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偶
“咔嚓！”
谁知一声闷雷，在唐山脑中炸响，他立刻被轰的七窍流血，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家伙……”
看到唐三因为撒谎受到系统惩戒，季伯鹰微微摇头。
被审判者昏迷，或者出现其他问题，审判就会强行终止。
虽然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审判，但一定程度上拖慢了整个审判的节奏。
恰在此时，留纸条和小舞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季伯鹰视线拔高，回到现实。
……
“喂，你的快递到了。”
小舞蹲在季伯鹰旁边推了推他，左手举着手机，上面是物流信息。
“这两天没有来人吧？”
季伯鹰缓缓坐起，头有点晕，这是躺得久了，是正常现象。
“有两个，不过都被我们解决了。”
小舞说。
季伯鹰这才注意到，自己被转移到了卧室当中。
“抱歉……我总是有点急躁。”
季伯鹰满含歉意地说道，让两个女孩把他搬来搬去，他的确是很不好意思。
而且也是对自己生命不负责。
“这有什么。”
小舞笑了笑，抬手拍一下季伯鹰的头：“下次睡个好地方，别让人把你杀了。”
这动作让季伯鹰觉得自己是个熊孩子，而小舞是个帮他善后的大姐姐。
“麻烦你了。”
出来卧室，季伯鹰对比比东道。
“你说的，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比比东淡然一笑，她今天穿了一身很宽松的白色衬衫，如同剥开的蛋白一般光滑的脸蛋上，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属于高知女性的知性美。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武魂殿女皇。
不过这也证明在脱离了原本的故事线之后比比东产生了正向的变化。
和过去那个激进而又偏执的人设已经开始产生分割。
比比东手中握着一本经济类的丛书，在她身边，还有很多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晦涩的书籍。
季伯鹰看得出，比比东是真的愿意守护这个世界。
“这些尸体都要臭了。”
比比东见到季伯鹰若有所思，出声提醒道。
季伯鹰立刻意识到，这套一居室里，放着十一具尸体，最早的一个，都已经放了十天。
于是接下来几天的深夜时间，季伯鹰都在往返于郊区和所在小区。
难免被人看到。
好在，因为整个社会环境犯罪率不高，人们的敏感度较低，也就没人怀疑他一次次外出，行李箱当中装的是什么。
“走了，你们小心点。”
这晚，季伯鹰把最后一具尸体装箱，对小舞和比比东交代道。
“嗯嗯。”
虽然每次出去埋尸，季伯鹰都会这样说，但小舞不厌其烦地给予回应。
比比东则是照旧，给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来越多，比比东也更加愿意与季伯鹰站在一起，去守护这个世界。
……
“这又是闹哪样？”
一转眼十几天匆匆而过，到了十月中旬，这日午饭后小舞坐在客厅托着腮道：“又是这样，一连几天不来人。
就像是故意耍人似的。”
“或许是他在另外一边有了进展。”
比比东捧书坐在窗台边，闻言微微转头说道。
“或许吧……”
小舞反而有点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因为季伯鹰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睡，还是其他什么。
“你似乎不希望空间裂隙被修复？”
比比东敏锐地察觉到了小舞的情绪。
“不是……”
小舞弱声弱气地说，但其实她知道自己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是因为害怕这件事被解决之后，他会对你疏远？”
比比东不理会小舞那苍白无力的反驳，问道。
小舞沉默的片刻，却并没有否认。
“或许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呢。”
比比东说道。
“可能吧。”
小舞抬起眼眸看向比比东，她不认为对方和季伯鹰相处的时间没自己久，却能看得比自己通透。
然而她却忘了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
……
审判广场。
“你这样是彻底放弃挣扎了么？”
季伯鹰看着盘坐在地犹如石像的唐三问道。
这次不管他说什么，唐三都不给他任何反应。
就像是破罐子破摔。
虽然，即使他不配合，也能够一点点的掠夺掉他的天命值。
但是那样实在是太慢，掠夺掉的全部天命值和魂力，只怕要几个月功夫，而且这当中还要保证唐三不能死亡，否则审判就会中止。
就这样耗下去，季伯鹰认为自己很可能是先失去耐心的那一个。
“那就这样耗着吧。
只要一天不完成审判，你就一天无法离开这里。
我们倒是要看看谁先没有耐心。”
虽然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季伯鹰却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要显得十分轻松自在。
审判广场内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世界中快很多，两人就这样较上了劲儿只是广场当中并没有昼夜更替，也没有显著的标识物，让人很容易产生时间感知混乱。
即便是下了决心，要和季伯鹰死磕到底的唐三，在漫长的消耗当中也渐渐的变得焦躁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唐三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想要看看高台上那人究竟是何反应。
然而却让他看到了目眦欲裂的一幕。
“小舞！？”
唐三彻底失态，掠上高台，却被那层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小舞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听到一声暴怒的呼喊。
转头便见到一个面容狰狞的男子，在下面大呼小叫，十分聒噪。
“一个痴人罢了。”
季伯鹰说着，却又觉得唐三侮辱了痴人这两个字。
“你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高台下的那人无关紧要，小舞也就不再理会。
“没什么，就是找你解闷。”
“切……这时候想起我了？”
小舞说道，两人谈话时的动作神情，俨然就是情侣。
见到这一幕，本就处于暴怒状态的唐三，更是彻底破大防。
冲着台上的季伯鹰口吐污言秽语。
“这人也是邪魂师吗？不如杀了吧。”
小舞盯着下方的唐三，秀眉紧蹙。
“什么？！”
听到小舞的话语，唐三更是如遭雷劈。
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让他更加不敢相信小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唐三，你的三哥啊，小舞你难道把我忘了吗！
我们之间还有誓约，我要守护你一辈子的啊。”
唐三双眼通红的大声吼道，他此刻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而且想不明白，一直以来和他亲密无间的小舞，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陌生，竟还要杀他。
“谁是我三哥？你也配！”
小舞听到唐三乱攀亲戚，毫不犹豫地娇叱道。
“这……”
唐僧愣了一下，那几乎能够吃人的目光看向了季伯鹰。“妖人！你究竟对小舞做了什么？！”
“她根本就不认识你，说话请自重些。”
季伯鹰揽住小舞的腰肢，“若是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老老实实地配合审判。”
“不，你这是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配合你的！”
比起失去小舞，唐三更害怕失去一切，他到底做过多少坏事？
他内心当然清楚！
一个人的演技再高明，也不可能欺骗了自己。
之所以有时会装作忘了自己所做之恶行，那完全属于潜意识的回避。
因此唐三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失去所有——生平所倚仗的魂力魂骨，暗器——那么他的仇人就会像闻到血腥气息的群狼一样，窜出来，将他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所以即便是季伯鹰通过系统权能捏造了一个假的小舞，和刚刚那一场对话，为的就是迷惑唐三。
当然，目的也达到了，唐三的确被激怒，只是，仍然不能让他继续接受审判。
唐三过往所做的事情，都在逼迫着他不停地往上爬，否则就会被众多仇人吃干抹净。
这让他不敢放弃力量，当然，这也证明他说过的一些誓言，完全不必当真。
这家伙还真是打算和我死磕到底……
季伯鹰心中道了句。
其实他还有更刺激的，可以呈现到唐三面前，但是那样和唐三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一挥手，身旁的假小舞便立刻消失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盘坐在台下的唐三睁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的这些伎俩对我根本就不管用！
想要剥夺我的一切？
好啊，那就一点一点的给你！
反正这里是你的主场，我终究逃不过丢失这一切的命运。
还不如就在这里和你耗着，也好恶心你。”
见到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季伯鹰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等待约定的时间到了，被小舞从外界唤醒。
只是估摸着时间已至，季伯鹰却并没有脱离审判广场。
“怎么回事？难道外面出事了？”
“哗啦……”
为了避免无法被唤醒的情况，在交代小舞到时间唤醒他的同时，还照旧准备了冰水机关。
随着冰凉刺骨的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季伯鹰一阵哆嗦，从审判广场退出来。
“小心！”
一睁眼就看到一柄如同门板大小的巨刃斩击下来。躺在**的季伯鹰立刻滚下去。
轰隆！
一声巨响，床板被劈成碎片。
季伯鹰抬头，就见到一个身高两米开外，头顶都快要碰到天花板的巨大身影，朝自己扑了过来。
季伯鹰下意识后退，却直接撞破了窗户，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季伯鹰！”
小舞惊呼一声，却被比比东拉住胳膊，从大门逃出去。
“哈哈哈！”
巨人哈哈大笑。
杀得这些人落荒而逃，他只觉得十分痛快。
蹲下身子要从门口挤出去，追那两个女人，却感到后背猛然一痛。
然而巨大的身躯卡在门口，让他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嘭嘭嘭！”
一连串的闷响当中，身体巨大的男人，口中喷吐出鲜血。
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停息，没多久，巨大的头颅仿若失去支撑，脖子一软吊在肩膀上。彻底失去生机。
“死了？”
小舞和比比东并未在楼下看到季伯鹰，返回查看。
见到这大块头卡在门口一动不动，异口同声，发出惊叹。
小舞担心季伯鹰，从大块头身躯留下的缝隙当中挤了回去。
就见季伯鹰浑身是血地瘫坐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他这副惨样子，小舞的眼泪立刻涌出来，紧紧抱住季伯鹰。
季伯鹰心中一暖，抬起两条胳膊想要抱一抱小舞，却发现双臂上都是碎掉的骨骼和内脏碎片。便将胳膊远远地撒开。
贴在小舞耳边，柔声说道：“我没事，就是脱力了。”
“真的？”小舞抬起头，我捧着他的脸。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季伯鹰露出一个笑容。然而他忘了自己脸上全都是那大块头的血，看上去有些瘆人。
……
稍作喘息，季伯鹰开始想办法给那大块头收尸，毕竟就这样卡在门口，万一被过路的邻居看到他那凄惨的死相，吓到人怎么办？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实力，能赤手空拳打烂他的后背。”
比比东并未帮忙，却站在窗台前，注意有没有人进入楼门洞。
“巧合罢了，这家伙被大门卡住才给了我一拳一拳打死他的机会。”
虽然知道比比东是在说他的身体强度，但是季伯鹰实话实说，这个大块头要是没有被门框卡住，要想杀死对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舞正在恢复实力，而比比东更是九十九级的巅峰存在。
哪怕只恢复一成的实力，也足够碾压很多人。
她们两个联手都没能制服那个大块头，就知道他有多么的难对付。
“不行，卡得太死。”在另一边帮忙把大块头的尸体往外拽的小舞脱开手，掐腰，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就只能先把它分尸。”
季伯鹰蹙眉道，他觉得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会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真正干起来，也就觉得和剁猪肉没什么区别……
“呕……”
季伯鹰几乎是一边吐，一边完成分割的。
小舞则在吐过一次之后，躲到卧室不出来了。
只有比比东，全程淡然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