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印第安人问题

和殖民时期一样,19世纪定居者和印第安人之间有时和平贸易而有时血腥敌对。当查尔斯·达尔文1832年访问该省时,他发现,由于受经常性的印第安人袭击的威胁,边疆地区的地主为他们的牧场房屋建了防御工事。当干旱威胁了印第安人赖以为生的野牛野马的生存,并且省民兵武装忙于别处的冲突时,印第安人的掠夺就会增加。装备着流星锤和矛的骑马战士降临偏僻的牧场,杀死佃农、偷走牛群和马群、绑架妇女儿童。然而,爱好和平的印第安部族总是在牧场之中生活,即便不被尊重但也能得到农村人的宽容。

几个世纪以来,拉普拉塔地区的西班牙裔和印第安人之间进行了广泛的贸易。印第安部族逐渐习惯了克里奥尔人的产品,如五金器具、马、牛、烟草和烧酒,成为生活必需品。在边疆要塞和农村客栈,他们用这些东西交换对西方社会有用的印第安人货物:野生羊驼皮、鸵鸟毛、编织的皮货和斗篷。然而,没有东西能够交换西班牙裔阿根廷人最梦寐以求的商品——土地本身。

19世纪不断扩大的牧场主阶层希望能把半游牧的印第安人变成"好佃户",但他们失败了。草原猎人是相当差的农业工人。边疆官员给地主和他们的工头惩罚爱好和平的印第安人的权力,好像他们是孩子。为了对付敌对的印第安人,政府在不断扩展的边疆地区设有民兵前哨站。罗萨斯省长把一项殖民政策正规化,从牧场主那里征用马和牛作为已经对母马肉有特别偏好的印第安人的配给。到19世纪中期,牧场和边疆小镇相对安全。

但是在和巴拉圭作战过程中,印第安人的袭击再次发生。此后,国民政府希望在潘帕斯用欧洲移民来替代土著印第安人作为未来的工人。在这样的动机下采取了通过灭绝的方式解决"印第安人问题"。国民军提供了工具。不是由每个边疆省任意处理与印第安部族的关系,而是由在巴拉圭战争的严峻考验中形成的国民军来完成这样的任务。1879年,在欧洲人努力了300年后,胡里奥·A.罗加(Julio A. Roea)将军的“征服荒野”行动最终剥夺了土著人残留的独立自治权。尽管在内陆省出生、长大,胡里奥·A.罗加却并非一个外省的考迪罗。在三国联军战争中,他的军衔不断上升,从国家的视角,而非他的图库曼同乡的视角来看。

然而,与此同时,南部大草原上的印第安人并非无所事事地静候西班牙裔社会的发展。有了罗萨斯省长送的礼物,他们结成了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紧密的政治联盟,更广泛地参与边境贸易,结果也加强了他们的军事能力。

作为这种统一过程的一个结果,重要的政治和军事领袖出现了。作为兰克尔人(Ranqueles)的首领,利安克特鲁(Llanquetruz)在今天的拉潘帕省(La Pampa)所在地赢得声名。他的部族吸引了逃避兵役的高乔人。在沃罗加诺人(Voroganos)中,卡尔夫库拉(Calfucurá)暗杀了支持与西班牙裔保持和平的首领后,担当了首领。随后他加强了对大盐沼(Salinas Grandes)盐滩周围地区的政治控制。塞韦克(Say-hueque)在位于今天的内乌肯(Neuquén)的阿劳坎人村庄中联合了支持力量。这些首领和其他首领通过联姻和商品交换把分散在潘帕斯的部族集合在一起。

来自罗萨斯省长的年金维持着这些部族,但他们也越来越多地参与边境贸易。这种和西班牙裔社会的贸易是维持持续和平的边境关系的强烈动机。“在过去几年,我们与基督徒的接触带来了马黛茶叶、糖、饼干、面粉和其他我们以前不知道的奢侈品,但现在变成必需品",据说塞韦克说,“如果我们向白人开战,我们的斗篷、毛皮、羽毛等就没有市场,结果是,保持和他们友好符合我们的利益"。(Szuchman and Brown 1994,119)罗萨斯的失势结束了整个边境地区的礼物和年金流入。在这种新氛围下,很多印第安部族把他们的效忠从和平派首领转移到潘帕斯印第安人的杰出军事领袖纳蒙古拉(Namfincura)。从1852年到1879年,印第安人的袭击卷土重来。他们从潘帕斯平原上偏僻的边境牧场里抢走几千头牛和马,然后印第安骑手把它们赶到门多萨和圣胡安(非法)卖掉。其他一些人赶着牛群沿内格罗河河谷向南,越过安第斯南部山口进入智利。他们参与商业造成了印第安经济中劳动力短缺的现象像牧场的一样严重。

1870年兰克尔人如何对待俘虏

印第安人把俘虏看成物品。你完全可以想象他们的情况。他们是最悲惨最不幸的人。无论成年人还是青少年,男孩还是女孩,黑人还是白人,没什么区别。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直到他们可以赢得印第安人的信任并且得到他们的欢心。他们被俘的最初日子是真正的苦难历程。他们必须洗衣、做饭、到树林里用自己的手砍柴、建畜栏、驯小马、照料牛、满足野蛮的色欲乐趣。

那些抵抗的人命真苦。

……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印第安人对新来的俘虏很同情,保护他们不受老俘虏和印第安女人的伤害。然而,除非把她们当作情人,这只会使情况更糟。

我曾经调查过某个被俘妇女,她这样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以前,印第安人想要我,情况对我非常糟糕,因为其他俘虏和印第安女人拼命羞辱我。她们会在山里打我。现在印第安人再也不想要我了,一切都好了。她们都成了我的好朋友。"

这样简单的话总结出了被俘妇女的生存状态。

许多叙述证实印第安人把非印第安人合并到自己的族群,作为事实上的奴隶。妇女被送给战士做新娘,她们和战士养育的新一代人,抵制牛羊牧场侵占更多的边境领地。这些俘虏中有些谢绝逃走和避免"解放",因为她们不想丢下她们生下的孩子。

1879年,罗加将军和国民军解决了持续了几个世纪的边境冲突问题。技术进步为罗加的迅速胜利做出了贡献。在征服荒野行动中,他用进口的连发步枪武装了士兵,用电报线来向5支单独的军事纵队发布命令。这些纵队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科尔多瓦、圣路易斯和门多萨出发,钳形运动,在内格罗河会合。这支骑兵部队很快就驱散或者灭绝了特维尔切、潘帕斯和阿劳坎村庄的村民。随后,罗加封闭了安第斯山脉南部的关口,派兵驻守。幸存下来的印第安人在政府的监督下到专门的保留地生活;解放了的俘虏重新进入克里奥尔社会,在讲西班牙语的家庭当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