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馆

低矮的铺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白墙黑瓦的立在一大片民宅中间,屋檐下甚至没有招牌,如果不是桌子上竖着那块巴掌大的金字招牌,普通人看不出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千方馆。

沐容嫣刚要进门,被流连客拉住了,他谨慎地朝四下望了望,见到没有什么人后才放心地进了千方馆小门。这真是一扇很小的门,小到一般人都不会想到里面的空间会有那么大。沐容嫣熟门熟路地走到父亲的药房前,唤了声:爹,我们回来了。

门开了,一位鹤发鸡皮的老者走了出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儿,说:“回来就好。”

三人在花厅里坐了下来,沐容老人着才担忧地问一句:怎么会弄成这样?

沐容嫣蹙着眉头叹了口气,“爹爹,女儿和夫君易容前往江南游历,谁曾想进入四川境内时还是被唐门的人给认了出来。后来,那个新罗人金那罗一定要请我给他刚成婚的妻子医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也不是复杂的方子,可到了他们手中却把人给吃死了。后来,那个金那罗就一路跟着我们,唐门的人放出了话,说他一定会让我们俩付出代价。”

流连客接着说:“我们看金那罗和我们一样新婚不久,妻子又病得重了,这才答应下来的。这事发生得蹊跷,嫣儿的方子绝对没有错,一定是唐门的人自己下了毒手,然后栽的脏。”

沐容老人挥了挥手,“就算真是唐门的人自己下的毒手,现在也百口莫辩了。他们是制毒的世家,我们却是靠解毒吃饭的,天生相克,躲不掉的。”

“还是回来放心些,我想那个新罗人还没有本事能寻到千方馆。”沐容嫣抿下一口茶,略微放松了些。

沐容老人笑了笑,“不,他已经找到了,而且就快要找上门来了。”

“爹,你怎么知道?”流连客放下茶盏,关切地问。

沐容老人又笑了笑,“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那可怎么办,虽然金那罗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罗剑客,不过千方馆上下却只有夫君是习武之人,况且他内伤尚未痊愈,万一……”沐容嫣担心地说。

沐容老人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毋用担心,我们已经有了个厉害的帮手。”沐容老人说完,就站了起来,朝着后堂说了句:出来吧。

门帘掀开,一位白衣长身英气逼人的翩翩公子走了出来,“嫣儿,好久不见了。”

“你是?”新女婿流连客有些不快,这位公子为何如此亲昵地叫着自己的妻子。

“我是和嫣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子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在下白少邪,久居西域,这次回来是因为干爹在信中说,嫣妹遇到了麻烦。”

话音未落,沐容嫣已经满脸喜色地上前拉起了白少邪的手,好不热情。

“你们!”流连客一时语塞,妻子竟然当着自己和岳父大人的面和这么个青年男子亲热,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我们没什么,不过和白姐姐好久不见了,想念得紧呢。”沐容嫣撒娇地说着。

“白姐姐?”流连客楞了。

“是啊,你也可以这么叫我。”白少邪冲流连客笑了笑,几分俊俏流露出来。

沐容老人拍了拍流连客的肩膀,让他坐下来,“少邪的父亲是我生死之交,她也是我的干女儿。她自幼习武天资过人,机缘巧合去了西夏,很得西夏皇上的器重。这次有她来帮忙,我们可以不用太担心了。”

流连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你怎么知道金那罗已经找到了千方馆?”

白少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不白黄不黄的信封,说:“我跟着他去了司马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