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矫情是种病

一些学者虽说算大牌,但早就不读书、不做研究,只撒娇了。地方政府每年都要搞论证,多是大而空。请来真学者大家脸面都不好看,找个撒娇派的胡扯几句,揣上银子走人,皆大欢喜。

有话不好好说,非要嗲声嗲气地说,咬着舌头说。有一阵儿是流行带夹生的粤语,现在则改了夹英语单词,隔三岔五地蹦出来。这样的事,社会上已经司空见惯了。情人在**撒娇,歌星、影星在台上撒娇,同学老乡会的时候,在餐桌和KTV包房里撒娇,这都不算什么了。

学者撒娇,才是撒娇的高峰体验。好好在一起聚餐,一张嘴非要谈学术,谈就谈吧。不是说刚跟哈佛的哪位大牌通过电话,就是与牛津的某教授交换过意见。当然,人家都十分赞同他的看法。写了篇文章逢人便讲,说他的文章如何得到重视——你不知道,我们那个圈里,大家都很重视这篇文章,为此专门开了好几次研讨会!

当然,更牛的是这样一类人。无论开什么会,总是他讲的多,不过总是一个主题,某个中央的政策就是听了他的意见制定的。或者说,就某一个问题,他跟总理多次交换意见,一次讲了三个小时。我都困得不行,总理却说,非得征求我的意见不可。说完,还要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些字据说是某副总理的批示。“看看,这就是昨天某某副总理刚在我的一份报告上的批示!”晃一下,马上揣起来。纸都有点磨烂了,看来不知展示过多少回。再说一会儿,就夹起皮包要走。说是不能陪了,某某副总理跟他有个约会,时间就要到了。

反正现在这年头,谦虚什么的已经在学界没有什么踪迹了。只要是公开场合,大家就这样对着吹。你说他们都是吹牛吧,也未必。人家毕竟都是大牌教授,外语不错,的确和外国人有过交流。见没见过总理不知道,但副总理或者部长、副部长总是可能见过几个的。

这样的做派,算什么呢?最接近的说法就是撒娇,或者说装嗲。交际花在party上撒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多几分魅力。越是年老色衰,娇撒得越是嗲。每说句话,屁股还要扭三扭。对着张大亨,说李大亨对她怎么好;见了王大亨,又会说洋行的外国老板待会儿要请她吃夜宵。其实可能就是一点影子,自己放大出来给人听的。如果真的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根本就无须这样张扬,大亨们自动会排着队恭维。

学者撒娇,其实也是如此。虽说算大牌,但早就不读书、不做研究了。肚子里空空,正经的学术观点根本拿不出来,学术动态也不清楚。只好挟洋自重,挟官自重,拉大旗做虎皮,吓唬人玩。反正大家都要面子,不知情的当真,知情的也不便明说,玩顺了也就这样一路招摇下去了。这样的人脸皮都厚,即使撞见一个不识趣的当面戳穿,当时脸红一红,过后该怎么还怎么。

学术不幸,中国更不幸,赶上了一个撒娇可以换钱的时代。地方政府反正每年都要做项目、搞论证,用得着专家教授。这样的专家教授,当然是越大牌越好。但是,地方政府又不明白学界的事,哪个是大牌,就得看外表。哪个娇撒得好,牌肯定就大,当然就得找这样的。况且,地方政府的项目论证多是大而空,真学者来了,实话实说,大家脸面都不好看。找个撒娇派的,你好我好大家好,胡扯几句,揣上银子走人,皆大欢喜。

这个世界,真东西少,喜欢较真的更少。学者撒娇,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