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仇恨
然而——
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有些抓耳挠腮。
“消息都放出去这么多天了,这小子怎么还坐得住?”
戏楼的院子里,萧秦正着急地来回踱步。手里端着的茶一会儿抬起,一会儿又落下。他迫不及待的希望姜子夜能钻进这个陷阱。现在外面,风风雨雨的消息都和姜子夜有关,而正主却怎的浑然不觉?
他不相信,以周家的本事,以姜子夜能写出那些诗词的本事,绝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更何况,这段时间往周家投递的拜帖,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他就真的稳如泰山,不惧杨阁老的雷霆之怒?
哪怕出门遛个弯,也能听旁人说起这其中的弯弯绕吧?
石桌旁,瞧着萧秦正的着急,凌安师却摇头失笑:“这才几天?倘若姜子夜真坐不住,我倒觉得,此人不善心计。以我之见,他恐怕在游园会之前,都不会对此事有太大的反应,说不定,不露面都有可能。”
凌安师的话轻描淡写,却让萧秦正无可奈何。虽然计划到现在都按照预计中的情况在发展,可姜子夜却对此不做出任何回应。这反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不被看出此事背后目的还好,要是被看出来,实则是自己落了下乘。
“你先坐,别在我面前晃悠,头疼。”
凌安师自己煮茶,身后的几个丫鬟则为他轻轻扇风,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萧秦正心里这个烦,他坐下来,凑过去低声道:“凌兄你是不知,自从上次见过那周娘子之容,我真是日思夜想。你想想,上次要不是那张家的老狗坏事,现在还轮得到姜子夜那条狗在我等面前猖狂?”
言语中的贪婪和眉目间的狠戾,仅在瞬间就破坏了这张俊秀面庞的书生气。
对此,凌安师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素手洗茶,淡淡道:“周若卿清白如何,我不关心。但她的确是我在金陵布局的关键,要是你敢在我行事前把她不小心弄死了,小心我禀报上面,摘了你家的脑袋。”
话罢,凌安师的丹凤眼里满是狠意,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吓得萧秦正身体一颤。
随即抱着拳,躬身惶恐,道:“我知道了,但姜子夜那边,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公子可否.....”
抿碎嘴里的茶叶,凌安师随口吐在一旁,淡淡道:“上次送的菜没弄死他,算他命大。这次就看你的,别担心,姜子夜即将成为赘婿。在这个北朝的天下里,一个富贵人家的赘婿,连狗都不如。”
见凌安师点头,萧秦正的表情也转变极快,满脸凶狠。
但接着,凌安师夹着茶杯从热水里抬起,又提醒道:“事情做干净点,别让周家人起疑。我听说,周家最近盛产的香水就是他的手笔。有了这笔生意,周家最近对他格外看重。上次在诗会,我见周若卿对他也并非毫无情愫。如果不是我最近有事抽不开,实在不想把事情交给你去办。”
“公子放心,这点事,我是还能办妥的。”萧秦正赶忙表态。
一想起初见姜子夜时发生的事,萧秦正已然一脸怨恨,在金陵这么多年了,还不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凌安师不说话了,挥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而就在这时候,红秀儿也到了。
但一向对美人眷恋的萧秦正此时却更低了一分,抱拳道:“红姑娘到了,我先去准备,保证他到不了游园会。”
平静的语气说着狠辣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目送着萧秦正离开,红秀儿靠了过去,轻声道:“杨阁老那边,我已经送了请帖和拜帖过去,公子准备何时过去?”
“晚些时候吧。”凌安师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现在忙着煮茶,这是从京城送来的,尝尝?”
红秀儿明显的犹豫了,但看着凌安师的背影,最终还是抿嘴答应了:“多谢公子。”
“都是自己人,何谈谢与不谢?”凌安师笑了,笑容倒是亲和力十足,可怎么看都感觉有股子邪性。
........
阁楼小筑间。
姜子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坐在廊道台阶上。
他一脸没精打采,裹着厚厚的被子,厚厚的黑眼圈格外显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熊猫成精了,满头虚汗。
昨天半夜,风起云涌,忘记关窗的结果就是,感冒了。
好在今天是个不错的艳阳天,姜子夜觉得出来晒晒会更好。没想到,却被小梅拽着硬要观赏她画的小院风景。
尽管很完美地还原‘小院’两个字的表象,可仅有一处院子和几朵花,实在算不上是作品,说是涂鸦还差不多。
看着小梅画出来的风景画,一脸无奈:“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得到这样的评价,小梅一脸委屈,手里抓着画笔,然后,眼神灿灿地看向了刘车夫。
“我对书画一事,还不如公子擅长。”刘车夫摇摇头,直言道:“要是论行走江湖,黑话行话,我还是有点东西的。”
姜子夜朝他竖起大拇指:“你上次还吹牛说你年轻的时候打过八个山贼,后来我去问周若卿才知道,你只是打了八个小孩儿。”
见自己老底被揭穿,刘车夫一脸尴尬:“那也不也山贼吗?关键我仗义疏财啊。”
说起这个故事,姜子夜很无情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小梅已经走到画板前,问道:“姑爷,你不是说,要鼓励学习吗?”
“那你也得给我机会啊。”姜子夜苦笑,眼见小梅噘着嘴好像要哭出来,姜子夜当即挑了挑眉,立马说道:“你把画板拿过来,我画给你看。”
刘车夫在一旁摸了摸鼻子,忍俊不禁的模样险些遭到小梅一顿暴打。
接过画板,姜子夜提前打预防针:“先说好,我画的也不好,你们可别笑啊。”
“不笑不笑。”小梅赶忙说着,眼神又在催促姜子夜赶紧动手。
一手拿着笔,把画板架在大腿上,姜子夜开始认真了。
“好久没画过素描了,最后一次画素描,还是在读书的时候。”姜子夜唠家常似的说着。
“读书?”刘车夫有些羡慕,道:“能教出公子的先生,定是饱读诗书。”
姜子夜扭头瞥了他一眼,想起从小学到研究生的每个老师,点点头:“饱读诗书?未必,但确实学富五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