的时候还得介绍它是谁谁谁。”一家人围着盆,看着龟正在思考,我哥说:“叫它‘小弟’吧,这样以后我们就有跟班了。” “……”禁不住脑补了一下:我哥抱着他儿子,指着乌龟介绍说:“看!

这是我小弟。”我侄子冲着他爹也就是我哥说:“你这个当爹的混得也不怎么样啊。”

最终我哥还是把自己和王八划分为了一类。

这个“小弟”给我俩带来的热度没几天,因为它不动也不爬,不萌也不可爱,实在不知道能和这个“小弟”产生什么互动。

不过它也确实是陪我们最久的,我们后来的奇葩宠物换了好几波,它还在那个盆里趴着;家搬了两次,它在那个盆里趴着;盆老化裂了纹,它还在盆里趴着。

换盆的时候我哥让我去换,我趴在**偷懒不去,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在学咱们‘小弟’,养精蓄锐,准备长命百岁。”我哥揪起我来就是一顿胖揍……每次喂这只小乌龟的时候,我哥都带着一种大哥来巡视工作的气派,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它,还时不时用手指指,说:“你看,小弟很老实,可以给它点吃的。” “……”后来我就放弃了养宠物的想法,或者说放弃了养这只乌龟的想法。但我哥和他的小弟玩得不亦乐乎,还培养出了感情。

在这期间,我和我哥因为某件事发生了点争执,他把我的一个小玩物藏起来不给我,我翻遍了卧室也没找到,情急之下,气冲冲地跑去阳台拿起小乌龟。

我哥一看,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我威胁他说:“现在你龟儿子在我手上,赶紧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撕票!”

本来我哥还挺紧张的,听我这么一说,反驳我说:“养兵千日“……”正在我无语的时候,老爸听见了我俩在阳台上的对话,问我们:“你俩在阳台上做什么呢?拍警匪片吗?” “……”

一次偶然的机会,老爸的同学送了一个鱼缸给老爸,准确地说那叫水族箱,还是很高级的那种。这么贵的东西自然不能空放在家里当摆设,于是我们的新宠——热带鱼群来了。像红绿灯、小蜜蜂、蓝宝石、孔雀鱼、清道夫等等,各种样子的热带鱼老爸弄了一群,在水族箱里花花绿绿的特别漂亮。

一开始我和我哥按照惯性还要给它们起名字,一如既往的“小”字辈,但很快我们就发现,它们窜来窜去根本让人分辨不清,最后干脆统称它们为“小的们”,颇有《西游记》里山大王的即视感。

那时候水族箱只有在高档的酒店里才有,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普及到家庭,所以我和我哥带着那么一丢丢的自豪感逢人就说:“我们家有海底世界,可漂亮了。”

最喜欢看的是喂鱼,看着老爸撒在水族箱里红色的小颗粒,看着“小的们”迅速聚拢扩散,非常开心。水族箱放在家里的柜子上,鱼食放在水族箱上,我和我哥当时个头还小,踮起脚也没有机会亲自喂鱼。

但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可以使用工具。

于是,我和我哥趁老爸老妈不在家,一人搬着一个小凳子,趴在水族箱上喂鱼,边喂还边很有气势地说:“‘小的们’,你们好好跟着老大我混,以后包你们吃好喝好的。”

我哥问我:“它们需要喝水吗?”

我说:“虽然不需要喝水,但可以给它们喝牛奶或者可乐呀!”

我哥说:“说得对!我去拿。”

我拦住我哥说:“下次,当大哥的不能惯着小弟!”

我哥点头。

最后把一包鱼食全喂了,鱼群们吃得干干净净。

我哥感慨地说:“看它们这么能吃,肯定是以前喂得不够,把它们饿着了。”

等晚上老爸回来的时候,所有的鱼都翻了肚皮挂掉了,老爸顶着脑袋上的黑线,强行教育我们说:“鱼不知道饥饱,你俩把它们都撑死了!还有!鱼不喝可乐和牛奶!”

“哦……”我俩无辜地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小的们”就这么“惨死”在大哥手下,现在想想,长这么大,在我手上累积杀死的鱼依旧没有当年被我撑死的多。时至今日,你问我哥:“你会杀鱼吗?”我哥还是会回答:“会啊,撑死它不就好了?”

后来,我们又先后养了螳螂、鹩哥。

抓宠物。

本来是想下河摸鱼的,没想到下河前,在河边的灌木丛里逮回来一只螳螂,绿油油的,特别大,按照“小”字辈,它叫“小绿”,放在了我爸的大榕树盆栽上。

螳螂为肉食性昆虫,因为眼睛的原因,只吃活物,所以我俩不得不每天放学后去草丛里扑蚂蚱。这是我俩最接近大自然的一次行为,通过饲养“小绿”,我俩切身观察到了螳螂捕食、蜕皮、**、弑偶、产卵、死去的整个过程。鹩哥是巧合,天上掉馅饼什么的我们没见过,但天上掉下个鹩哥却是真的……夏天开着窗,母亲大人嫌弃说进蚊子让装个纱窗,谁承想蚊子没看见,冲进来一只鸟,刚逮住的时候发现它翅膀有伤,母亲看它整体黝黑说这是乌鸦,有晦气。

但父亲看它眉眼处两鬓橘黄,科普了一下,才知道这是鹩哥。按照我俩的“小”字辈定律,它叫“小黑”。与“小黑”相处了将近一年,恰逢春夏换季,老爸说:“鹩哥是南方的鸟类,一般都成对出入,虽不是濒危动物但其种群的数目也在逐年减少,这个季节放它回自然,它应该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于是,“小黑”在全家人的投票结果中被放回了自然。这里不得不提“小黑”的声音,非常空灵好听,那时候总看电视里鹦鹉学舌,天真地以为所有的鸟都可以学人说话,因此还偷偷地教了它好久,让它说:哥哥是傻子。被我哥发现后,我哥找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句口头禅,反问我:你别是个傻子吧?

大学的时候,胡萝卜学妹养过一段时间的泰迪。学校宿舍是禁止养宠物的,碰到学校查宿,她就会备好狗粮,把泰迪托付给我。我总觉得胡萝卜同学有一语双关之意。其一是让我吃狗粮……其二是告诉我我过得还不如只狗……她准备的狗粮是瑞士的进口狗粮,喝的都是特仑苏牛奶,每次看着狗粮我都有种想吃一口的冲动,我也试着喂过学校两块钱一根的烤肠和白水,这泰迪连甩也不甩我……大家都是同类,为何待遇差距如此巨大?更无语的是,我们舍友都认为自己还不如一只狗过得好……胡萝卜同学问过我:“师哥,你养过宠物吗?”我很自豪地说:“当然养过。”胡萝卜又问:“养的是狗狗还是猫咪?”我说:“都没养过。”胡萝卜好奇:“那你养的都是什么?”我故意不说:“我养过小红、小黑、小绿、小弟和小的们。”胡萝卜抱怨说了一句:“你们双子座的是不是不犯病不开心?

说人话!”我说:“小红是鸭子,小黑是鹩哥,小绿是螳螂,小弟是巴西龟,小的们是热带鱼。我的宠物大军是不是很壮观?”胡萝卜:“你这都养了些什么……”嗯哼,谁说必须要养狗狗和猫咪才算是养宠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