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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毁带着软管出去了,陆钟又从背囊里取出一卷锡箔纸。截取三四十厘米的两段,逐个对折成九十度像书立一样的造型,然后小心地同时平放在地上。奇迹发生了,激光报警没有引发,投射在锡箔上的激光束就像被切断一样,分别朝着各自两端的墙角射去。

道理其实很简单,平整的锡箔对激光有反射作用,只要角度和手法得当,就不会引发报警。说来轻巧,但陆钟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傲龙的地下室做不了实战演习,他计划的一切都是理论上来说行得通的,究竟能不能成功还得接受现实的考验,万一出现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第一步的成功,接下来的速度就可以加快些了。陆钟尽量把锡箔纸截取的长度放长,但折叠时还得千万小心,不能弄出一丝褶皱,否则很可能引发错误反射而引发警铃。

他就这样走一步折一步,大概三分钟后,一条直通保险柜的安全通道就顺利完成了。花不毁也拖着伸缩软管回来了,他的背包几乎空了,这卷软管的确很长。软管头上配置了开关,随时可以开闸放水。

有人帮忙,速度更快。花不毁蹲在地上帮忙把那些锡箔纸推往墙根,让整个地面都变成安全地带,因为待会儿要做的事必须要保持地面安全才行。

陆钟爬上保险柜,从背囊里掏出防切割手套,全封闭防护面罩,氯化油,蓖麻油,钛合金群钻。戴好手套和面罩,他开始在保险柜的顶上打钻。切削产生的温度很高,钻孔后回弹大,钻屑长而薄,易粘结而不易排出,容易造成钻头咬住和扭断,所以这个钻头已经提前被陆钟和花不毁加工过了,而且一共带了三根,一根不行马上就换。氯化油,蓖麻油不仅润滑作用大,而且还是极压可溶性油,钻孔时用作切削液最好不过。

一时间火光四溅,花不毁不时添加两种油进行润滑和降温,可就是这样,那块合金板的硬度还是超过了陆钟的估计,手里已经改装过的麻花钻头还是一次次被咬死,甚至折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钟的眉头越皱越紧,只剩下最后一根钻头了,可手下还没见底。这怎么行,待会儿钻完孔后还得扩,否则待会儿水管接不上计划就不能继续。

“老弟,别担心。”花不毁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自己的背囊夹层中又掏出三根钻头,“这几天你睡着后我干了点儿私活。”

陆钟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由衷地笑了笑,好兄弟之间不用多说,一笑足矣。

又折断了两根钻头后,终于钻出一个烟头粗细的小洞,陆钟又用了两分钟时间把最后一根钻头也用在了扩孔上。光是打孔就用了整整八分钟时间。接下来还是手脚不能停,花不毁把水喉固定在扩孔上,把水开到最大,让水注入整个保险箱。水管接在外面的一个消防栓上,水压强,流量大。

陆钟则忙着用最后剩下的半截钻头在天花板上打了个洞,嵌入一个膨胀螺丝钩,钩子上挂上一枚吊环,花不毁取出陆钟背囊里的渔网,把保险柜包裹起来。

打钻前,陆钟已经通知梁融是时候行动了。

原来梁融就在墙外的一辆吉普车里,与傲龙制药的那辆保镖车相隔不到二十米,他从白天开始就提前在这里守着了。接到陆钟的通知后,梁融赶紧套上长卷发造型的假发,裹上女士外套,还以最快的速度抹了点口红。

一分钟后,一个扭着腰的胖女人撑着伞来到傲龙公司的保镖车外。她敲开车窗,捏着嗓子问道:“帅哥,云南印象两百块一条要不要?我男人偷来的,保证正货便宜卖了。”

这深更半夜的哪里冒出个女人?没有人看清她究竟是从前面来的还是从后面来的。保镖心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正准备关窗,没想到胖女人手脚麻利地扔进一个罐头样的东西,还嘶嘶地冒着白烟,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充满整个车内。

“不好,中招!”坐在驾驶室上的保镖来不及喊出,嗓子眼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憋闷起来。大家手忙脚乱准备打开车门跑,没想到车门全被从外面锁死,越着急吸进的毒气越多,一分钟不到,车里的人全都晕菜了。

“六哥,你赶紧的,外面我搞定了。”梁融一边扔掉假头套一边说着。

“你发动车吧,最多三分钟,我们就出来了。”陆钟在耳机里说道。

没错,的确只需要三分钟了,保险箱里的水眼看就要满了,花不毁关掉水龙头,揪渔网的拉绳,跟陆钟一起站到了保险箱上,把拉绳穿过屋顶上的吊环,自己又跳回地上。最危险的部分来了,陆钟从背囊里取出硝酸甘油,小心翼翼地倒进那个小洞,然后布置好超长引信,跟花不毁一起离开了房间,退到紫外灯消毒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