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超灵
C市最高的一栋建筑,是位于市中心的某银行的总部大楼。
这里是繁华地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C市不停电,这里就不可能陷入黑暗。
要不是赵老板打了个电话,我们三人是绝对不可能进入这栋楼房的。
电梯一直上行,数字从1不断攀升,到达了78层。
叮咚,电梯门打开,我们继续步行,爬上楼梯,终于来到了这栋建筑的楼顶——C市的最高峰。
我人生头一次觉得夏天居然会这么冷!
古人说高处不胜寒,诚不我欺!这狂风肆虐的高度,温度相当低。
小川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冷,悠闲踩着拖鞋,一步步来到天台边缘。
从这里往下看,整个C市尽收眼底。
大道边两排路灯散发出朦胧的黄颜色光亮,加上周末堵车的红色车灯,形成一条笔直的长龙。夜色下,整个都市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运转着。人群彷佛蚂蚁一般,从不同的方向来,到不同的地方去。这繁华的大都市,一片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蕊儿拉着我的手,“师叔,我有点冷。”
“坚持一会儿。”我安慰道。
小川完全没理会我们,像是刚出笼的鸟儿般,开心朝着天空呼喊道:“哦吼!哈哈!”
大风中,他那件本就单薄的T恤被胡乱撕扯,鲜红的头发乱成一团。
等到他发泄完自己年轻的热情,终于回过头,对蕊儿笑道:“小姑娘,释放食灵吧。”
蕊儿看我一眼,我朝她点点头。
蕊儿双手结印,怒视小川,口中却念念有词。“飨宴,醒!还有,不准你叫我小姑娘!”
随着蕊儿施术,飨宴重新在半空中汇聚成行。但和前两次所见不同,负伤的飨宴奄奄一息,没精打采,毫无往日的霸气。
小川很是开心,双手同样开始结印。“很好!林辰你退开点。小姑娘就在原地不动,之后你要维持施术,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收回食灵。”
“喂!不准叫我小姑娘!”
小川一笑,“好的,小姑娘。”
说完,他双手法印已成,掌间泛出一道蓝色的光。他向前一推,那光芒立刻将食灵笼罩其中。
我明显看到蕊儿在咬牙坚持,似乎很是痛苦。
“喂,情况如何?”我忍不住发问。
“好得很!”小川两手持续施术,那蓝色的光芒愈加浓厚。
但蕊儿却不太乐观,“师叔……飨宴好像……好像很痛苦。”
“别多话!”小川打断她,“先苦后甜,这道理总该懂吧!”
说着,小川突然一个后空翻,紧接着身体几个腾挪,竟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般,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我心中暗暗思索,难道这小子除了能通灵,还会武术不成?
外人总以为通灵师既然是江湖人士,应该都有一些花拳绣腿的能耐。但实际上这是谬传。在旧社会,我们确实被归为江湖人,但实际上根本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当年就有过好多案例——一个通灵师抢了江湖艺人的饭碗,被人活生生殴打致死的故事。
通灵这个行当,不学拳脚功夫。
所以小川这姿势,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他就让我开了眼界!
只见他双目突然放光,自身的灵气暴涨!小川与食灵之间那道灵气的联结,简直肉眼可见!
我只听到他突然怒喝一声:“寰宇真灵!上下听令!合!”
话音一落,蕊儿的食灵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蕊儿大吃一惊,丝毫没有准备,原本维持法印的双手不自觉松开了!
与主人突然失去了联系的飨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不断围绕着我们快速飘行!
但小川却没有生气,大概是已经顺利完成了疗伤。
蕊儿担忧地看着飨宴。
我们很快察觉出飨宴的异常!只见这原本只有一人来高的食灵,竟越来越大!渐渐地,身体竟长到了五六米的长度!而它的身躯更是越变越奇怪。
普通食灵的身体像是巨蛇,只有前端两只爪子,浑圆的脑袋上只有一张巨大的嘴。
但飨宴此时却突然在身后长出两条粗大的后腿!光溜溜的背部也朝外生长,长出了一对黑色的翅膀!原本空无一物的脑袋也从左右两侧伸出了两只角度扭曲的黑色长角!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食灵的口器正上方,裂开了一道口子。随着那口子越来越大,竟翻出了一个巨大的瞳孔!
“我天……”我赶紧拉住蕊儿的手,“蕊儿,食灵怎么可能长眼睛呢?”
不管是师父和师哥的教导,还是我这些年来自己摸爬滚打学来的知识,都告诉了我一个死道理——食灵是无眼之物,它不靠眼睛追踪食物,而依靠的是灵气嗅觉。
但眼前这一幕,彻底击垮了我多年来的认知。
柳小川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能用自己的灵气“改造”灵体!
蕊儿虽然也被彻底吓坏,但她却摇头否认了我的说法。她喃喃道:“不,不是的……这是……超灵之术!”
“什么?”
蕊儿一边盯着自己的食灵,一边对我解释道:“师叔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在楼道里与周梦儿战斗的时候,我召唤了飨宴。之后,莺哥马上配合我,用了一个法印,让飨宴长出了两条后腿。”
这事我记得,但我当时一直以为这只是御真门的某个特殊的术法,可以暂时增强灵体的灵力罢了。
蕊儿继续说道:“其实,这就是御真门的‘超灵术’。一开始,是谢师祖发现了灵体的秘密。”
“灵体的秘密?”
“对。这个秘密就是……灵体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永远保持一个状态。只要灵气足够强大,它们还会继续生长,甚至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可是……”蕊儿很迷茫,“就算是莺哥,也只能暂时催生出飨宴的后腿。可这个红毛……居然……让飨宴化为了完全形态!”
彷佛是在向自己的灵主炫耀自己的成长,化为完全形态的飨宴朝蕊儿不断嘶吼,如同被解放的困兽,朝天地间呐喊着对自由的欢呼!
反观小川,他收起法印,拍拍手,笑道:“好了,有了它,咱们今晚就能飞起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