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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最近进步很大哦,回头我跟后台说一下,你唱主旋律让杜文和声,重点突出你的声音。”导演拍着杜文的肩膀如是说。显然,他把杜文当成哥哥了,经常有人出这样的错。

我拎着一大袋刚买来的KFC外带全家桶正准备从电梯里出来,杜文落寞的眼神让我慌不择路地退了回去。其实我早就发现杜文的声线比杜尚略微逊色,但他每次都能巧妙地带过,并用招牌的笑脸让人忽略歌声的不完美。如果不是哥哥的存在,不会有人觉得他有问题。

等我再从电梯里出来,杜文已经从消防通道上了天台。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着漫天的火烧云映衬着他伤感的背影,无端地想起做生意的父母常说的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他落寞的神色,比我自己挨批还难受,从没人这样说过他,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赶紧上前扮路人甲,“真巧啊,本想上来偷吃鸡翅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边说边打开全家桶。探索频道里说,吃东西有利缓解不良情绪,我递了一根过去。

“告诉我真心话,我是不是比哥哥差。”杜文不接鸡翅,依然郁郁地望着天边盛极将衰的火烧云。

“胡说什么,连你们爸妈都分不出谁是谁,根本就是一样的嘛。”我咬着鸡翅含糊地答道,真不争气,我一紧张就容易饿。

“毕竟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呢?哥哥他,比我完美呢。”杜文叹了口气,语调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平时他总是嘻嘻哈哈的,我第一次见到他近乎绝望的神情。

“别想了,赶紧吃东西,一会儿还要彩排,不吃没力气。”我不是传说中冰雪聪明的女生,想不出合适安慰的话语,只能笨拙地塞给他一堆鸡翅。

他眼中蓄着晶莹的**,趁着那**溢出眼眶之前我应该离开,没有哪个男生愿意被女生看见自己哭。我找了个借口闪人,躲在楼梯间里看那堆鸡翅冒着的热气逐渐变淡,他应该是哭了,我看到他的肩微微耸动,却始终昂着头,让风把泪水吹干。

那天以后,一切按部就班,兄弟俩很配合电视台安排的各项活动,杜尚依然摆酷,并没察觉弟弟的不同,平日的排练杜文依旧积极主动,脸上也和平时一样挂着笑,可他越这样我越担心,他的视线落在哥哥身上时,眼底有越来越厚的惆怅。他分明极力掩饰着什么,波澜不惊下暗藏着难以捉摸的暗涌。

我真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也不知该怎么做。

没过多久,杜文就失踪了。就像太阳底下的一滴水珠,蒸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