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灰飞烟灭
“全体注意——冲啊！”全才发出了战斗命令。
重新打足了精神的骆驼帮混混们，这次果然不同凡响。全才的话音刚落，二十名手持AK47的混混一起开火，他们枪法一般，但射击绝对密集，整个马市村村口顿时硝烟弥漫。哈普的各个火力点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被乱枪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边，四个小组一起推动八辆放了油的汽车，每辆车后面都涌着一群乱枪匪徒，就像一排活动的装甲车。
论战斗能力，达瓦这边自然都是些乌合之众，同样哈普那边除了他那三十余名手下，剩下的也都是比达瓦的人强不了多少的村民。这些人被哈普的钱买通了灵魂，虽然不怕死，但战斗力也强不到哪里去。
关键就在于，达瓦的人经过全才“整编”后，是集中火力突击一面；而哈普的人和村民们要照顾到全村的防御。一个集中、一个分散，时间一长，哈普这边担任正面阻击的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何况他们还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隐蔽在六七百米外小石桥的硬币。
现在硬币可过足了瘾——M24狙击步枪犹如天马行空，毫无顾忌，一枪一个，哈普有多少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点名”？
“他妈的！这该死的达瓦怎么变聪明了？”刚刚退回屋子里的哈普接到手下的汇报，百思不得其解。这边达瓦的人已经冲过村口的开阔地带，进入到村子边缘了！
“命令所有人，顶住火力，朝村口集中！”五分钟后，哈普不得不下达这样的命令。
所有的恐怖分子和武装了的暴民开始从村子的各个角度向村口方向集结，哈普这边的火力很快强大起来，好在骆驼帮的人已经占领了村口的一些建筑，双方立刻进入胶着状态。
“前面挺热闹啊！该咱们了！”
村后山坡的密林内，林云龙一跃而起，后面跟着地雷和黑客。
“头儿，一路顺风！”山炮依然隐蔽在密林边上的灌木丛中，笑嘻嘻地喊了一句，手里的M249E4机枪保险锁大开！
突如其来的乌云将太阳光完全遮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市村此时已经乱成一团，枪声四起，子弹带着摇曳的火链四处乱窜，惨叫声不绝于耳。几处房屋已经烧着，冲天的火焰在乌云遮挡的天幕下闪着地狱一样的红光。
林云龙带着两名兄弟借助密林的掩护，从山坡上直冲到村口。
村口一处废墟后面，两名仅存的恐怖分子猛地发现了他们，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M16自动步枪吞噬，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废墟后面白色的断墙。
“老黑，注意抓个活的！”林云龙在后面急急地喊。
“明白！”黑客冲上废墟，遗憾地看了看两具尸体。
一阵叫喊声传来，前方房屋的一侧又跳出来两名持枪的恐怖分子。黑客就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射击，刚要还击，林云龙的枪已经响了：一名恐怖分子头部中弹，半个脑袋被打成了破葫芦，另外一个持枪的手被两发子弹打断，倒在地上还没嚎呢，林云龙已经扑到了他的跟前：“老黑、地雷，建立防御！”
地雷和黑客立刻在两个角度建立起简单的交叉防御体系，林云龙拖着那个断了手的恐怖分子来到一个废弃的石头堆后面，乌光一闪，墨龙刃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那人的胸口上：“告诉我哈普在哪里？”
“你……你是谁？”那个恐怖分子疼得呲牙咧嘴，却没搞清楚眼前这个迷彩脸是何方神圣。
“中国人民解放军！”林云龙冷冷地回答。
“啊？你们……你们……”恐怖分子一下子连手臂的剧痛都忘了。
“回答我的问题！”林云龙右手猛地用力，墨龙刃的刃尖“噗”的一声刺入恐怖分子的体内足足一公分，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那恐怖分子惊恐到了极点，可自幼被罪恶浸染过的大脑还是顽固不化。
林云龙不再犹豫，右手用力，墨龙刃从那人肋骨之间刺入心脏，将那颗罪恶的心脏搅得粉碎，随即带着一道血箭拔出，刀入鞘，林云龙已经冲了出去！
此刻，村口正面，双方的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骆驼帮的一干混混伤亡过半，剩下的也杀红了眼睛，既然没了退路，也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同样，哈普这边虽然逐渐占了上风，一时也难以完全控制局面，整个村子路边、墙角、路沟内，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半个村子！
“达瓦先生，你继续指挥，我上去啦！”小餐馆里，全才笑着跳了出去，如一头机敏的猎豹快速地冲进村子。
达瓦傻傻地看着全才的背影，还在琢磨：我指挥？我指挥什么？
这边，硬币也已经出了河沟，从东南方向马市村迂回……
“全体注意！全力歼灭1号目标哈普，如遇抵抗，格杀勿论！”林云龙冰冷的带着冲天杀气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每个队员耳内。
“头儿！大事不好了！”村子中心，一名恐怖分子惊慌地跑进哈普的屋子，推门就喊，“村子……村子后面也有人！不……不是达瓦的人！”
“不是达瓦的人？”哈普吃了一惊，急急地问，“那他们是谁？有多少人？不会是V国政府军吧？”
“不……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恐怖分子带着哭腔回答：“我们的人只要与他们一照面，非死即伤啊！我们……我们根本就挡不住他们，达瓦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就是V国的政府军，也没这么厉害呀！”
“妈的！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哈普拽着手下的脖领子骂道，“难道他们是天兵天将吗？”
“我怀疑……我怀疑他们是解放军！”那手下被哈普抓得差点窒息，还是忍不住说。
解放军？哈普大吃一惊，抓住手下的手居然不自觉地松开了。自从当年被中国驱逐出国境之后，“解放军”这三个字对哈普来说就像是一道魔咒，想的时候似乎离自己很遥远，一旦被提及，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又会瞬间遍布全身的每一条神经。
“不可能！解放军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这里是V国！不是中国！你他妈的扰乱军心！”哈普气急败坏地怒骂，借此掩盖内心的恐惧。
他嘴里不断地否定着手下的判断，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刚刚在屋顶上，自己的狙击手明明已经锁定了达瓦，却莫名其妙地被一发狙击子弹掀了脑壳，而他根本就没听到对面有枪响。那是远距离射来的子弹，却那么精准，不可能是达瓦的人干的！现在，自己的手下又来报告说村子背面来了人，“根本挡不住”。
哈普明白自己的这些手下都不是废物，他们都是在欧洲甚至北美的特种部队里经过实战特训的职业军人出身，却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哈普猛地想起前些天死在中国边境森林里的八名沙狐人弹突击手，又想起了塔丽丝之死，想起了阿拉依嘴里那群神秘的中国人——难道真是他们？
哈普恶狼一般在屋子里暴跳如雷，努力掩盖着自己的恐惧，最终还是抄起自动步枪，恶狠狠地吼着：“都跟我冲出去！我他妈的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帮达瓦那个王八蛋！”
于是，哈普带着十几名手下冲了出去。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对方真的是解放军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死。被打死总比等死强吧，总比被吓死强吧？
一片刚刚被炸塌的平房后面，林云龙跳上瓦砾层，手中的M16A1自动步枪枪口还冒着硝烟。他满脸杀气，像死神一样怒视着跪在面前的十几名马市村村民。
这些村民原本是想以多打少，甚至要活捉这个冲上来的大个子到哈普那里领赏的，哪知迎面被痛击一顿，两侧也有人夹击，一直把他们从东头赶到西头，又从西头赶到东头，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反击了，对方的子弹就像装了特殊仪器的追踪导弹，让人无从躲藏！
这些村民甚至感觉到，自己这方之所以还能剩下十几个人好好地跪着，完全是因为对方动了怜悯之心。
“谁能告诉我，哈普在哪里？”林云龙站在那里，冷冷地问。
村民毕竟是村民，尽管他们现在是恐怖分子的帮凶，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还没有恐怖分子那样被完全魔化了的大脑和意志。枪口之下，恐惧面前，十几名村民放下了武器，哭着喊着争先恐后地指向同一个方向——一间灰白色的大房子！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点射传来，伴随着村民们惊恐的叫喊声，废墟再次被硝烟笼罩。等那些吓破了胆的村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那位“天神”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地上他们刚刚扔下的枪全都被子弹打成了废铁！
“轰！”
又一声巨响传来，地雷快速越出了临时掩体，他刚刚布置的C4炸药将那座灰白色的大房子整个炸掉了一半，**的钢筋夹杂着水泥块儿向四面八方卷曲着。
“他妈的，也不结实啊！”地雷骂了一句，冲到了破房子前。两侧，林云龙和黑客也冲了过来。依然歪斜着半个身子的大房子里面，空无一人！
“头儿！发现1号目标！有十几个人，朝村子北面跑了！”前面，全才和硬币已经冲了进来。此时，村子南面的枪声已经停了，武装的村民发现哈普的人全都撤了，便再也没有了顽强抵抗的斗志。这边枪声一停，达瓦的人也全都停了火，因为村子南面传来一阵轰鸣声，十几辆大卡车载着几百名V国政府军已经到了！
哈普带着仅存的十几个人，原本是想从村子南面冲出去的。这马市村东西两侧都是平地，冲出去等于当活靶子。村子背面是山林，原本是最理想的，但是哈普不敢冒那个险，因为所有在村子北面防御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击溃，派出去的几名打探虚实的手下也一个都没回来，可以肯定村子北面是有人的，说不定真是那些他最怕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南面，南面是公路，而且达瓦的那帮手下基本上已经顶不住了，只要冲出去，总会有别的办法。
谁知道冲到半路，哈普他们就被迎面的硬币和全才给痛击了一顿，只好迂回。这次哈普发现了V国政府军！他看不起V国的政府军，但前提是有这些村民们当挡箭牌，否则他再厉害也不敢跟一个国家的部队抗衡。南面不行了，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他只好硬着头皮折回来。
哈普得感谢那帮被林云龙吓尿了裤子的村民，他们告诉林云龙自己的住址是那座钢筋水泥的灰白房子，林云龙才没管其他，带着人炸了那房子。
炸房子的时候哈普就在附近不远处，听到了爆炸声，也见到了冲天的硝烟。哈普没敢跑过去看个究竟，带着自己的人快速绕了个圈子，从另一条小胡同朝村子北面跑了去。
希望再次在哈普的心里升腾起来，他指望能与“解放军”打个时间空间差，于是进了那片深山老林，再想找他就难了！
林云龙确实错过了哈普，硬币和全才追过来，五个人着急地朝村北追了过去。这马市村对于林云龙等人来说是陌生的，对哈普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林云龙没有哈普速度快，哈普都跑到村边上了，林云龙带着兄弟们才追到距离村子边两排房子的位置。
可是此刻山炮笑了！
“他妈的，我还以为没我的份儿了呢！”山炮在灌木丛中看见十几个恐怖分子像惊了的兔子一样奔上了山坡，并没有着急，而是等到哈普和手下们上到山坡有五十多米了——那里是一片草丛，没有树木，这才钩动了扳机。
M249E4机枪，100发5.56毫米弹链供弹无遮拦近距离扫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山炮兴奋的了。所以，当林云龙他们冲到山下的时候，山炮已经将那十几个人打成了碎肉块儿。
“狗日的山炮！也不给老子留点儿！”地雷气喘吁吁地冲山坡上吼道。山炮扛着机枪下来，没理地雷，问林云龙：“头儿，哈普呢？”
林云龙紧皱着眉头，一个个翻看着地上那支离破碎的尸体，最终在一片草丛中找到了那具面朝下的尸体。整个尸体四肢只剩下了半条大腿，身子被M249穿射出几个大洞。林云龙将他的头部翻转，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出现在眼前。
“老黑，拍照！”林云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山炮面前，使劲给了这小子一拳：“你小子头功！”
“哈哈！”山炮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嘴快咧到腮帮子上了，“看看，看看，我这打后阵的抢了个头功，这上哪儿说理去？”
“有你说理的地儿！”林云龙笑着一挥手，“走吧！V国政府军帮咱们清场呢！”
六条矫健的人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