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蛊惑的爆炸案

“大爆炸发生于上午九时左右，京城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温柔柔回答道。

“东自阜成门，北到刑部街，长近两千米，宽约六千五百米范围内的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两万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死者皆**”，老林说道。

“死者皆**，这就有些奇怪了”，朱由校不解地说道。

“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的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两千人跌成肉袋。为皇上您出宫准备的仪仗队中的大象，因受惊从象房中奔逃而出，满街乱窜，踩踏百姓，死伤者无数”，老林继续说道。

“那大爆炸发生之时，我在哪里呢？”朱由校问道。

“你正在乾清宫用早膳，突然大殿震动，你慌忙扔下饭碗，起身直奔交泰殿。当你跑到建极殿旁时，有木槛、鸳瓦自空中坠下，你的贴身侍卫脑顶被砸裂，一命呜呼。乾清宫大殿严重损坏，一派狼藉，御座御案都翻倒在地。侍奉您进早膳的太监皆殉难，无一人存活”，老张回答道。“那我的家人是否平安呢？”朱由校继续问道。

“您不满周岁的皇太子朱慈炅，因大爆炸受惊而死”，我回答道。

朱由校沉默不语。

“皇上，我们今天来，一是向您禀报明天将要发生的大事，二是我们今天想去王恭厂侦查一下，看看这次爆炸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我望着有些惶恐不安的朱由校说道。

“是要去查一下，如果是人为，那不管是什么人，都格杀勿论”，朱由校咬牙切齿地说道。

从皇宫出来后，我们四人当即赶往王恭厂。

王恭厂位于京城西南隅，距离皇宫大约六里路。

今天是端午节，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很多人都穿着五毒吉服。

五毒吉服是明朝端午节期间的应节服饰，其款式与常服、便服相同，但衣身多使用应景题材的纹饰。

我们经过多家宅院，都会看到宅门两旁，安放着菖蒲、艾盆，门上悬挂着吊屏，吊屏上画有天师或仙子、仙女执剑降五毒的故事。

午时，家家户户还要饮用朱砂雄黄菖蒲酒，吃粽子和加蒜的过水面。

朱由校皇帝今天本应去西苑，看斗龙舟、划船，或到万岁山前插柳、看御马监勇士的马上武术表演，但他现在只一门心思做木工，哪里都不想去。

去年五月十八日，朱由校到西苑坐游船戏耍，水面突生一阵狂风，刮翻了游船，朱由校不幸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虽被人救起，但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多方医治无效，身体每况愈下，这也是他不想出门的最主要原因。

王恭厂是皇家的兵工厂，又称火药局，是专门做火药的地方。

厂内有监厂太监一人，工匠三十余人，还有一些临时招募来的帮工。

王恭厂隶属于工部，由京城侍卫亲军负责守卫，昼夜巡逻，负责防火和防止贼寇入侵，管理甚严。

在火药库房周围，还掘有深井数口以备灭火。

我们仔细察看了王恭厂外围的情况后，又在监厂太监的陪同下，进到厂内库房察看了火药的贮存情况。

从库房出来时，我发现厂内一个角落，有一堆新土，被挖开的土坑中，露出了半截缸身。

我出于好奇，便走近细看，原来这里埋了一口缸。

这口缸，口小腹大，缸口还加了盖子。

“缸里面装的什么?”我望向监厂太监，问道。

“哦，是属下闲来无事，养的几只虫子”，监厂太监有些支吾地说道。

我发现这个太监的神色有些异样，便命令道：“把盖子揭开！让我看看缸里到底是些什么虫子！”

监厂太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静地揭开了缸盖。

这口缸，口小腹大，里面一团漆黑，我根本看不见缸中的情形。

“给我把缸挖出来！”我大声说道。

几个工匠拿来铁锹，正准备开挖时，突然从缸口爬出一条模样像蜈蚣的虫子，足有三尺来长。

你这缸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我望着有些慌张的监厂太监，厉声问道。

“这是蛊虫！每年端午这天，正是养蛊的日子，不是端午这天捉回来的爬虫是养不成蛊的，看来这蛊虫已经养了一年了吧”，老林肯定地说道。

我以前听人讲过，养蛊的人都是每年端午这天，从野外捉回十二种爬虫，放进缸中养上一年，让它们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只了，就变成了蛊虫。不过蛊虫已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已经改变了形态和颜色。

这些爬虫，通常有毒蛇、蜈蚣、蝎子，还有蟾蜍、蚯蚓、蚂螨、蛐蜒。

我从一个工匠手里拿过来一把铁锹，一锹就将那个蛊虫拍死了。

监厂太监吓得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据这名监厂太监交代，他是白莲教的一名信徒，他一心想靠养蛊来毒害当今皇上和朝中大臣。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流传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到了明朝时，白莲教的组织和教义逐渐起了变化，戒律松懈，宗派林立，首领的成分十分复杂，对朝廷的态度也很不一致。

有的借兴教欺骗信徒，聚敛钱财；有的凭撰写经卷攀附上层，取悦朝廷；有的在宫廷太监、官僚豪门中发展信徒；有的则与平民反对官府的斗争相结合，发动武装起义。

可惜的是，由于时间仓促，这件案子我们浅尝辄止，没有深挖，错过了抓捕隐藏在工部的内鬼的最佳时机，最终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第二天，王恭厂被几个蛊惑了的侍卫亲军引燃了库房里的火药，还是发生了爆炸，皇宫也未能幸免于难，不满周岁的皇太子朱慈炅因大爆炸受惊而死。

虽然事后我们及时抓捕了隐藏在工部的内鬼，但已于事无补。

朱由校在魏忠贤的挑唆下，降罪于我们，下诏命令我们即刻穿越回九洞市，不准再回到大明，挖断了输送日酒的管道，拆除了老虎洞内的木制小火车和搭建在九个穿越洞之上的木桥。

后来，我们如果不再穿越回到大明，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天启七年，我们违背朱由校皇帝的旨意，又穿越回到了大明。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驱使我们再次穿越到大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