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探访鬼楼

上午八点半,盖文超来到德惠商场,进入正门后,看见左侧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店铺,专卖些牛肉干、鱿鱼丝、烤鱼片之类的食物。店里面有两个穿着咖啡色制服的年轻女孩,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她们俩正在货架前整理商品。

盖文超走进店铺,问两个女孩谁是齐琪,两个女孩均摇头。盖文超又问她们俩是否认识齐琪,两人还是摇头。盖文超便感到困惑,难道自己来错地方了?满腹狐疑地转身离开。

走出店门,看见毛毛站在前方的电梯口处,正握着一杯奶茶,边咬吸管边冲他嘻嘻地笑,笑得有点狡黠。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毛毛给骗了。

“你是不是骗我?”盖文超快步走过去。

“我骗你什么了?”

“齐琪根本不在这里卖牛肉干。”

“你到底为什么对窦悦的自杀那么感兴趣呢?”

“跟你无关。”

“既然跟我无关,那就算了,本还想着带你去找齐琪呢。”

“你知道她在哪吗?”

“知道,但你得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盖文超犹豫不决。

“是为抓到那个凶手,对不对?你骗不了我的。”

盖文超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我带你去找齐琪。”

毛毛领着盖文超出了德惠商场,来到商场前面的步行街,顺着步行街朝东走,走出一百米后,停在一家服装店门前。毛毛说齐琪离开发廊后,来这里当售货员了,说完抬脚走上台阶,领着盖文超往里走。

里面很冷清,没有顾客,有三个穿着制服的女售货员,一起把目光投射过来,其中离门口近的那个立即热情地迎上来。

毛毛说是来找齐琪的。那女售货员说齐琪已经辞职了。毛毛问女售货员齐琪又去了哪里上班。女售货员说不清楚,之后和齐琪没有过联系。毛毛跟女售货员要了齐琪的新电话号码,然后和盖文超离开服装店。

毛毛站在步行街上给齐琪打电话,是关机状态。盖文超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下,当然也是关机状态,不过他的主要目的是为把齐琪的号码存到自己的手机里,便于以后联系。

联系不上齐琪,盖文超感到有点茫然。

“我还知道一个地方,跟我走。”毛毛转身朝南走。

毛毛领着盖文超离开步行街,走进马路边的地下通道入口。入口处挂着厚重的门帘,穿过帘子进入地下通道,两侧有一个个小摊位,大都经营些玩具、鞋袜、廉价首饰、小电子商品之类的生意。

两人来到一家卖鞋袜和内衣等商品的摊位前。看守摊位的是一个肥胖、染着黄发的中年妇女。毛毛悄悄给盖文超介绍,说那妇女是窦悦的老姑,总该了解一些关于窦悦的情况的。

“老姑,还认识我吗?”毛毛热情地走上去,“我和窦悦以前是同事,都在发廊上班,以前我还来你这买过袜子呢。”

“对对,我记得呢。”老姑咧着大嘴热情地笑着,打量着毛毛和盖文超,“这小丫头,越长越招人稀罕了,还在那发廊上班呢?”

“嗯啊,还在那上班。老姑你现在挺好的呀?”

“还行,凑合活呗。”

“老姑,我听人说窦悦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窦悦离开后就和我们没有联系了。”

老姑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跳楼摔死了。”

“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详细的不清楚,她家里不对外面说,只说窦悦生病了。窦悦之前不是处了个对象吗?跟那对象去了南方,回来后就很消沉。在家里待了几天,然后成天往外面跑,听说总去猪场那边,没多久就病了,发烧,浑身难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成天在**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地滚,有时还出现幻觉,说有人要杀她。很明显嘛,这是中邪了……”

“中邪了?”毛毛吃惊道,“没找大仙给看看吗?”

“咱们走吧。”盖文超拉一把毛毛的胳膊。

两人出了地下通道,朝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破车走。

“天啊,真可怕,那个什么猪场在哪啊?闹鬼好厉害。”

“猪场就是被铜城人称为鬼楼的地方。最早那里有个养猪场,后来被一个开发商买下来盖楼,挖出过很多死人,一时间传得人心惶惶。楼盖起来后,开发商出车祸死了,那楼就成了烂尾楼,各种版本的鬼故事也就出现了,所以就被叫成鬼楼了。”

毛毛很是不解,“窦悦去那种地方干吗啊?”

“必然是有目的,我要去鬼楼看看。”

“我也去。”

“对了,你有没有和窦悦照过相?”

“没有,干吗?”

“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呢。”

毛毛便拿起手机,进入到微信,在窦悦的朋友圈里翻到几张窦悦一年前上传的照片,然后添加盖文超为好友,通过微信把照片发送给盖文超。

鬼楼被一圈简易的围墙给严密地围着,意思很明显,附近的各个建筑和居民都极力与它划清界限。

盖文超和毛毛站在鬼楼脚下,一起仰脸往楼上面看。楼是那种六层的老式筒子楼,灰暗破烂,那些没有窗户的窗口都黑洞洞的,使得整栋楼极像一个巨大的蜂巢。

毛毛无论如何鼓不起勇气跟盖文超进到楼里,选择坐在车里玩手机,即使这样,她还是感到恐惧不安,反复叮嘱盖文超快些出来。

盖文超抽了根烟,将烟蒂扔在脚下碾得粉碎,大步朝鬼楼走去。

楼道黑洞洞的,他朝楼道里面走去。很快,听到了音乐声,是那种类似电子舞曲的音乐。循着音乐声走到三楼,音乐声是从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楼道里不但黑暗,还到处都是垃圾,他摸索着墙壁谨慎前行,很快找到那个传出音乐声的房间。

房门紧闭,盖文超将门拉开,见这个房间与其他房间不同,墙壁是粉刷过的,窗户被用砖头砌死,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和风雪,但因为有灯光,能看清里面的一切。左手边有一张大双人床,**一片狼籍,被褥不但脏得油渍麻花,还造型奇特。各种食物的包装袋,装过各种**的瓶瓶罐罐,以及一堆他无法辨认的古怪玩意,都散乱地扔在**。右手边是一个破烂的电脑桌,上面有台破烂的电脑和一些音箱之类的玩意。

电脑桌旁边有一张巨大的沙发,沙发里坐着一个长有一副鬣狗嘴脸的四五十岁男人,男人瞪着一对阴郁的小鼠眼,阴恻恻地盯着盖文超看。

“你找谁?”男人嗓音沙哑地问,左手里拎着一个啤酒罐,右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我找你。”盖文超走进去两步,往卧室那边张望,“还有谁住在这栋楼里?”

“找我?我不认识你,你有啥事?”

“我在找个人,是我家亲戚,离家出走了。”盖文超拿出手机,找出窦悦的照片,走到男人面前,递给男人看,“你见过她吗?”

男人把啤酒罐放在一旁,接过手机看。

“没见过。”他把手机递还盖文超。

男人眼里那转瞬即逝的光亮没能逃过盖文超的眼睛。

“你见过她,对不对?”盖文超将手机揣进裤兜,俯视着男人。

“没见过。”男人身体一仰,重新靠在沙发里,醉醺醺地闭上眼睛。

盖文超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把男人的脸拉离沙发靠背:“别跟我装疯卖傻了,我知道你是装的,你肯定见过她,她叫窦悦。我耐性不好,你最好直接告诉我真话。”

男人先是大惊,然后抓住盖文超的手甩到一边,大声道:“你他妈找死吗?”

盖文超用双手又一次揪住男人的衣领,并一下子把男人从沙发里拉起来:“当我不认识你是吗?十年前我就认识你,你姓汪对不对?叫汪强。”

说完用力把男人推回沙发。

男人显然就是汪强,听到盖文超的话后有点懵,指着盖文超问:“你是谁?”

“当年你玩六合彩,欠了一屁股债,被追债的人逼到持刀抢劫,用螺丝刀捅伤超市老板,然后逃到外地。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现在过得还挺滋润,冒充流浪汉是不是?”

“你到底是谁?”汪强慌了。

“知道我是谁对你没好处,反正惹到我就没你的好。赶紧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窦悦?”

汪强的目光看向盖文超身后,嘴角露出冷笑。

不好!盖文超意识到身后有危险,刚要转身,砰的一声响,有东西猛力击打在他的肩膀上。他立时有种半个身子要从身体上脱离而去的可怕感觉,痛叫一声的同时歪倒在地。他扭头想看清那个偷袭他的人,没等看清,脑袋上又挨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是手机铃声将盖文超惊醒的。

盖文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几乎没有光线的房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浑身疼痛无力,艰难地翻转身体,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毛毛打来的电话。

“你到底在干吗?怎么不接电话啊?”毛毛埋怨道。

“马上出去。”盖文超回了一句,挂掉电话,看一眼屏幕,显示有五个毛毛的未接来电。

盖文超用手机的光朝两边照了照,发现是个空房间,有人把他打晕后拖到这里的。他挣扎着爬起来,像个瞎子似的摸索着离开房间。

盖文超回到汪强的房间,此时的房门上挂着锁。他退后几步,突然发力前冲,一脚踹在门板上,整扇门便砰的一声缩进门洞。

门里没有灯光,盖文超很快摸到电灯开关。房间里亮起来,他在房间里东翻西找,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盖文超走出楼道,毛毛见盖文超状态不对,赶忙下车迎上来,问盖文超怎么了。盖文超没有说话。毛毛扶着盖文超坐进车里。

“你是不是摔下楼梯啦?”毛毛猜测,拿起一瓶饮料,拧开盖子递给盖文超。

“我被袭击了。”盖文超接过饮料大口往嘴里灌。

“袭击了?谁袭击你?被鬼袭击了?”

“你一直坐在车里吗?”盖文超将空饮料瓶递给毛毛。

“一直坐在车里呀。”

“没看见什么人走出楼道吗?”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这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如果有人走出来,我不可能看不见。”毛毛越发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见到一个男的住在里面,问他有没有见过窦悦,这时被人从后面偷袭了,用棍子之类的东西打了脑袋和肩膀,直接把我打得昏了过去。”

毛毛吃惊地看着盖文超,“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呢?你不会是撞鬼了吧?”

“哪来的狗屁鬼,我怀疑有人冒充流浪汉在里面干非法勾当。鬼楼后面应该也有门,他们攻击我后是从楼后离开的,所以你没看见。”盖文超揉了揉肩膀,揉了揉脑袋,“你开车。”

“我不会。”

盖文超勉强将车开走。毛毛劝盖文超到医院检查一下。盖文超说没有必要。毛毛问盖文超接下来去哪里,盖文超说先给毛毛送回发廊,然后自己回家,肩膀和头都太痛,需要休息。毛毛有些扫兴,说她不回发廊,要去盖文超家。

“别去我家了。”盖文超不耐烦地说,“我回家睡觉,你去了干啥?”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我刷视频,看直播,自己能玩得很开心呢。我也是为你好,万一你睡觉时伤情突然加重,身边又没人,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比如脑梗。”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反正我跟你走,你不让我去都不行。”

“晌午了,吃完午饭再说吧。”

“吃完午饭我也去。”

两人寻找吃午饭的地方,毛毛突然说:“停车,停车。”

盖文超踩住刹车,“怎么了?”

“你不是找齐琪吗?”

“你看见齐琪了?”

“那倒没有,我看见齐琪她哥齐大胜了,他肯定知道齐琪在哪。”

盖文超将车在路边停好,熄了火,和毛毛下车后朝一家彩票站走。毛毛让盖文超假装不认识自己,自己走在前面。彩票站是落地窗,里面的情况能看得清清楚楚。盖文超走进彩票站,里面人不多,看来如今人们对彩票已经没有了十年前的热情。

齐大胜是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瘦高身形,头发像一团枯草,坐在窗边,正用手机发语音,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而且显然刚过去酒,整个人散发出明显的醉意。

“大胜哥。”毛毛走过去笑说,“中大奖了吗?”

齐大胜抬起眼睛看毛毛,“你是?”

“你想不起来我啦?我是齐琪在发廊时的同事,那时你总去发廊找齐琪。”

“哦,啊,我想起来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毛毛。”

“对对,毛毛。”齐大胜贱兮兮地笑起来,“你来这干啥?”

“我从外面路过,看见你坐在这里,就想着进来问问你最近齐琪怎么样。”

“齐琪,哦,你一直和她没联系吗?”

“自从她离开发廊后联系不上啦。”

“她挺好的。”

“她在哪?我今天放假,闲着没事,想跟她见一面。”

齐大胜狐疑地打量毛毛,“我不知道。”

“别逗了,大胜哥,你是她哥,你能不知道她在哪?”

“她每天神出鬼没的,再说,我也不怎么着家,你找她有事吗?”

“没事,很长时间没见了,闲聊。”

“你要实在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那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毛毛高兴地说。

齐大胜色眯眯地打量毛毛,“我饿了,实在没力气走路,正打算吃午饭呢,这样吧,你陪我吃午饭去,吃完午饭我带你去找齐琪。”

毛毛想了想,“行,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呢。”

齐大胜喜不自禁,忙站起身,领着毛毛朝门外走,“你这小模样可越来越俊了。”

“别逗了,大胜哥,我跟假小子似的。”毛毛朝一旁的盖文超看了一眼。

盖文超假装站在墙壁前看上面的往期中奖号码,与毛毛目光交接后,跟在毛毛身后。

“谁说的?我就喜欢你这款,精神,利落,干练,别有一番滋味。”

“你拿我当菜了?”

“那没错,秀色可餐嘛,看着你就想咬一口。”

“别逗了。”

毛毛和齐大胜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一家饭店。盖文超跟着走进去。

服务员上前招待,齐大胜与毛毛坐在里面角落的位置,盖文超坐在门口位置。齐大胜点了两个菜后,服务员很快来为盖文超服务,盖文超点了一碗炒面。

齐大胜一直在用言语挑逗毛毛,其色心昭然若揭,并且强劝毛毛喝酒。毛毛推脱不过,只好答应喝酒。齐大胜殷勤劝酒,要把毛毛灌醉。盖文超有些担心,几次要上前阻止,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觉得毛毛在应对时还算游刃有余。毛毛勉强喝下一瓶啤酒后便无论如何不肯再喝了,直说自己醉了。

“你肯定在骗哥,看起来好好的,根本没醉。”

“真醉了,我感觉天旋地转的。”毛毛手扶额头。

“真晕吗?”

“真晕。”

“哎呀,你瞧,我以为你能喝五瓶呢,早知道这么不能喝就不让你喝了,这下多麻烦,你天旋地转的,怎么带你去找齐琪呢?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歇歇。”

“去哪啊?”

“那你就别管了。”齐大胜喊来服务员结账。

齐大胜领着毛毛走出饭店。毛毛转头看向门口的盖文超,做了个鬼脸,显然是在装醉。盖文超也有些闹不清毛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继续跟随,做好时刻冲上去的准备。

出了饭店走不远就是一家廉价的小旅馆,齐大胜拉着毛毛的手臂往旅馆里走。

“大胜哥,这不是旅馆吗?我不去这种地方。”毛毛用力往外挣。

“有什么关系?休息一会儿而已,走吧,走走……”齐大胜用力往里面拽。

毛毛突然一拳打在齐大胜的鼻子上,厉色道:“我说不去就不去。”

齐大胜双手捂住鼻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惊声道:“你干啥啊?打我干啥?”

“你快带我去找齐琪,我不歇。你把我灌醉,又带我来这种地方,安的什么心?”

“你有病吧!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说咬人就咬人?我打你信不信?”

“你敢?”

“我能让你白打?岂有此理。”齐大胜伸手去抓毛毛。

“干什么?”盖文超急忙冲上去,一把给齐大胜推开,“你干什么?”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齐大胜打量盖文超,愤然道。

“她是我对象,让我来这里找她,你把灌醉,还往旅馆拽是什么意思?”

“你是她对象?”齐大胜蒙了,看向毛毛。

“那可不嘛,这是我老公。”

齐大胜手指毛毛,“是她主动来找我,我见她没吃午饭,好心请她吃饭,她喝了点酒,有些头晕,我又好心带她来这里歇会儿,你们俩都是属狗的吗?狗咬吕洞宾是吗?”

“别说废话,以后别谁的主意都打。”盖文超拉毛毛的胳膊,“我们走。”

“她打了我一拳,就这么算了?”

“还得逼我也打你一拳?”盖文超说,“没报警说你耍流氓够便宜你了。”

“什么玩意啊,倒了血霉。”

盖文超把毛毛带回车上,困惑地问:“你搞什么鬼呢?”

“我本打算问她齐琪在哪,他却打起我的主意,我想,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略施一点美人计吧。没想到喝了酒还不行,还要给我带旅馆去,我就直接给了他一拳。”

“那你这美人计算是失败了。”

“那不一定,我可以不必给他一拳的,为什么非得给他一拳?”

“你手痒了,想过瘾?”

“不是,他平白无故的挨了我一拳,能不郁闷?回去后能不跟齐琪抱怨?当然,他肯定会撒谎,把刚才对你说的那一套话再说一遍,什么好心请我吃饭之类,却被我误会打了一拳。他一定会找齐琪抱怨的,毕竟是因为齐琪挨的打。齐琪知道后能不主动联系我?”

“算盘打得挺响,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等着瞧吧。”毛毛胸有成竹的样子。

毛毛刚喝了一瓶啤酒,虽然不至于醉得天旋地转,可毕竟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而盖文超因为头痛和肩膀痛,也需要休息。但毛毛偏要跟他在一起,他把毛毛带回家又担心被吴洁撞见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决定去旅馆休息。毛毛欣然同意。

盖文超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馆,开了个标准间,两个人进到房间里后躺在各自的**看电视,一个因为头痛,一个因为头晕,很快就都睡着了。

天黑下来后,盖文超醒过来,见毛毛已经醒了,正坐在**玩手机。

“醒啦,感觉怎么样?”

盖文超坐起身,晃了晃脑袋,活动一下肩膀,沮丧地说:“没有变好。”

“饿了吧?”毛毛下床说,“你先喝点水,我去买晚饭。”

“没胃口,不饿。”

“没胃口也得吃晚饭呀。”

毛毛递给盖文超一瓶矿泉水,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一个小时后,毛毛回来,带了一些炸串和啤酒。

盖文超吃了点炸串,喝了两罐啤酒。

“很晚了,你打车回家吧。”盖文超说。

“我不回,我就在这过夜,又不是没地方。”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毛毛朝卫生间里走,“我去洗澡。”

盖文超越发难为情,也越发不安,“我说,不合适吧?你别在这了。”

毛毛没理,关了卫生间的门。卫生间里很快传出哗哗的水声。半个小时后,毛毛走出卫生间,穿好了衣服,用毛巾擦头发,刚洗漱完毕,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你胆子不小,敢躺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睡觉,而且那个人刚坐完十年牢。”盖文超揉着肩膀说,“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大大咧咧的,毕竟你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很危险。”

“是很危险,但你是好人,跟好人在一起不用担心。”

“你就那么信任我?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但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是那猥琐的人。”

“那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女人吧?我是个十年没近过女色的大男人。”

“那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毛毛冲盖文超嘻嘻傻笑。

盖文超无奈地摇摇头,下床朝卫生间里走去。

“哥,告诉你个好消息。”盖文超走出卫生间,毛毛说。

“什么消息?”

“齐琪给我发微信了,跟我预想的一样,上来就问我跟他哥是怎么回事。”

“是嘛,你怎么说的?”

“我没解释太多,就说找她有事,约她明天见面。”

“她答应了?”

“答应了,但当我说带你去时,她又有些犹豫了,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出于对我的信任。我给你编造了一个身份,是个写灵异恐怖故事的网络作家,因为是我的好朋友,从我这里打听到窦悦跳楼是由于被恶鬼附体,就想通过窦悦这件事找点写作灵感,我想到齐琪最了解窦悦,因此联系齐琪打听窦悦的事。”

“你可真能瞎掰,有我这模样的作家吗?”

“作家什么形象的都有,谁规定作家不许长得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