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快乐女生的烦恼

读书的时候，小S一直是很快活的女生。那时候姐姐大S一直和她同班，从小到大玩在一起，感情非常深厚，就算是上课下课也总是形影不离，再加上姐妹俩在读书期间已经拍了几支广告，所以在同学中也算是小小的名人，很受大家欢迎。有趣的是，虽然是片刻不离的同胞姐妹，大S和小S个性却截然不同：大S高傲自信，对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也非常自负，留给人的印象就像不可接近的公主一样；小S则伶俐好动，整天嘻嘻哈哈，不像姐姐那么高傲，再加上小S整天和当时长得像个胖男生的阿雅混在一起，天长日久，大家都知道了这奇怪的女生三人组——漂亮骄傲的姐姐，爱蹦爱跳的妹妹，还有傻乎乎的阿雅。

不过，快乐的“国中”女生小S也有让自己烦恼的心事，那就是她的牙齿。小S的牙齿自小生得不整齐，牙龈又稍有点突出，笑起来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哎，这个女生两边的牙龈不一样啊，一边会露出来，一边却又没露出来！尤其是小S每次都是和大S一起出现的，大S天生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齿，笑起来漂亮极了。小S站在旁边，就只好郁闷地闭着嘴，生怕别人看到自己一团糟的牙齿了。不过，虽然时时被牙齿的问题所困扰，小S还是自有快乐的妙法，从小虽然被无数人说没有姐姐漂亮，但是在小S心中，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号大美女——连相貌都可以由幻想来矫正，何况是牙齿呢？尤其是世界上还有一个比小S还爱睁眼说瞎话的人，那就是可爱的阿雅啦，每次小S说起自己为牙齿的问题所困扰，阿雅就认真地瞪着眼睛，特别诚恳地对小S说：你的牙齿好像日本女生啊，乱乱的非常可爱，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句话对小S的人生造成很大的影响，每当小S拿起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并不十分可爱的牙齿，生性中诚实、勇敢的那一面就会大喊：“怎么那么不整齐啊！”可是下一秒钟，爱自欺欺人的另一面，就会立刻催眠自己说：“真的很像日本女生耶！乱乱的好可爱啊！一点儿也不讨厌嘛。”这个谎言就这样跟随了小S五六年。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一个牙齿可爱的大美女，还很像日本女生呢。

然而，谎言总是有罩不住事实的时候。小S很喜欢玩的一种游戏叫做“气自己”，玩的方法说起来有些无聊，就是看着照片中大S的牙齿10秒钟，然后再把目光跳到自己的牙齿上，这时小S心中就会有一种愤怒油然而生，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这个游戏并不局限在大S的照片上，小S也常常在跟吴佩慈、阿雅一起上完厕所后，在洗手台那里盯着她们的牙齿看10秒钟，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愤怒感一样会出现。这时候心中十分不爽的小S就会很诚心地问她们：“你们的牙齿怎么会那么整齐啊？”遗憾的是，答案一定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啊，从小到大就很整齐。”而让人更加生气的是，大S还会以一副骄傲、无意之间说出的态度回答：“哦！而且我小时候晚上都不刷牙的，竟然连一颗蛀牙也没有。”这时的小S就恨不得打她们几个巴掌。

除了牙齿，还有另一个困扰着小S的烦恼，那就是自己的眉毛。小S非常重视对不对称这件事，从小到大她的一个口头禅就是：“我两边眉毛一不一样？”这个问题她问了无数人，最开始被她问的人还会很认真地观察比较，然后和她一起分析不一样的地方。然而，不久之后大家就发现小S一天会问五至六遍这个问题，烦不烦啊！于是就很少有人会诚恳地回答她了，除非是刚认识的人。最好玩的是大S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大概真的是从小到大被问了太多次，后来只要小S一说出这句话，大S就会很干脆地回答：“白痴！”或者就把眼睛移开装作没听见。因为熟知小S的这个特点，所以徐家人或者姐妹俩的好朋友如果要想整小S，就会对她说：“你两边眉毛不一样。”即使知道他们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小S依然会对这句话表现出强烈的不安，之后就不停地照镜子，又是拔眉毛又是叹气，再也没办法做别的事了。

虽然有时会为了相貌上的小缺陷而情绪消沉，小S在大多数时间里仍然是班上最可爱、最活泼的女孩子，而且小S比姐姐为人随和，更加惹人喜爱。现在已经是姐妹俩好朋友的台湾艺人大炳当初是从别的学校转学到华岗艺校的，大炳其貌不扬，个子矮小，嘴巴又出奇的大，再加上一身并不时髦的装束，一进校就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大S在没见到大炳的时候就已经恨上了这个男生，因为当时大S有一个好朋友也报考华岗艺校，但是那年艺校只招收三个学生，大炳考上了，就把大S的朋友刷下去了。所以那时候大炳一走进班门，大S看到了就说：“你就是那个转学生啊，Shit，哦不，欢迎光临。”然后不屑一顾地走开了。大炳乍一见到这么美的女生，正在傻傻地看，没想到被大S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愣愣地站在原地，又是孤独，又是可怜，心想台北人真是很难相处啊……没想到就在此时，小S俏生生地走过来，温柔地对大炳说：“你别气，我姐说话就是这样。”沮丧中的大炳顿时感觉人生有了希望，而送给自己温暖的小S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从此，大炳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小S。

但是，被大炳疯狂迷恋的小S却并没有对大炳的热情给予相应的回报；相反，小S反而会利用大炳对自己的迷恋差遣他帮自己做事。那时候的大炳也是班上的一个活宝，他喜欢当众表演吞拳头，就是把自己的拳头整个塞到嘴巴里去；也很喜欢举手向老师提问，同时在站起来的时候拽一拽**。一直坐在大炳后面的小S对他的这个习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也就无论如何不能对他有好感了。班上的人都知道大炳暗恋小S，小S对此也是乐滋滋的，虽然大炳不是帅哥，但是有人喜欢，女孩子心里总会甜甜的。

有一次小S忽然跑过来对大炳说：“大炳你是彼得·潘（英国童话《小飞侠》的主角）吗？”大炳喜出望外，心目中的仙女主动跟自己说话，而且说自己像小飞侠，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谁知道小S接下来的几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大炳的喜悦，原来小S只是觉得大炳穿的那双鞋头尖尖的鞋子很好笑，故而取笑他像穿着小尖头鞋子的彼得·潘罢了。更过分的是，仗着大炳喜欢自己，小S就差遣大炳每天给自己泡阿华田（一种饮料），而且喝完之后也不洗杯子，只是把脏茶杯推到大炳面前，“情迷心窍”的大炳就乖乖地冲去洗杯子。可怜的是阿华田的粉末会在杯底凝固，很难抠掉，每次大炳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洗得干干净净；可是杯子刚洗好小S就会再泡一杯新饮料，于是大炳就不断地在水管子前埋头苦干……“令人发指”的是，这种“残忍的压迫”居然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爱情就是这么令人盲目，虽然一直得不到回报，但是只要能看到小S，只要她肯跟自己说话，大炳都是满足的。那阵子小S常常会差遣大炳做事，但又懒得叫他，每次都是直接用圆珠笔戳一下他的后背，每天都叫他很多次，大炳的背心就是蓝蓝的一片——都是圆珠笔印，这让炳妈妈奇怪了好多年。大炳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京剧唱得好，专业课学得不错，画画也很棒。小S很喜欢看大炳的画，但是她要看的画又是比较变态的那种，她经常会戳一下大炳的背心，然后说，大炳，给我画色情的图画。于是大炳就调动全部的想象力来想象什么样才是小S要的色情的图画。很多年后大炳笑说就因为常被小S差遣画色情画，自己的画技那阵子还真是进步不少。还有一次班上的同学在中山俱乐部办谢师宴，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两个小孩子在那里玩水，你撩一把水我撩一把水的互相泼，刚好小S从旁边经过，不知道是不是被小S可爱的外表所吸引，小朋友出其不意地把水都泼在了小S身上。穿得漂漂亮亮的小S一看衣服都被弄湿了，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很有心计的她当时没有还手，等一会儿看到周围没人了，小S马上就把小孩子推下了水。这一切都被一直默默关注着小S的大炳看在眼里，虽然意外地发现小S有这么强的报复心，然而，深爱着小S的大炳只是想：还好我以后也不准备要小孩。然而，小S对这份爱情却是不理不睬，直接就扔在一边。大炳曾经说“这辈子除了徐熙娣谁都不娶”，不过他也渐渐意识到，徐熙娣和自己大概也只是好朋友的缘分了吧。渐渐的，他们也真的变成了好朋友。

作为艺校的学生，虽然每天都有许多五花八门的东西要学，像什么形体啊，京剧啊，歌舞啊都是必修的课程。但是这些课程又都是极有趣的，一群大小孩闹哄哄地凑在一起，别提有多热闹了。有一阵子女生中间流行织毛衣，每天上课时一大群女生就埋头于课桌中间偷偷织毛线，大S就是这阵风潮的带头人。别的老师对这种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有一个爱较真的老师老是在班里走来走去，检查女生有没有偷着织毛线。有一次这个老师已经巡查了三次了，每次都害得大S手忙脚乱地收毛线，到最后大S忍无可忍，站起来大声说：“老师你怎么这么爱游行啊！”让全班人对她的勇气刮目相看，小S更是暗地里赞叹，我姐真是有种！考戏剧的时候唱的是《大登殿》，全班除了大炳以外没一个能抓得准音调，阿雅和小S更是直接唱成了流行歌曲，而且小S还一口一个地喊着“我们要唱《大电灯》！”最搞笑的是表演课，考试题目是：在桥上遇到蛇后的反应。轮到小S表演的时候，只见她悠悠闲闲走在假想中的桥上，忽然瞪大两眼，整个人惊惶失措：有蛇！然后小S就勇敢地爬到桥的下面，攀着桥柱艰难地爬过了桥。老师们满意地给小S打了分。可是等到吴佩慈表演的时候，全场爆笑，原来一向喜欢看《美少女战士》动画片的吴佩慈居然把自己变身成了美少女战士，做出一连串动画片上的变身动作，最后代表月亮女神处置了那条蛇。吴佩慈结束了表演，老师直接就说吴佩慈你要不要转学啊？一群同学差点没笑破肚皮。

除了大炳和吴佩慈，小S的死党还有阿雅。“国中”时期的阿雅傻傻的，经常被顽皮的小S欺负。两个人正一起走在楼梯上，小S会忽然推阿雅一把，让阿雅每每从楼梯上滚下去。受了委屈的阿雅问小S，为什么要推我啊。小S就说，怎么可能摔倒啊，不信你推我试试，我就不会摔倒。然后阿雅就会真的推小S一把，但是早有防备的小S哪里会被她推倒呢？一个趔趄之后马上就恢复常态，笑着对阿雅说：“阿雅你不能怪我，你会摔倒，是因为你没有练太极。”为什么小S不会摔倒？为什么要练太极？困惑的阿雅皱着眉头想不出所以然，不一会儿就又和小S玩成一片了。

那时候教室在二楼，楼下是一个篮球场，男生们为了耍帅都是直接从窗子里跳出去冲到篮球场上开始打篮球。有一天小S和大S想要捉弄阿雅，于是对阿雅说：“阿雅，你看那些男生好帅呀，敢从二楼跳下去。阿雅你敢不敢跳？你不是什么都敢做吗？”很容易被怂恿的阿雅有些动心了，可是二楼那么高，摔坏了怎么办？阿雅有些犹豫。小S马上就煽风点火，一直凑在阿雅耳朵边上说：“阿雅，你可以的，你那么像男生。阿雅，跳吧，你一定可以的。”架不住劝诱的阿雅说了一声“好”，真的站在了窗户面前呼的一声跳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被摔伤了，满身都是伤痕。可怜的阿雅摇摇晃晃地从楼下爬上来时，满心以为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谁想到，大S和小S居然都趴在桌子上装睡觉！

当然小S也不是总在捉弄阿雅，那阵子她也曾经很热心地替阿雅介绍男朋友呢。舞蹈科的男生是全校最帅的，其中又要数一个高大英俊的学长是最出众的。小S早就看上了这个学长，经常拉着阿雅一起到舞蹈教室偷窥帅哥学长。但是帅学长的旁边总是有一个很丑的男生，一个被大家叫做猪头的卷头发小个子男生，于是小S就想撮合阿雅和猪头一对儿，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接近帅哥学长了！刚好自己和学长一对，阿雅和猪头一对，就可以四个人骑摩托车出去玩了。幸好阿雅对猪头毫不感冒，小S的诡计才没有得逞。但是没多久小S又放话说戏剧科的老师喜欢阿雅，接着就开始撮合阿雅和老师，弄得阿雅每次上戏剧课都浑身不自在。有这么一个损友，阿雅自己也挺郁闷的，但是一想到再也找不到比小S更有趣的朋友，阿雅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小S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