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到期
小川数了数，“总共有十来个门派呢！辟邪的白黄蓝三派，加上我们问天的寰阶，光是清世一系，就来了八个。啧啧，清世的人真不少……”
师姐却不以为然，“每个门派除了掌门，还有一些随行人员，差不多一个门派坐一桌。算上通算门内部弟子，拢共便有二十几桌。花姐的酒楼很大，我已经订下了整整一层楼，理应坐得下。”
小影忐忑问道：“除了要说话之外……我还需要干点什么吗？”
师姐一拍脑门，“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朱师兄交代了，吃过午饭后，有些客人也许便要离开，但咱们不能走。通算门新掌门继位，所有门下弟子要对掌门行大礼。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大礼？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师哥不耐烦答道：“就是下跪磕头，给掌门奉茶。相对的，小影也要给他们依次发放符签，重新确认对方在通算门里的身份。朱师兄这几天在医院里没忙别的，天天做符签，早已准备好了。另外，崔老头今天上午也去了医院，明天他要负责重新拿毛笔写一本新的通算门名册。”
“还有别的吗？”小影眉头皱得更深。
“有倒是有，但也不一定非要照做。朱师兄说了，新掌门上位后，一般会提拔几个弟子作为奖赏。这道理也很好明白，古代皇帝登基还要大赦天下呢。”
“可我……我也不知道该提拔谁啊？”
师哥打个哈欠，“所以我才说不必照做。这件事等到典礼之后，由你和朱师兄自己商量。再不济，崔老头非常了解下面的情况，让他给你出点主意也行。不过，最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明天你必须当众收徒！”
“啊？”小影愕然。
师姐也笑着点头，“没错，这是至关重要的。清世一系的所有门派，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老规矩——没有徒弟的人，是不能继承掌门职位的。”
“但是，我——”
师姐打断小影，继续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根据你的命理，朱师兄已经推算出了比较合适的弟子生辰。我们不会让你为难，今天中午已经找到了一个熟人的孩子。那孩子刚满三岁，到时候借过来让她做个样子，给你端杯茶，磕个头就行。”
“熟人？谁？”
师姐耸耸肩，“这还是看在你们赵老板的面子上。这个熟人你见过，可我却从未谋面。他姓沈。”
“沈南大哥？！”我难以置信，“他答应把孩子借给我们？”
“嗯，在电话里答应了，让我们明天一早去接孩子。说白了只是个仪式，未来这孩子算是影儿的挂名弟子，也不必真的传授术法。”
我扭头看小影，取笑道：“恭喜韩掌门喜收高徒。”
小影瞪我一眼，狠狠掐我一把。
“仪式结束后，你们还得最后去一趟翠竹山。”师哥继续提醒道：“上山的见面礼我们已经备下了，除了要给翠竹山那些道士师傅打个招呼，还要去后山坟冢祭拜通算门的前辈。另外，考虑到你们门下许多前辈的鬼灵都曾经依附在那颗古树当中，所以对方已经答应再让我们进入那个山洞，最后祭拜一回。未来，你们便不能再以通算门弟子的身份上山。”
小影点点头，眉目间尽是惆怅。
事情交代完毕，师哥和师姐告辞离开。夜色渐浓，距离明天的典礼已不到十二个小时。
我们不敢熬夜，只能早早回**休息。
沉睡中，我梦到了自己的师父。他就站在我跟前，朝我微笑。梦里，我似乎还是一个孩童，向他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并把自己的婚讯汇报给他知晓。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眼中全是欣慰。
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已被泪水打湿。
……
小川不停敲打卧室门，催促我们赶紧起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清晨八点！我立马将小影唤醒，忙不迭更换西装。
小影囫囵喝了几口稀粥，楼下崔丁师兄已经赶到，六辆崭新而昂贵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她必须先行一步。
送走小影，我和小川直奔街对面的小区。那里是老牛的家，他的孙女沈思思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思思依旧和往日一样乖巧可爱，朝牛夫人挥挥手，笑意盈盈跟着我们上了车。
酒楼位于西城区，车子赶过去大约需要半个钟头。路上师哥打电话来催促，说是龙掌门已经到了。
我们火急火燎赶到酒楼，立马朝前台跑去。
师哥在门口等待，训斥道：“客人都来了你还没到！你面子够大啊！”
我懒得跟他吵嘴，“都有哪些人来了？”
“龙掌门和蓝派。你赶紧上去打个招呼，然后立刻下来跟我一起迎接客人。蜘蛛，你把孩子带去更衣室，让小影看着，也马上回来。”
“好！”我和小川立刻兵分两路，迅速行动起来。
这家酒楼确实很大，共有十九层。一层到六层是宴席厅，七层到十层是专门的会议厅，十一层和十二层是娱乐场所，十三到十九层则是住宿区。小川领着孩子直奔十九层，小影的更衣室就设在那里。我则去了第六层，今天整个这一层楼都是我们的主场。
推开宴会厅的大门，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圆形餐厅，早有一些身穿通算门法袍的年轻弟子在张罗着。
如师姐所说，因为场地宽阔，区区二十桌酒席便摆得非常稀疏，桌子之间隔着很宽的距离。二十桌酒席分前中后三个区域，前方两桌，供我们白派三人、小影小川、朱三师兄，以及十六位天干弟子落座；中间区域一共十二桌，留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最后剩下六桌，由地支弟子殿后。
我注意到中间区域的桌子彼此分开的距离更远，这大概是师姐的主意。御真门来了八人，此刻正坐在靠东的方位，和西边的蓝派相距甚远。双方气氛略有些紧张，要是坐近了，恐怕会生出些事端。
我首先来到龙掌门这边，向他鞠躬行礼。
龙掌门笑道：“恭喜恭喜。林兄弟不必多礼，今天你是大忙人，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一旁的龙秀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这是蕊儿的电话号码。她妈妈没收了她的手机，最近偷偷新买了一个，让你没事给她打电话。”
我无奈笑笑，收起纸条。
接着，尽管心里不情不愿，我还是面带微笑去了蓝派那一桌。
蓝派来了九个人，蓝芸依旧高傲，但却没有为难我。她妩媚一笑，“哟，未来的新郎官今天可真精神。待会可别忘了来咱们这里喝一杯。”
“一定，一定，”我敷衍着退出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