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卧底
师姐马上明白了这所谓的“封灵术”是清世一系的术法。
她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头疼的就是这个术法咯？是不是影儿昨夜里对你说了什么？”
“嗯……她说，这是她师父首创的术法。”
师姐呵呵一笑，“不太可能。”
“为什么？”
“很简单，让师姐再教给你一条新知识——永远不要小看问天一系的人。你可知道，距离咱们最近的一门新术法，是哪一年，由谁创造的？”
我茫然不知，摇了摇头。
“不知道了吧？答案揭晓——是十年前由御真门的龙勇掌门自创的一招，名为‘百灵御龙之术’。这一手，据我所知，龙掌门自己也只用过不到三次。可就在他第一次使出来之后，不到十天时间，这一招便出现在了问天学院的藏书馆里。”
“啊？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问天学院的人遍布全国各地。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他们派遣出来的‘卧底’。”师姐故意对我坏笑，“甚至，我也可能是其中之一哟。”
我全身一凛，接着明白师姐是在开玩笑。
她继续说道：“当然，卧底这个词语不太贴切。他们并非想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天性使然，总希望网罗天下所有的知识。如果玄君真的首创了某个术法，那么，除非他从来不曾使用，否则一定会被问天学院知晓。”
“可师姐你怎么知道问天学院的人不知道这门术法呢？”
师姐却不正面回答，反而含糊应道：“师弟，女人的秘密有很多，这些往往是不想对外公布的，给姐姐我留点隐私吧。”
“……好吧。我的意思是，听小影说，玄君只在翠竹山上用过这门术法。通算门的入室弟子就那么几个，消息也不一定会外露嘛。”
“哈哈，”师姐不禁大笑，“师弟啊师弟，我有时候真喜欢你这样的天真，可身为师姐，我又不由得替你担忧。凡事不要想得过于简单了。没错，玄君的入室弟子只有七名，除去魏炘尘早早丧命，就只剩下六人。可你却哪里知道，这六人当中的其中某个人，就与问天学院关系匪浅。”
这可让我大为吃惊，“谁？”
“就是被玄君杀死的那位二师兄——胡炘明。”师姐抛出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答案：“他虽然没有暗中加入问天学院，但自从出师后，便一直在为问天学院收集通算门的情报。”
“啊！原来如此！”我立马反应过来。
先前小影就说过，她的这位二师兄出师后很快回了外省老家，但每每通算门有事发生，他总是第一个回来。这次他之所以约上三师兄回翠竹山，也是因为他提前算到会有大事发生。
“不止如此，”师姐补充道：“若他处于全盛状态，其他几位师弟师妹——除了吴炘空——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我听炘洁说，每年的年终评定，他都不愿意上场，即使被逼着与师兄弟们切磋，他也总是点到为止，直接认输。这个人心机之深，可能仅次于他的师父玄君了。”
一时间，那个胖胖的二师兄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改换了一副模样。先前提到掌门继位，他始终推脱，借口说是喜爱自由无拘的生活，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层原因……不错，既然已经身为“卧底”，哪有另立山头的可能？
“可他为什么要投靠问天学院呢？”我依旧不解。
“谁知道呢？金钱、情感、仇恨……人的情绪是复杂的，任何时候一旦走了极端，都可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至少昨晚我已经查到了，他的那位妻子可是个十足的购物狂。你能想象吗？通算门的堂堂二弟子，明明在家乡工作不断，却居然欠了一屁股债。”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但心里却隐约察觉到，或许，二师兄投靠问天学院，还有更深层的考虑——譬如说，他始终相信，是自己的师父亲手杀死了大师兄。
前方红灯亮起，师姐轻轻踩下刹车。
“话题别绕远了。你既然提到了封灵术，那就一定与玄君有关联。怎么？他用这门术法伤害了影儿？”
见师姐穷追不舍一直追问，我也知道这件事始终瞒不过她，便将昨夜里那个坏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她。虽然小影嘱咐我不要外传，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单靠我和她两个人，或许会永远困在死胡同里打转，根本找不到出路。师姐是聪明人，也是过来人，她也许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听完我的话，师姐长久没有开口。直到身后传来急躁的喇叭声，她才猛然发现交通灯早已变绿，于是重新驱车前行。
“……这些都是真的？”
“真的。昨晚上我清楚听到小影腹中另一个生命的心跳声。”
师姐始终紧皱眉头，“一般来说，至少要十二周——也就是三个月左右，才能听到胎儿的心音。不过，影儿情况特殊，胎儿在她腹中已有两年，或许出现了某种变化也不稀奇。不过嘛……封灵术，这种术法的效果我可是闻所未闻。但是，师弟，你不必忧心。天下术法本出自同源，我绝不相信有什么术法只能由某个特定的人使用。玄君能给你的孩子上一把锁，咱们就能想办法解开这把锁。至于孩子的灵体……”
师姐突然闭口不言，我知道她心中一定想到了某个办法。只是这办法或许不太妥当。
可我哪里还顾得上妥当不妥当，死马当活马医，如今我只希望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
见我如此着急，师姐叹道：“这方法确实不稳妥，可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案了。师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比如，影儿的身体依旧是如今的模样，但她体内的灵体却换了一个人，你可能接受？”
我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明白了师姐的意思。这个问题其实很俗套，常被用在各种爱情测验题中，即所谓——你是爱对方的身体容颜，还是爱对方的灵魂？
可师姐显然并不是在考验我对小影的爱情。她的意思很明确——想要拯救这个没有灵体的“死胎”，只有一个办法：为它注入另一个灵体！如此一来，孩子的身体依然是那个身体，可它体内的灵体却换成了另一个人。
我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