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力量的代价
一夜无话。
作为一个不死生物，顾悠现在并非需要真正的睡眠或者进食，只要空气中游动的魔力仍旧存在，他的灵魂之火还未熄灭，他就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然而，尽管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多年的习惯往往无法改变——
更何况，相比起独自枯坐面对这漫漫长夜，他还不如选择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呢。试问，谁又能拒绝温暖的被窝，和慵懒的早晨呢？
昨夜的小小风波完全没有被顾悠放在心上。作为一个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他，早在从口袋当中拿出那一小袋钱币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最后的结局。他那样做的原因，只是想要敲山震虎。
希望在昨天晚上他出手教训了那个小贼之后，这段时间能过得清静点吧。
顾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便下了楼，朝着街道上走去。
此时的太阳虽然才在地平线上露出半截身子，但街道上却已经初显某种繁华的气象。大多数的店铺业已开业，又有着些许的小吃店，在努力地吆喝着招揽客人。
“来一份这个……血肠。”
顾悠决定尝试一下这种来自异界的美食，按照摊主的描述，这是由一种人工养殖的魔兽放出的鲜血而制成的食物。
考虑到自己现在是吸血鬼和天朝人的神奇组合，那尝试一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应该，很合理吧？
“承蒙三个铜币。”
数出三个圆圆的钱币付清，顾悠掀起下巴处的面甲，捧着这包经过烤制的“血肠”，边吃边观察着这城市内的详细景象——
昨天他进城太晚，就直接进入了看起来最繁华，最灯火通明的“马猴烧酒”酒馆，没有多少观察的时间。
尖牙轻而易举地撕裂肠衣，软糯的血肠口感瞬间突破了桎梏，迫不及待地跳入口中。不知名的香料气息立即占领了整个口腔，让顾悠有些躁动的灵魂顿时平息了下来。
我估计是世界上第一个吃血肠的吸血鬼？
他百无聊赖地边逛边想。
不过，一路下来，他还是有着一些发现的。
譬如，顾悠在沿路的街道上看到的，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穿着这盔甲的佣兵，仅有很少一部分是粗布短衣穿着的普通人。所以，即使有些人注意到了他那滑稽可笑的装扮，也顶多只是窃窃私语。更多的，是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在这卡斯特罗领有句描述得非常形象的话语：假如你在街道上抛出一块砖，砸到了两个人，那么，其中一个是佣兵，另外一个呢，也是佣兵。
虽然这样的描述有些夸张，但它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定的事实——正是坐拥冰霜森林这样的物产丰富之地，卡斯特罗领才能在周围的城镇群当中占据核心的地位，吸引了大批量的佣兵和冒险家前来。
但成也佣兵，败也佣兵，在卡斯特罗领，大量的佣兵人数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城卫军的数量，这给当地的秩序造成了一定破坏和混乱。毕竟，佣兵们可向来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家伙。
甚至按照顾悠昨晚在酒馆所听到的，有不少在王国腹地犯了事的家伙，也会隐姓埋名地跑到这个边陲小城生存，借此逃避追捕。
不过，这对于顾悠来说，却也可能是一个好消息也说不定？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他只要不太过猖獗，根本无须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被暴露。
就连传说中的神圣教会在这里也只有一个象征性的小教堂，还能惹得什么“异端审判庭”来追杀他不成？
顾悠大摇大摆地在路上一路闲逛，很快，便来到了【事件】系统中提示的城市广场。
这里也同样有着许许多多、售卖各种千奇百怪玩意的摊位，但是相比起摆在路边的小摊小贩，这里的物品全部都由正儿八经的佣兵进行销售，质量可能会更高一些——当然，倘若你看走了眼的话，质量更低也未可知。
不知名野兽的尖牙和利爪、血肉、甚至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产出物，各类低级魔法药剂、材料，也有崭新的刀剑和盾牌出售——琳琅满目，让人看了应接不暇。
顾悠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卡斯特罗子爵为何要选择在这个地点，进行佣兵的招募了。
这样想着，顾悠随意地停在了一个摊位的面前。
眼见到来人了，摊主赶忙触发连招道：
“这位老爷，您眼力可真好，这是上好的冬狼皮！我们小队和那头冬狼厮杀半天才辛苦得到的一张，甚至还折损了一个人——”
“不过，只要您想要，我们这里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只要五十个银币。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顾悠抬眼望去，却见摊主是个瘦小尖嘴猴腮的青年，仿佛风吹就倒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能与野兽搏斗。他刚说完，一旁摊位的长发女子便开口嘲笑道：
“嘿，小鬼，吹牛之前怎么也得打打草稿吧，冬狼？那可是真正黑铁下游的魔兽！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怕不是你们抓到了一只普通的野狼，然后放在颜料里染了色吧！”
“哦？”
顾悠用饶有兴味的眼神地朝着一旁看去。那是一位有着绯红色头发的轻熟女，暴露的皮甲让大片雪白的弧线**在外，短裙之下，一双修长的美腿就这么**裸地吸引着附近所有男性的注意力。
如此抨击完瘦小的青年后，女子又双手支撑在摊位上，凑近到顾悠面前，他甚至能看到黑色皮甲下若隐若现的深深沟壑。
“小帅哥~不如来看看我这边的好东西？成色极佳的“力量的代价”，质量保证，战斗时只要饮用这么一瓶~”
“就能让自身的实力发挥，提高一大截哦~”
女子的声音甜蜜而充满魅惑，像极了恶魔的低语。
“力量……的代价？”
“啊啦啦……任何事物都有代价啊。”
像是被顾悠的话语所逗到了，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甚至让原本有些不满的瘦小青年也眼神发直。
“你要不要……来一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