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号“冰人”的黑帮杀手：《教父》原型甘比诺手下的一把“刀”

说起美国的犯罪史，黑帮是绕不过的一个名词。大部分人想必是通过电影认识这一组织的，不管是《美国往事》里的“面条”，还是《教父》三部曲中的柯里昂家族，黑帮分子在荧幕前大多是光鲜亮丽，坐在椅子上说几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还会因为一些“生意”害人而选择拒绝。实际上，黑帮的世界要比这血腥许多，他们无恶不作，无论是大佬还是小兵，下一秒都有可能变成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些所谓的“绅士”、“荣耀”，只不过是他们为罪恶的自己准备的一种安慰剂。

我们先来了解两个真实存在的犯罪家族。1931年，纽约黑手党的“五大家族”组织正式成立，今天小志打算简单介绍其中的两个。首先是吉诺维斯家族，这个家族被认为是五大家族中最古老、规模最大的家族，由查尔斯-卢西亚诺创立，他是第二位五大家族的“教父”。在其被捕入狱后，维托-吉诺维斯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代理老板，家族名称也从卢西亚诺改成了吉诺维斯，并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吉诺维斯家族曾经在五大家族中占主导地位，这个家族主要从事金融方面的犯罪，在2006年开始的美国房地产泡沫危机中，他们引发了一场抵押贷款诈骗浪潮，除此之外，线上赌博也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该家族建立了庞大的赌博系统和与之配套的高利贷体系，至今仍在坑害民众。

吉诺维斯家族的主导地位是被一个名叫卡罗-甘比诺的人打破的，他也是甘比诺家族的创始人。作为老教父维托-柯里昂的原型人物，他的事迹相信不用小志再多介绍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战绩，就是通过诡计整垮了吉诺维斯家族，将自己安排的棋子推上了其老大的位置，从而成为了五大家族新的“教父”，并接手了黑暗帝国的所有产业。值得一提的是，现实中每一代“教父”的更替，都伴随着大量的暗杀和诡计，卡罗和维托是为数不多得到善终的黑帮老大，1969年，被卡罗-甘比诺陷害入狱的维托-吉诺维斯死在了联邦囚犯医疗中心，1976年，前者在家中自然去世。

1935年4月11日，理查德·库克利斯基出生在美国新泽西州的一个移民家庭中，是四个孩子中的老二。他的父亲是波兰移民，曾经是一名铁道工，他在理查德还没长大时就抛弃了整个家庭，但依旧会时不时出现，除了工作，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喝酒，每次喝醉都要痛打孩子们一顿，有时连他的妻子都不能幸免。

可惜的是，这些孩子并不能从母亲那里得到多少温情。他们的母亲是个非常严厉的信徒，希望将孩子们都培养成祭坛童子（即帮助神官祭祀的人员），如果他们不听话，母亲也不会手下留情。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自然是毫无幸福可言的。

1940年，5岁的小理查德亲眼目睹了一场家庭悲剧，他的哥哥弗洛里安被醉酒的父亲活活打死了。当警察赶到时，这个混蛋却谎称孩子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下来摔死的。可想而知，理查德从小就对这样的父亲充满了仇恨，不光是他，这个家庭里能活着长大的男孩最后都成了罪犯。1970年，他的另一个兄弟约瑟夫在强奸了一个12岁女孩后，将她连带她的宠物狗一起从五楼扔了下去，约瑟夫被判无期徒刑，并在监狱中度过了一生。后来在谈到自己兄弟的罪行时，理查德表示：“我们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

言归正传，6岁的理查德在母亲的安排下进入一间教会学校就读，这里的一切让他觉得生活枯燥、乏味，为了发泄心中愤懑，理查德开始虐待动物。这样一个仇视所有宗教活动的孩子，自然无法在这所学校中顺利毕业，八年级时，理查德再也待不下去了，成为了在街上游**的“野孩子”，他的犯罪生涯也由此开始。

1948年，13岁的理查德迎来了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那一年，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对手——当地青少年帮派“The Project Boys”的头目查理·莱恩。彼时理查德已经是一片街区的头目，但查理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被敲诈欺侮了几次后，理查德决定不再忍受这种屈辱，他带着一把大木铲，孤身一人去找查理报仇。半大孩子最是出手不知轻重的时候，理查德拼命挥舞着木铲，直到围观的孩子跑光了，查理也早就不再动弹，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这时的理查德已经展现出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杀完人后，他开始不慌不忙地处理受害者的尸体：先毁掉面部，接着将所有的指纹都破坏掉，最后把尸体绑上石头，借着夜色丢进了附近的河里。

第二天查理的死讯就传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理查德故作惊讶，内心油然生出一股征服感和力量感。接下来的几天，理查德几乎杀光了那个帮派的剩余成员。很多年之后，他在纪录片中说起这段经历时曾感慨：“对我而言，给予别人痛苦总好过自己受苦。”

1950年中期，理查德已经是当地知名的暴力分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激怒他的人，从让他想起他父亲的大嘴巴到台球桌上的对手，有时候他甚至只因为一丁点小事就痛下杀手。纽约市的西区成了他“磨炼”技术的场所，因为这些人都属于闲散人员，纽约警方也只认为这些案件是流浪汉们在自相残杀，胡乱调查一番就会潦草结案。

滥杀无辜给理查德带来了恐怖的“名声”，但杀人当时并非他的“营生”。1960年代，理查德在一家电影工作室中当杂工，他利用工作之便拷贝那些尚未放映的流行电影，再转手卖出去。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涉足色情领域，此外还组织了一个团伙，干干抢劫和盗窃的勾当，当然，在这里面他最拿手的还是杀人。

想要在当时的纽约做“职业罪犯”，离不开黑帮的背后支持，理查德也不例外，他成为了纽瓦克帮派瓦尔坎特的杀手。成年后的理查德身高6尺5寸，体重达300磅，一般人很难招架他的攻击，除了为帮派杀掉有可能成为警方证人的成员之外，他偶尔还会埋伏在路边，找那些长得像他父亲的路人下手。

跟大众的想象有所出入的是，虽然从事着如此多的犯罪活动，可理查德依然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时，他会选择借高利贷，几次下来，他欠下了一笔巨款。借给他钱的组织，是甘比诺家族旗下的，作为黑暗世界里的最上层，他们可不会在意理查德有多凶残，到他实在无力还钱的时候，甘比诺家族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教训他的打手，领队的还是当时黑道内名气最大的杀手雷伊·狄米欧。

那时的雷伊正在组建自己的帮派，一眼就相中了理查德，不过作为一个杀手，他还需要亲眼看看理查德的能力。雷伊为其安排了一个测试，两人开开着车在大街上闲逛，穿过几个街区之后，雷伊将车停在了路边，指了指一个正在遛狗的男人，又给了理查德一把手枪。理查德没有任何迟疑，提着枪下了车，快步走到男人跟前，一枪击中了他的后脑勺，之后淡定回到了车上。事后警方调查得知，这个男人和黑帮并无瓜葛，雷伊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个目标，理查德便毫不犹豫地下了手。

接下来30年时间里，成为雷伊和甘比诺家族心腹的理查德彻底变成了纽约帮派成员心中的死神。他杀人的工具和方法都很多变，有时是用手枪，有时会用炸弹，需要悄无声息的暗杀时，就会选择用刀和绳子。要是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理查德甚至会用拳头锤杀目标，最夸张的是，他曾用一条生羊腿，活活打死了他的目标。

在这么多的杀人手法里，理查德最喜欢的是毒杀。他最常使用的毒药是氰化钾，这种剧毒物，只要很小的剂量就能致人于死地，使用起来也很方便，可以加在食物中，也可以利用喷雾和皮肤接触使对方中毒。氯化物会干扰身体内的细胞酶系统，从而导致窒息，中毒者在死前会受尽折磨，除此之外，氯化物中毒和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很类似，便于迷惑警方。

有时，理查德还会根据委托方的要求折磨目标。例如，他会在杀死受害者之前，将其绑在一张椅子上放在满是老鼠的山洞中，饥饿的老鼠们闻到血腥味，就会去撕咬受害者的伤口。理查德拿着相机记录下这一过程，好让委托方知道目标死之前遭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

关于处理尸体的方法，理查德最常用的就是将尸体装进55加仑的汽油桶中，然后丢到附近的河里。心血**时，他也会肢解和焚烧尸体，然后再把残骸装进汽车的后备箱，拉到附近的垃圾场里随意丢弃。

在黑帮的世界里，理查德是阎王般的存在，可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眼中，理查德只是个强壮沉稳的好男人。1961年，和第一任妻子离婚的理查德与芭芭拉·派迪克结婚，婚后两人育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尽管理查德想要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但他的成长经历和性格缺陷让这些努力注定会失败。他可以在儿子生病时没日没夜的陪护，也能仅仅为了惩罚女儿晚回家而当面杀死她的小狗。承受他家暴最多的是芭芭拉，有一次仅仅是因为理查德不想妻子赴一个饭局，就拿着刀从背后将其扎伤。两人吵架时，理查德总是威胁要杀掉芭芭拉全家，并在后者冲自己怒吼时将其掐晕。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家人和邻居都不知道理查德到底在从事什么行业，认为他只是个成功的商人。

1983年9月，有人发现了一个名叫路易斯-马斯盖的罪犯的尸体，此人于1981年失踪。警方调查得知，那天他带着95000美元打算向理查德购买一批录像带，作为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理查德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嫌疑人。更让警方兴奋的是，理查德还是另外四起谋杀案中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为了抓住这个连环杀手，警方特意安排了一名卧底。经过18个月的行动，卧底终于成为了理查德心腹，在一次交谈中，理查德提到了自己曾经将一具尸体冷冻了两年。巧的是，法医在检查路易斯的尸体时发现了冰晶，时间也和理查德所说的相吻合，这段对话被卧底完整录了下来，之后成为了将理查德定罪的重要证据，正是因为这段经历，理查德得到了一个绰号——冰人。

1986年12月，理查德安排卧底为自己搞一些氰化物，用来谋杀另一个被黑帮发现的卧底警员。在毒药到手后，理查德出乎意料地选择先用一只流浪狗做实验，发现卧底给他的根本不是毒药，于是临时决定放弃任务返回家中。出于对卧底安全的考虑，警方决定提前行动，在一处关卡处将理查德逮捕。

1988年，新泽西州法院开庭审理了理查德的案子，最终他因杀人罪被判终身监禁，111岁之前不得申请假释。离谱的是，警方到结案时都不能确定理查德杀了多少人，这不是他们不想统计，而是无法统计，因为很多尸体都已经找不到了，不过按照理查德自己的说法，他杀了差不多200人。

案件曝光后，传记作家和记者源源不断地来到监狱采访理查德。理查德向他们这样介绍自己——从没杀过小孩，极少谋杀女人。那些杀人经历成为了他的谈资，一次采访中，他给记者们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在奉命杀死一个男人时，逃无可逃的目标忽然跪倒在地开始祷告，理查德此时告诉他，如果神在30分钟内显灵，自己就放过他，结果这个男人真的整整祈祷了30分钟，结果可想而知。说完这一段，理查德还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残忍可见一斑。

2005年10月，理查德在狱中检查出了川崎病（一种血管炎症），从而转入医疗中心继续服刑。尽管他要求医生在自己心脏骤停时进行抢救，但芭芭拉为其签署了一份不抢救协议，在理查德去世前一周，医院还曾给其大过电话，询问是否取消这份协议，芭芭拉坚定地拒绝了。

2006年3月5日，70岁的理查德在医院去世。虽然一度被怀疑是黑手党下手将其杀害，但法医专家在经过尸检后，证实其死于由心脏病和心肌炎引发的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