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来了

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

司马楠不太敢仔细想,不过他却很想知道自己把夏桃的生辰八字给了谁?还有这些天来,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的主人究竟是谁。暗道里看上去非常黑,他犹豫了片刻,把柜台上那半支蜡烛拿在了手上,摸着墙,慢慢下了暗道。

大概下了三四十个台阶,司马楠来到一间屋子门口,还没进去,烛光摇曳了两下没来由地灭了。四周陷入漆黑一片,司马楠的心一下子绷到了极点,可还没容他喘口气,腰间突然挨了重重的一下,整个人就失了重心,生生摔到了地上。

司马楠疼得直抽冷气,鼻子里全是带着腥气的泥土味,“谁?谁踢我?我……是来赎当的,可掌柜的不在……我不过是想进来闭闭冷风……”他声音虽大却明显底气不足。

话音未落,又有重重的一脚落到了他身上,这下,他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从看不见的角落里传出来,声音低沉略带回音:蓝小非……陈彩蝶……..赵盈盈……顾梦蓝……夏桃……

这些名字被那个声音就像念经一样一遍遍重复着,声音由缓转急越来越响,司马楠的心慌得厉害,头疼得几欲裂开,他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至,惊恐地喊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她们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吗?”一个女人幽幽地说着,声音充满感伤。突然,烛光重又燃起,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出现在司马楠面前,暗黄的烛光投射在她脸上看上去就像戴了个丑陋的面具,唯一闪亮的部位就是她的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双瞳剪水,不难想像曾经的她是个真正的美人。

“你……这脸……”司马楠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哎,郎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女人的声音忽然又变成了男声一般。

“郎君?你叫我郎君?”司马楠的血液几乎都要凝结,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他颤抖。

“难道你连小非都不记得了吗?你曾经看过我的绣像,还当着我父母赞我美貌天下无双。你真的都忘记了吗?”女人怨恨地说。

“你是小非?蓝小非?”司马楠的眼睛瞪成了铜铃般大小,激动的叫声变了调。

“不错,我就是蓝小非,十年前,因为八字纯阳命硬,无人提亲,父亲听信相命之说,为我找了个阴年阴月阴日的纯阴男子入赘,本以为我们俩的生辰会是绝配,从此生活平安一世无忧。谁曾想,订婚不久,父母竟双双暴毙,我与那男子成亲之日,还没有等他来揭下盖头,家里就起了大火,我被活活烧死。火灾后,那男子却带了我家所有财产失了踪……”女人的声音不断变换着位置,如同鬼魂在四周漂移,声音怨尤无比,说完,那女声竟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司马楠全身筛糠一样发着抖跪在了地上,头像捣蒜似的不停地磕着,惶恐地念着,“我有罪,我该死……”

“郎君,你好狠心!”一只冰凉的手在司马楠脸上抚过,他的身体立刻像筛糠一样抖着,“我在新房喝下你放了剧毒迷药的茶水,就连声音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可你竟然还不知悔改,这些年来辗转各地故技重施多次害人,妹妹们,你们死得好惨……”那声调忽然拔高八度,“你可知道,彩蝶妹妹,盈盈妹妹,梦蓝妹妹,我们都在盼着你来。”突然,她停止了说话,手下的男人已经停止了抖动。

烛光被女人移到司马楠脸庞边上,他瞪着的眼睛已经变得死灰,瞳孔放大,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女人一摸他脉门,已经安静得如同隆冬的溪水,被冰封住完全没有了动静。

女人皱了皱眉头,起身冲着门口朗声道:“才演了个开头他就吓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枉费我设计了许多手段都没有使出来呢。”

烛光照了过去,门口处站着的,正是失踪了的夏桃,她脸上也有几分失望,“我还没出场呢,才踹他一脚。蓝姐,这些年来你打听到这么多受害人的消息,真是辛苦了,现在大仇得报,也算没有枉费这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