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失言
“什么！”我们三人几乎跳起来，反而把崔丁老头吓了一跳。
师哥严肃问道：“当真是吴炘空？他们怎么走到一块去了？”
崔丁摆摆手，“原本是不应该的。老朽刚才说了，通算门的门规很严格，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从上往下，掌门最高，其次是与掌门平辈的师叔师姑，再往下，便是入室弟子。我们这些外室弟子更要往后排了。而且门规说得很清楚，为防弟子结伙作乱，外室弟子不得私自结交入室弟子，即使偶然见到了入室弟子，也应当率先回避。”
小川好奇问道：“那你们都认识这七位入室弟子吗？”
“认识，除了弟子名册上有记载外，每年年终评定，我们都能见到他们几位。只不过，玄君师父禁止我们私下交谈，大家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不敢接近。”崔丁摸着胡须，想了想，“所以，老朽认为，薛昆之所以能攀上吴炘空这根高枝，大概不是出于主动。”
“你是说，是吴炘空主动联系的薛昆？可他看上了薛昆什么？”
崔丁呵呵笑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薛昆虽然只是咱们通算门的地支弟子，可他家境殷实，入门之前可是本地的小少爷。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个富二代。据我所知，入室弟子虽然修为高超，可在财富方面嘛……那就得看个人奋斗了。如今这个社会，一个人只要有了钱，自然不会缺少朋友。”
师哥摇头，“我看吴炘空不像是贪图财富之人。崔先生，薛昆成了南方分部的首领，平日里业务水平如何？”
崔丁点头，“这小子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我晓得的，他长期在本省南方的几个市县活动，长年承包各种大型的丧葬业务，影响很广泛，当地人都叫他薛半仙。只要一户人家的家底厚实，死了人，想要大操大办，那必然会请他去做法事。甚至还有传闻，他在隔壁的Y省也有些名气，活动范围大得很。”
说起自己徒弟的成绩，崔丁又是骄傲，又似乎有些担忧。
师哥又问：“分部旗下的弟子多吗？”
“多。光是地支弟子，就有二十来人。地支弟子再招收挂名徒弟，那就更多了，估摸着该有一两百人。至于挂名弟子招收的徒弟，当然就不能算是通算门的人了。”
“这些人员的情况，你老人家可有过了解？”
“眼熟的那些位，我还都了解。但挂名弟子往下，我就不清楚了。”崔丁眼珠子一转，“杜掌门，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担心他们在廿八那天闹事？”
见对方已把话说透，师哥也不再隐瞒，将吴炘空叛变一事和盘托出。
听完师哥的话，崔丁既惊讶又愤慨，“吴炘空他……居然敢造反？”
“不仅如此，他还拉拢了孔炘睿，同时对炘明、炘然、炘洁、炘影四个同门兄弟动手。如今炘明、炘洁已死，虽说不是他亲手杀害，但也拜他所赐，他算是半个间接凶手。”
师哥这番话总结得很妙。吴炘空确实不是杀死二师兄和刘炘洁的凶手，但要不是他突然闹事，恐怕玄君还不会急于害死自己徒弟。
听完师哥的话，崔丁当即掐指计算。只见他指头不断翻动，眉间皱纹越来越深，额头冒出冷汗。
随着手指头停下，他颓然靠在椅背上，像是丢了魂一般，喃喃道：“果真如此。炘明和炘洁都没有活命迹象了……”他猛地凑近身子，“那，其他几个师兄弟呢？”
“三师兄炘然受了伤，如今在医院躺着。炘影一切都好。就在吴炘空叛变当天，你们掌门便挑选了炘影作为下一任掌门。如今玄君下落不明，按照您刚才的说法，尊卑有序，如今能主持大局的，就只剩下一个三师兄朱炘然。他坚持要在廿八这天举办典礼，所以……”师哥苦笑道：“崔先生，天干地支这边，便要麻烦你老人家去做做思想工作了。”
崔丁沉吟一阵，接着一拍桌子，“杜掌门放心！你回去告诉三师兄，这件事就包在老朽身上，保管让炘影在廿八那天顺顺利利继位！”
“可是，南方分部这边——”
“这你们也不用操心。我会撒出人手去打听他们的动向。如果这帮人真的跟吴炘空混在一起，那他们便是我通算门头等敌人！廿八那天，他们不来则已，一旦来了，老朽便要当众将他们革出师门！”
听完崔丁的话，师哥的烦恼一扫而空，当即握手道：“那便有劳了！”
又寒暄一阵，我们起身告辞。崔丁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喝茶，和我们一起走出茶楼。
临分别时，他又对我们说道：“杜掌门，有件事还请你放在心上。三个月前，老朽生辰，薛昆曾来家里吃过午饭。饭桌上，他喝得有些醉，提到了一段传闻。当时老朽没太在意，如今想来，或许大有深意。”
“哦？”
“他先是吹嘘自己和吴炘空的关系很铁，接着又说吴炘空准备干一件大事，事成之后，以他的功劳，一定可以成为天干弟子。关键就在这件事上，他酒后失言说漏了嘴，说是南方Y省有一件奇珍异宝。等到宝物出世，吴炘空便会带着他去取宝。”
“就这么一句？”
“对。说完之后，他自觉失言，打了个哈哈，饭都没吃完，借口有事离开了。我先前只当他说的酒话，现在细细一品，啧啧……”崔丁摇头叹息，“哎，师门不幸，让你们三位见笑了。杜掌门，老朽先行告辞，廿八那天再会！”
说完，崔丁拱手抱拳行礼，径直转身离开了。
看他走远，小川突然开口说道：“师爷，你们说……吴炘空口中这个所谓的宝贝，会不会就是玄君对刘炘洁提起的那个东西？”
“哦？”
见师哥不解，我将中午饭桌上老周的话复述一遍，“……刘炘洁在笔记本上写得很清楚，玄君要去寻找某个至宝。据说有了这玩意儿，他多年谋划的大事就有了成功的希望。师哥，我看小川的猜测很有道理。你不是探测到他逃去了Y省吗？吴炘空也说宝物在Y省……说不定，这两伙人现在都已经马不停蹄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