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演变”说起

社会改造人。

1985年冬,我到冷水江市深入生活,兼任市委副书记。到任不久,我下乡去调查研究。第一个点是金竹山乡。谈完情况以后,已是中饭时分,乡里的几位领导陪我到食堂用餐。桌上摆着鸡肉等四、五样菜。我原想是和乡里的干部们一样,在食堂里用一份普通的饭菜,没想竟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心里很不好过。饭后,我坚持要付款,乡里的同志硬是不收,司机也劝我,说其他领导下来也是没有付款的。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乡里只好按当时的有关规定,收了我和司机各三角六分钱。

冬去春来,岁月流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这三角六分钱硬是交不出去了。且用餐的规格越来越高。每当告辞离开那里的时候,心里极不好受。车子开出好远,心里还堵得慌,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又是一些时日过去,我这种做了亏心事似的心情,渐渐地淡去。离开的时候,还是照例地说一句要付款,别人不收,也就罢了。再后来,连这一声要付款的话都没有了。用完餐嘴巴一抹,钻进小车就走,心安理得。似乎人家理所当然地要招待你似的。

近些年来,这种风气似乎越演越烈。不久前,我到八、九个地市跑了跑。每到一地,都是好几百元一桌的酒席。晚上,还要我们去舞厅“潇洒走一回”。我不从,但我又不敢态度太坚决。心情十分矛盾。你不乐意这样,你知道别人乐不乐意这样呢?你如果坚决地抵制,别人会怎么看你呢?就你清廉?就你……你这不是在突出自己?这也是脱离群众呀!于是,我只好随大流地钻进那有空调的“雅座”,守住自己的一张嘴。水鱼上来了,我说我不吃这类爬行动物的;蛇肉上来了,我说我……晚上去舞厅,我说我不会(我的确也不会);主人安排最好的老师教我,我说我有一本最好看的书还差一点点没有看完……我不敢理直气壮地反对公款请吃,公款请跳舞。似乎那样做,自己理亏,自己……

社会,就是这样地改造我,就是这样地改造人。

我,就这样地演变着,许多人就这样地演变着。

社会改造人,人不一样可以改造社会?

想想当年,我们党怀着改造社会的宏大的志向,领导穷苦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人民自己的政权,使人们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全新的变革,使整个社会的风气发生了全新的变革。执政初期,我们的敌人不是幻想用糖衣炮弹把我们打垮?不是幻想用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来改造我们?不也的的确确出现过张子善、刘青山那样的人物?但我们的党却有着清醒的头脑,毛主席亲自批准,杀掉了这两个曾经功劳显赫的人物。及时挖掉了滋生在我们党的肌体上的毒瘤。当年,我省长沙市不也有一个接受贿赂而放走血债累累的敌人的公安局长?不电毫不留情地将他杀了?一个人,不怕身上长毒瘤,就怕舍不得痛,下不了决心及时把毒瘤挖掉,把烂肉清除。一个党,一个政权,不同样是这样吗?

最近,听到江泽民同志的重要讲话,使我们倍受鼓舞。总书记的讲话,表明了我们党有一个清醒的头脑,表明了我们党反腐败的决心一直没有动摇。我们希望听到杀掉那些确实腐烂透了的张子善、刘青山似的显赫人物的枪声。挖掉生在党的肌体上的毒瘤,清除这些烂肉,我们党的肌体将更加健康,更加富有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