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狐狸
我们打开了房门，才发现程老板夫妻俩正提心吊胆在门口等着。
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自己的儿子竟从屋里跑了出来，接着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父母。
孩子喜笑颜开，呼唤着爸爸妈妈。唐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将孩子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程老板又惊又喜，张大了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接着膝下一软，想要跪下谢恩。
师姐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
“杜总……我，我……”
师姐还是和先前一样潇洒笑了笑，“以后咱们要是有生意上的往来，就请程老板多关照啦？”
“一定，一定！”
唐夫人连忙抱起孩子，“快，儿子，谢谢杜阿姨，谢谢林叔叔。”
孩子很是乖巧，朝我们点点头，笑道：“谢谢叔叔阿姨。”
师姐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不用谢。”接着又对程老板说：“程老板，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先前你既然答应过要付酬金，希望你不要食言。”
“当然，当然！我马上转账，一百万，对不对？”
师姐扬手，“不必。如今事情还没完全办妥，你先给一半酬劳吧，转给我师弟就好。等到一切了结，孩子完全恢复健康后，再补上另一半即可。”
我心花怒放，但凡遇到收钱的时刻，我总是高兴的。
程老板询问了我的银行账号，接着迅速在手机上将五十万的酬金转了过来。
师姐又笑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必须交待你们。孩子体内鬼稚未除，终究有隐患。先前我师弟已经告诉你们了，他未来不可能再去学校念书，因此我建议你们请家教在家授课。另外，我如今算是他的主治医师，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这两天，你们都要把他送到我家里来检查。情况稍有恶化，便可能留在我家好几天，你俩得有心理准备。”
唐夫人抹了抹眼泪，“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能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知足了……未来只要杜总发话，我们一定配合。”
“嗯，那就好。哦，还有，”师姐又想起一件事，“鬼稚附体期间，不要刺激他的情绪，尽量让他保持冷静平和。一旦孩子情绪失控，可能会变得……有点不像他。”
“是，是……”程老板夫妻连连答应。
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师姐和我一起告辞，离开了程家。出门时，对方千恩万谢，非要留我们吃饭，但被我们谢绝了。
开车出了小区，我才开口问道：“师姐，你说的那个幕后黑手，不会再对程家动手吧？”
师姐皱紧了眉头，思索一阵，这才答道：“……有这可能。程浩然现在是鬼稚的宿主，而且你也看到了，鬼稚和他彼此交融，并无排斥反应。单从培养鬼稚的角度来说，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成功案例。我想……可能很多人都会盯上他们。”
“那怎么办？”
师姐叹道：“还能怎么办？拜托花姐呗。她人多势众，耳目遍布整个C市，有她盯着，就算会出事，咱们也能有个预警。不过嘛，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但她很快又摇摇头，“还是算了，这方法太危险了。”
见师姐不肯明说，我也不再问，换了个话题，“师姐，刚才在程家，提起那个幕后黑手……你好像很受震动？”
师姐点头，并不否认。“师弟，你不用管那个人到底是谁，先让我来问你。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认为玄君就是背后的罪魁祸首？”
“当然。”我脱口而出，一点儿也不犹豫。根据之前玄君在树洞里交代的一切，我几乎已经完全确信他就是一切的元凶。是他怂恿程老板养鬼胎，也是他亲手将萱萱的鬼胎制造出来的。虽然最后由吴炘空将鬼胎注入到了浩然体内，可无疑连吴炘空也受了他的暗中摆布。
但师姐却摇了摇头，“师弟，你还是太单纯了。你既然明白玄君是个老狐狸，就绝对不要完全相信他说的话。没错，玄君确实有过三次失败的培养鬼胎的经历，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天底下唯一会提取鬼胎的人。再说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玄君不亲自动手种鬼胎，反而要借吴炘空之手犯罪呢？”
这问题我从没想过，只好摇头。
“你太不了解这个人了。玄君这一类的人，既老谋深算，也爱惜羽毛。他这样的伪君子，是绝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的。只要能借刀杀人，他便不可能亲自动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三年前的十月十三日当晚，他并没有出现在那栋别墅里！”
“啊？师姐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去过那栋别墅吗？”
“我是没去过，可架不住我有耳目混在其中啊。巧的是，我那位朋友当晚就在别墅当中，他虽然不认识外地来的富商，可玄君却是本地大大有名的人物。他告诉我，那天晚上，玄君绝对没有去过那里。”
“这么说……就连提取鬼胎这一步骤，也另有其人？”
“没错。这个人，才是解决鬼稚事件的钥匙。击杀玄君，并不会让鬼稚消失；相反，只有杀了这个人，程老板的儿子才能最终恢复健康。”
“这个人，难不成就是程老板口中那个左眼有伤疤的人？”
“……不一定。”师姐犹豫一阵，“我只能说，有一双手，始终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不，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师姐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师哥昨晚的话。“莫非是那个国际上的刺客组织？”
师姐一愣，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师弟，你又被玄君给带偏了。没错，国际上是有这么一个杀手集团，但他们既然身为杀手，就只是收钱办事的雇工。培养鬼胎、挑拨通算门不和、没来由杀死几十位富商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要从动机角度来思考嫌疑人，对吧？可是，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与这几十名富商有仇啊。先前我怀疑是蓝派，可玄君也说过，蓝派要依靠的就是这些富商，怎么可能对金主动手呢？”
“蓝派？这倒是个好思路。”师姐却提出自己的观点，“你不要完全听信玄君的说辞。蓝派确实后背有金主，可要是你了解了蓝芸这个人，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