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镇抚司

“啪”的一声,一个小物件从黑衣人身上掉落到了地上。

我没有再追,东厂这个地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

东厂是个什么地方呢?东厂是明朝时期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只对皇帝负责,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且不需要经过司法机关批准。

我从地上捡起这个小物件,原来是一块木牌,确切地说,这是锦衣卫使用的腰牌。

只见腰牌正面有“校尉”和“凡遇直宿者悬带此牌,出皇城四门不用”的字样,背面则光素无纹。

锦衣卫是皇帝的侍卫亲军和仪仗队,也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身份不同的锦衣卫,使用的腰牌却大相径庭。

指挥使、镇抚和百户等级别的锦衣卫,分别使用金、银、铜质地的腰牌,只有级别最低一级的力士和校尉才使用木质腰牌。

今天早朝时,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皇帝朱由校,并将石人和锦衣卫腰牌交给文武百官传阅。

“此石人乃徐鸿儒的信物”,一名大臣说道。

石人和锦衣卫腰牌传阅到魏忠贤手中时,他也大吃了一惊。

白莲教乱贼徐鸿儒的信物,怎么会在锦衣卫的手中的呢?”朱由校当即下令彻查此事。

“微臣以为,此案涉及锦衣卫,还应交由北镇抚司、大理寺和镇国公三方联合侦查”,一名大臣进谏说道。

朱由校觉得有道理,便下令将此案交由我、北镇抚司、大理寺三方联合侦查。

这件案子破得很顺利,我们的推理很简单:哪个锦衣卫的腰牌遗失了,那他就是最大嫌疑人。

我们很快就查找到了腰牌遗失了的那名锦衣卫,他也招供了,承认自己是白莲教的卧底。

他说徐鸿儒本想借这次暴动,拉拢和策反一批朝中大臣,我也是被他们拉拢和策反的对象。

近来我手头无事,加之自己从小就对刑事侦查极感兴趣,经与老林、老张和温柔柔三人商议后,便跟朱由校讲了自己想加入北镇抚司参与刑事侦查的心愿。

朱由校听了很高兴,他说现在大明缺的就是刑侦人才。

我加入北镇抚司后,新增设了一个卫所,我负责管理这个卫所,人员由老林、老张和温柔柔三人组成,我们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批准。

后来,我们在侦破一起案件后,才发现我们上次侦办的“锦衣卫内鬼案”,犯案太草率,破案的逻辑又过于简单,让幕后真正的主谋得以逍遥法外。

明朝出了不少神探,有成化年间的祝瀚、正德年间的殷云霁、嘉靖年间的宋清……

当然真正断案如神的,还要数为官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历任州判官、户部主事、兵部主事、右佥都御史等职的海瑞;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先后担任登莱巡抚、兵部尚书、太子少保等要职的袁可立。

我穿越到明朝天启年间后,和袁可立没有交集。

我去北镇抚司负责破案后,袁可立已到登莱去了。

北镇抚司接到的案子,都是皇帝钦定的。

如果用“堆积如山”一词,来形容北镇抚司积压的案件之多的话,可能有点过分。

但是我看到年代最久远的一件案子,是发生在万历元年的,迄今已有五十余年,我估计涉案人,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

“万历帝和泰昌帝都已先后驾崩,他俩钦定的案子,我们先缓一缓”,我对老林、老张和温柔柔说道。

接着,老林、老张和温柔柔从档案库里搬来一二十本卷宗,分别放在厅堂的四张书案上。

“泰昌年间和天启年间,由天启帝朱由校钦定的案件共有十宗”,温柔柔说道。

“好的,这两天我们的工作就是看卷宗,大家看完卷宗后,我们再就案件侦破交换一下意见”,我望看老林、老张和温柔柔三人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疑问,泰昌年间的案子,应该是由泰昌帝来钦定啊,怎么变成了由天启帝来钦定的呢?”温柔柔疑惑不解地问道。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万历帝驾崩,八月初一皇太子朱常洛继位,改第二年为泰昌元年。但就在他登基一个月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九月初一,泰昌帝朱常洛也驾崩了。泰昌帝驾崩后,由皇长子朱由校继位,按大明制度,新君登基,应该更改次年年号,以示皇统传承有序之意,但泰昌帝登基时已将第二年改为泰昌元年,现在泰昌帝在位只有一个月就驾崩了,朱由校继位后,如果再次改元,就必须等到后年,因为明年按制是泰昌元年。但新皇帝怎么也没有两年后才能用自己年号的规矩,这也有损皇权的威严,因此朱由校下诏,从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开始到当年末为泰昌元年,明年则改为天启元年”,老张耐心地向温柔柔解释道。

“哦,我弄明白了,泰昌元年其实就是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到十二月的这段时间,泰昌帝仅执政了一个月,之后的四个月都是由天启帝朱由校执政的,所以就有了天启帝钦定发生在泰昌元年案件的事了”,温柔柔笑嘻嘻地说道。

第二天上午,我们四个人看完了十宗案件的全部卷宗。

“请大家对这十宗案件发表一下高见吧”,我坐在书案前,望着老林、老张和温柔柔说道。

“这十宗案件中,有一起太监失踪案、两起盗窃案、三起杀人未遂案、四起命案”,温柔柔总结得很到位。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这十宗案件都是发生在夜晚”,老张略带调侃地说道。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温柔柔笑着说道。

“我感觉这十宗案件之间,好像有某种联系”,老林眼神迷离地说道。

“是啊,这十宗案件的诡异之处在于,作案手法好像都是出自同一个人”,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林、老张和温柔柔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奇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