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多年前,当时爆发了一种病毒,叫什么融合病毒,感染者也被人后来命名为“融合者”。从我听到的新闻里看,我也好想被感染,因为如果真的靠着这样的病毒,融合别人的性格与特征,或许就能改变我自己的命运,但这些东西已经消失很久了,新闻里也极少播报,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真的,只是一些无良媒体编造出的谎言,我依旧相信这些感染病毒的人,没准就潜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只是捕猎的时机未到,他们不会展露自己真正的模样。}

——张翰文日记

“小枫怎么样了?”曹卫民站在医院门前冲程柳梅问道。

“没什么事,挨揍对于他来说很平常。”

“我回头跟校方谈谈,让他们管管那些混混。”

“别了曹队长,这样只会让小枫更被孤立起来。”

曹卫民已经年近40,但或许是因为病毒的作用,面容并没有老去很多,大夏天的依旧穿着一身黑,黑西服、黑衬衫、黑裤子,还留着曾经卷曲的头发,胡子稀稀拉拉的不经打理,他插着腰说:“好吧,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谢谢你来看望小枫。”

“没什么,应该的。”说完曹卫民就走了。

程柳梅则端着一盒泡面,转身向病房走去。

与此同时,张翰文的家里。

胡忆珍和张铁升已经睡着了,恍恍惚惚中,胡忆珍起身,觉得身体分外沉重,她努力地直起身子,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

胡忆珍头很疼,想喝个止疼药,摇晃了一下身边的张铁升,却发现丈夫怎么摇也摇不醒,胡噜声巨大。

胡忆珍只能自己吃力地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她发现桌上的饭菜竟然还摆在那里没有收拾……她努力地回想,觉得自己和张铁升喝了点酒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难不成喝到假酒了?她扶着墙,有些难以支撑,轻声呼唤道:“翰文……翰文……你回来了吗?”

胡忆珍站在原地喘了两口粗气,没有听到张翰文的回应,接着来到张翰文的房间前,恍恍惚惚地只听到屋里传出人声,还是从无线电或者广播里传出的那种带有杂音和电音的声音。

胡忆珍拧动房门,一张纸突然掉落在地上,她没管,扫视一圈,居然没看到张翰文的身影,她稀里糊涂地看了眼墙上的表,现在已经12点多了……

胡忆珍越来越着急,想要叫自己的丈夫,但乏力的她根本叫不出声来。这时,房间角落里又传出了断断续续的人声,“有……谁能救救我们……有人在这个……频道吗?”

这下吓得胡忆珍清醒多了,她走向角落,从衣柜的下面翻出一个无线电来,无线电的接收按钮打开着,胡忆珍非常不解,翰文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可突然间,胡忆珍似乎听到了钥匙插进家门的声音,她赶紧将无线电放了回去,接着起身硬撑着走出翰文的房间,然后急匆匆跑到厨房,似模似样地准备给自己冲药。

张翰文走进屋,瞥了眼厨房的胡忆珍,胡忆珍端着碗走出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么回事翰文?这么晚才回来?”

张翰文说:“我放学回家时,有个同学被揍了,我送他去医院,他家人很晚才来,所以我一直在医院看着他。”

脑袋依旧有些犯糊涂的胡忆珍没往深了问,觉得自己儿子也不容易,便说:“累了吧,折腾到这么晚,要不我明天给你请个假,你在家休息一天?”

张翰文摇摇头,问道:“我爸呢?”

胡忆珍指了指卧室,“在里面睡得跟死猪一样,刚才我叫也叫不醒。”

张翰文露出一瞥略显诡异的微笑,“你们以后少喝点吧。”

胡忆珍点点头。

张翰文继续说:“我去洗澡了。”

“快去吧。”

第二天清晨。

昨晚连闹钟都没人设置,胡忆珍和张铁升全起晚了,张翰文早就去学校了。

张铁升坐在**,捂着头,“这他妈绝对是喝到假酒了。”

胡忆珍端着一杯水递给张铁升说:“成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还得上班呢。”

张铁升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昨晚上翰文几点回来的?”

“我看快十二点了,说是他一个同学被打伤了,他送去医院的。”

“以后咱俩可不能这么失态了,居然两人一起醉倒,真是天下奇闻。”张铁升放下水杯,开始穿裤子。

胡忆珍则走出卧室,来到了张翰文房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接着走到衣柜前,翻看了一下,昨晚那个无线电不在了,一定是被翰文拿走了……胡忆珍有些不安,但这个事情又不知道怎么跟张铁升说,怕他又生气和翰文产生冲突,毕竟翰文不久之前才跳过一次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再刺激他。

张铁升在屋外喊道:“忆珍?你哪儿呢?”

胡忆珍赶忙从翰文的房间里出来,张铁升责问道:“你又跑翰文房间里干吗啊?这上班都快迟到了。”

胡忆珍赶紧解释说:“我帮翰文整理下床。”

“晚上回来再收拾吧,我先走一步了!”说着张铁升已经穿好衣服,拿上包就往大门外走。

胡忆珍目送张铁升离去,心里对于翰文如今的状况总是不踏实,她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无线电对讲机的信息,便直接从网上购买了一个送到单位。

第三天上午。

胡忆珍在单位收到了自己买的无线电对讲机,她自然没敢当着众人拆开快递的包装,而是趁着午饭时间,出了单位,来到附近的商场里,她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将对讲机从包装里拿了出来。接着又捣鼓了半天,胡忆珍终于让无线电发出了声响,可她赶紧又关上,生怕厕所里其他人听到,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请半天假回家去弄这个东西。

大约几十分钟后。

胡忆珍坐在客厅里,不停地旋转无线电频道的按钮,想要找寻昨天听到的频道。就在一瞬间,她似乎又在杂音中听到了模糊的人声,她赶紧向回转,人声逐渐清晰起来。

“救救……你在哪……”

听到和昨晚一样的呼救声,胡忆珍不敢说话。

无线电那边继续传来声音,“有人在吗……我们就要撑不下去了……我们就在药厂胡同……七十一号……”

听到这个胡同名时,胡忆珍当即吃惊地关上了无线电,因为这地方离得不远。胡忆珍很是犹豫,自己要不要这个地方去看看什么情况?可这些求救声也未必和翰文有什么关系,翰文可能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无意间接收到这个频道里的求救信号……

胡忆珍不安地站起身又坐下,接着她再次打开了无线电,这时她又听到了呼救声,“救救我们……”

胡忆珍这一次鼓足勇气,按住通话按钮,“你们是谁?为什么不找警察?”

“我们是从别人那里买到的这个频道……他们说只要向这个频道……求救……就能获救……他们还说……如果来救我们的人如果是个学生……”可就在这时,杂音突然变大,胡忆珍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对讲机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听到学生两字的胡忆珍分外着急,她再次问道:“喂!喂!什么学生啊?”

又调了调,再等了一会儿,无线电的信号怎么也恢复不了,胡忆珍着急地直跺脚,心想他们说的学生难道是翰文?恐惧与忧虑占满了心头,胡忆珍还是决定去这个胡同里看看,便将无线电揣进包里,赶紧出了家门。

没走多一会,胡忆珍便来到了药厂胡同,71号应该在正中间才对,她向胡同深处望了望,现在是工作日,又是中午时分,胡同里没什么人,她虽有不安,还是鼓足勇气迈开步伐朝深处走去。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中的黑云密布,胡忆珍加快步伐,迅速走到了71号门前,这很明显是一个四合院,大门顶上的雕纹还保留着古时候的模样,门打开了一条缝,胡忆珍左右看了看,便推门而入。

这四合院中间已经被各种私人建筑占满,过道又窄又破旧,胡忆珍进去之后也懵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求救者在哪间屋,也不可能一间间去敲门吧,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东屋的窗户背后,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胡忆珍有些吓得慌,但自己和对方对视之后,对方便拉上了纱帘。

胡忆珍有些害怕,赶紧从包里掏出无线电,接着打开来,想再找到刚才的频道,问出那些呼救人的所在地。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姨……”

胡忆珍被吓到了,赶紧转过身,瞪大双目看向冲自己搭话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并且这小姑娘居然少了一只胳膊……只听小女孩继续说:“阿姨,你手上的是什么?”

“这是……无线电。”胡忆珍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时她更发现掉雨点儿了。

小女姑娘又问:“阿姨,你来这里找谁?”

胡忆珍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希望说的时候被院里其他人听到,便撒谎道:“我是来拜访一个朋友的,或许我找错地方了。”说着胡忆珍抬起手,接了几个雨点,又说:“小姑娘,下雨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被淋到再感冒了。”

胡忆珍本以为几句话就能把小姑娘打发走,却没想到小姑娘似乎根本不在乎雨滴,继续问道:“朋友没有告诉阿姨,在哪间房吗?”

“告诉了,不过阿姨脑子不好,记不清了。”说着胡忆珍走到小姑娘身前,蹲下来,“赶紧回家好吗?头发别被淋湿了。”

可突然间,小姑娘却说:“阿姨,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吧。”

胡忆珍愣了一下,她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小姑娘说的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小姑娘突然趴在了胡忆珍的耳边,耳语了一句什么。

只见胡忆珍瞪大双目看向小姑娘,接着小姑娘牵着胡忆珍的手走出了71号院,来到隔壁72号院,在北屋东侧有一条极窄的小道,小姑娘牵着胡忆珍继续前行,直到来到了北屋后侧和围墙之间的地带,只见尽头的地上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胡忆珍帮小姑娘拉开入口处的盖子,和小姑娘顺着一段极其陡峭的阶梯一同走入了地下。

地下室里的电灯都亮着,胡忆珍脚刚落地就发现好几个人围了过来。她吓得赶紧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比划着说:“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姑娘冲那些围上来的人解释说:“这个阿姨是通过无线电找到我们这里的。”

一名男性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上前一步冲胡忆珍问:“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胡忆珍瞪大双目,仔细看去,围上来这些人大多有些残疾,不是没有胳膊,就是拄着拐杖少一条腿,胡忆珍的胆儿瞬间又大了起来,举着刀摇摇头说:“救你们?我甚至不知道你们是谁?”

听胡忆珍这么说,其他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那你怎么会通过无线电找到我们?”

胡忆珍并不想回答这些人的问题,她更想知道这些人口中想要找的学生是谁,便问:“你们刚才在无线电里呼救时,要找的学生是谁?”

听胡忆珍这么说,几个人似乎一下明白过来胡忆珍根本不是来救自己的,并且还想打听出他们的秘密,其中一人冲自己的同伴说:“这女的不是我们的人!她出去之后一定会告发我们!我们得把她抓起来!”

胡忆珍为了自己儿子也拼了!举着刀直接吼出来说:“你们说的那个学生是不是北京第七十二中学的!”

听到北京第七十二中学时,其中一个人赶忙说:“等等,等等!她好像知道什么!”

胡忆珍再次厉声吼出来,“快说!你们要找的学生到底是哪儿的!叫什么!”

最开始跟胡忆珍搭话、看起来相对沉稳的男性解释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学生叫什么,但卖我们频道的人跟我们说,如果来找我们的是北京第七十二中学的学生,不要惊讶,跟他走,你们就能获救。”

胡忆珍继续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小姑娘瞪大双目看着胡忆珍,被她吓得浑身不住地颤抖,突然蹲下来将身体几乎蜷缩成了一团。

接着令胡忆珍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她握着刀的手不住地颤抖,接着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盯着产生了异变的小女孩说:“你们……你们……是……”

傍晚。

张铁升回到家,却发现门锁着,他有些奇怪地掏出钥匙打开门,只见屋里黑着灯,他叫了一声,“老婆?翰文?”

无人应声,张铁升插着腰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怎么了?连忆珍也没回来?”接着张铁升掏出手机,给胡忆珍拨了过去,可铃声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电话,张铁升看着手机屏幕,直到电话被系统切断。

“啥情况,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张铁升放下手机和包,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自己弄点吃的。

热了点小菜,张铁升打开一罐啤酒,又给张翰文打了个电话,可依旧没人接,他咂摸了一下嘴,略微感到不安,但觉得还是再等等吧,可就在这时,拍门的声音响起,“啪!啪!啪!啪!”声音大的仿佛要把门砸穿一样!

与此同时,药厂胡同。

警灯在闪烁,曹卫民穿过警戒线,和附近派出所的同事打过招呼后,走进72号院,不少居民都站在院子里,接受询问,曹卫民和自己的部下马萧走向北屋东侧的窄道,接着来到北屋后面那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前。

马萧解释说:“队长,刚听别人说下面挺惨的。”

曹卫民有着一头卷发,满脸胡楂,轮廓很深,眼睛斜了一下马萧,露出一瞥冷笑,“那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吗?”说着曹卫民就走进了地下室。

马萧没再吭声,跟着曹卫民一下去就闻到一股潮湿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地下室里装着简易的吊灯,还不算太暗,曹卫民左右看了看,死者有7个人,全是中枪身亡,从周围邻居没有听到枪身来看,枪手一定给手枪安装了消音器。曹卫民走到其中一名死者身前,蹲下来,打量了一番,用手从这人的兜里掏出一个卡片夹,从里面抽出身份证,看了一眼便递给马萧说:“去查查,这身份是不是真的。”

马萧仿佛拿到救星一般,赶紧离开了这气味浓重的地下室。

十几分钟后,曹卫民走出地下室,回到警车前,点燃一根烟。

马萧走过来说:“身份是假的,根本查不到身份证上的号码。”

曹卫民点点头,似乎已经预见了这种情况。

马萧继续说:“报案的人是西屋的房主——邓惠君,今年68岁,她说她听到一个孩子的尖叫声,便顺着声音去找,她以前就知道北屋后面有个地下室,最近老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跑后面那小过道里去玩,但以为就是邻里的孩子,没想到……”

曹卫民问:“现在北屋的房主找到了么?”

马萧摇摇头,“还没,不经过死者都是残疾人,还聚集在一个地下室里……我觉得这案子太诡异了。”

曹卫民想了想,“唯一的幸存者呢?”

“是个不到6岁的女孩子,已经被带回局里了。”说着马萧摸了摸脖子,“看来凶手还有点人性。”

曹卫民冲马萧问:“你觉得这案子是什么情况?”

被这样一问,马萧有些为难地低声说:“我觉得……那些死者可能是……队长,你懂我的意思……”马萧话只说了一半,似乎不好继续说下去。

曹卫民点点头,抽了一口烟,神情有些阴沉地说:“恐怕这次的案件只是一个开端。”

马萧显得有点害怕,“你别吓唬我,队长。”

曹卫民想了想,问:“那个报案的老太太是听到小女孩的尖叫马上就过去的吗?”

“问话的同事跟她确认了这个细节。”

曹卫民继续说:“但那个老太太却没有看到凶手从北屋后面出来?”

马萧点点头,“是,我也觉得很奇怪,北屋后面的围墙上也查了,没有任何翻越的痕迹,但是在北屋东侧的小路上,我们却检测到了10个人的鞋印,刨除报警的老太太、小女孩和7名死者,有一男一女,其中女性的鞋印显示她只进去了,男性的鞋印则是进去又出来。”

曹卫民说:“看来关键疑点在于那个小女孩……她为什么会等凶手走了之后,过了一段才尖叫出来”

“或许被凶手吓得不敢出声?”

听马萧这种不靠谱的推测,曹卫民瞪了一眼,马萧随即不敢再瞎说。

回到北京市公安局。

曹卫民站在审讯室旁边的房间里,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能让曹卫民从这边看到审讯室里的动静,但审讯室那边却看不到他。

只见那个幸存者小女孩胡玲玲独自坐在审讯室里,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

曹卫民组里的另一个部下王琦霖说:“她自从进了审讯室就很安静,似乎不怕一个人待着,对于我们的问话,情绪上也都没什么反应,但让她形容凶手,她有点含糊其辞,声称自己只见到了两个女人,并没有再看到除了七名死者以外的其他人。”

“用测谎仪了吗?”

“给这么小的孩子用测谎仪?有必要吗?”

曹卫民没搭理王琦霖的问题,继续说:“用测谎之后,再问一遍你刚问过的问题。”

王琦霖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听从曹卫民的命令去准备测谎仪了。

不久,王琦霖拿着测谎仪来到审讯室,曹卫民依旧在隔壁屋,当王琦霖开始继续问话时,一个人走进曹卫民这屋,是马萧。

马萧拿着一打照片递给曹卫民说:“这是胡同口的监视器拍下的。”

曹卫民接过照片,翻看了一番,接着指了指玻璃窗对面的审讯室说:“拿着这些照片进去,一张张问她。”

马萧点点头,随即拿着照片进入了审讯室,开始对胡玲玲进行询问。

另一边,震天的拍门声传来,张铁升有点生气,心想谁他妈这么狠地砸门啊,有病吧。可当他来到门前时,只听到外面是张翰文的声音,“爸!快开门!”

张铁升赶紧拉开门,只见翰文居然抱着胡忆珍,胡忆珍满头虚汗,紧闭双眼,浑身不住地颤抖,看着似乎陷入了昏迷!张铁升赶紧搭手想要帮翰文一把,着急地问道:“你妈怎么了!”

可张翰文根本不用帮忙,抱着胡忆珍就往屋里闯,接着将胡忆珍平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桌子上的盘子也顾不了了,都被胡噜到地上摔碎了。

张铁升赶紧握住胡忆珍的手,紧张地冲张翰文喊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妈到底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张翰文依旧没回答,突然回了自己屋,从床铺底下抽出一个黑色袋子,以最快速度拎到客厅的椅子上打开来!

张铁升瞅过去一看,里面装的全是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品!

张翰文拿出一个小药品和注射器,将药品抽出来之后,直接扎在了胡忆珍的大腿上!

北京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刚才问过这个问题了。”胡玲玲抱着一个警局给她的毛绒玩具,不确定地说。而此时胡玲玲的手上安装着测谎仪。

马萧语气轻轻地说:“没事,你再告诉叔叔一遍。”

“胡玲玲。”

“你的父母叫什么?”

“胡一方和王丽妍。”

“那些地下室里的叔叔和阿姨,他们之中没有你的父母吗?”

胡玲玲摇摇头。

“你也不知道你的父母现在在哪?”

胡玲玲点点头。

“那这些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胡玲玲又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但我找不到爸爸妈妈后,他们就一直带着我。”

马萧用笔挠了挠头,“你再详细形容一下你在地下室时见到情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萧觉得自己挺残忍,还要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再次回想当时的情形。

问话持续了一会儿,之后马萧拿出照片,摆在胡玲玲面前的桌子上问说:“来,我们看几张照片,如果这些照片里有你见过的那个女人,你就指一下。”

胡玲玲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地指了其中一个人。

马萧指着同一张照片问:“你确定吗?”

胡玲玲犹豫了一下,也有些不确定,看向马萧摇摇头。

马萧赶紧安慰说:“没事,你慢慢想。”

实际监视器拍到的照片十分不清楚,那种能还原照片清晰度的技术也只是电影杜撰出来的,这样的照片让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去认,确实有点为难她。

胡玲玲犹豫不决,最终没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照片上的女人。

接着王琦霖和马萧都来到曹卫民待的屋子里,王琦霖说:“队长,这小女孩测谎的结果没什么问题,波动都是正常反应而已。”

马萧说:“我也不觉得她说谎了。”

曹卫民坐在桌子角上,双手抱在胸前,问道:“她指的照片是哪张?”

马萧递给曹卫民说:“她不是很确定。”

曹卫民笑了笑,带着讽刺说:“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被你这么一问能确定才有鬼了。”

马萧挠挠头,觉得曹卫民说得有道理。

曹卫民看了看照片,上面的女人并不眼熟,便又递还给马萧说:“结合现场的指纹,看看能不能把这女的找出来。”

马萧点点头,王琦霖则指着单向透视玻璃问:“那胡玲玲呢?她怎么办?”

“将她关起来。”

曹卫民突然来这么一句,马萧和王琦霖都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马萧开口问道:“队长,你说什么?”

曹卫民笑了笑,“我想那个储物室比较适合她。”说着曹卫民就走出去,来到隔壁的审讯室,一把拉起胡玲玲的胳膊就将她拽到走廊上。

胡玲玲被曹卫民吓得哭喊出来,但曹卫民似乎没有泛起半点同情心,拉她去了储物室门前,也没开里面的灯,将胡玲玲直接推了进去,接着“砰”地一下关上门!

“曹队长,你这是干吗?!”跟在后面的马萧和王琦霖都惊呆了。

曹队长冲俩人比出“嘘的手势”。

只听到储物室的胡玲玲不停地哭,然后还不断地拍打储物室的门。

马萧问:“队长,你不会是觉得这个小女孩也是……”

曹卫民点点头,低声道:“你们看着吧。”

这时候,旁边还有其他组的警员也被哭喊所吸引,走过来查看情况。

不过两分钟过后,先是拍打声停止了,没过一分钟哭喊声也停止了……

曹卫民看了看周围的同事们,笑着一把拉开储物柜的门!只见里面小女孩已经消失了,只有一名成年女性!

曹卫民拔出枪,指着这名女性说:“出来吧,给我们讲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翰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铁升一把揪住张翰文的脖领子厉声问道。

张翰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蛮力,一把将张铁升的手拽开了,声音低沉地说:“我妈她遇到了融合者……”

张铁升猛然间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躺在桌子上的胡忆珍,“难道说你妈已经被……”

张翰文眼神有些空洞,“她并没有和别人融合,她只是单纯通过血液感染了融合病毒而已,她的身体现在正在抗争,和病毒、和想要吞噬别人的原始欲望抗争……”

张铁升的声音有些颤抖,瞪大双目盯着张翰文问道:“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张翰文回答说:“我妈给我打的电话,就在药厂胡同那边……”

张铁升觉得很诡异,指着张翰文厉声道:“她不给我打电话求救?却给你?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张翰文冷冷道:“信不信随你,刚才我已经给她注射了缓解痛苦的药,现在就看我妈能不能抗过这病毒最初侵蚀她身体这段时间了……”

张铁升赶忙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她现在有生命危险吗?”

张翰文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受到这个病毒的侵蚀后,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理智,如果她……扑向你……你会怎么做?”

面对张翰文的质问,张铁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们是不是该把她送去医院或者专门的治疗机构?”

张翰文冷漠地看着张铁升,“你不怕将我妈送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张铁升低下头,看着胡忆珍,“可她被感染了,生病了,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们可以做的很多,陪伴她,让她保持理智……”

张铁升显得没什么信心,突然看向一旁那全是药品的袋子,指着它厉声道:“这个袋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家里藏了这么多药?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面对父亲不去关心母亲,却转向自己的质问,张翰文露出了有些阴沉的笑容……

北京市公安局。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曹卫民举着枪再一次命令道:“给我出来。”

储物室里刚才的小女孩不见了踪影,如今在里面的只有一个成年女性,她站起身,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只见这女人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穿着衬衫与牛仔裤。

曹卫民问道:“你和那个小女孩的关系是?”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漆黑储物室,接着又看向曹卫民说:“她是我女儿。”

周围的警察们都盯着这个女人,其中几人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你叫什么名字?”

“王丽妍。”

曹卫民用手指着走廊另一头的审讯室说:“他们都怕你,只能我们单独谈一谈了。”

王丽妍点点头,周围则没人敢吭声,目送曹卫民带着王丽妍走向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曹卫民便放下了枪,接着搬了把椅子给王丽妍坐,可还没等他开口问,王丽妍却先说:“警官先生,你是专门负责追捕融合者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说着曹卫民也坐下。

“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吓唬我的女儿,她就会变成我呢?”

曹卫民笑了笑,点燃一根烟。并没有回答王丽妍的问题,而是说:“把你女儿没有看到的情况告诉我吧。”

坐在椅子上,张铁升的双手十指紧扣,胡忆珍就躺在距离几米开外的**,张翰文则靠在墙边,胡忆珍比起刚才,脸色好了不少,呼吸也平稳下来。

张铁升瞪大双目,有些失神地问:“我感觉她比刚才好多了,也不挣扎了,她会不会克服了那种病毒?直接恢复正常了?”

面对父亲的问题,张翰文冷冷地回答道:“在这个世上,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能用意志力克服这种病毒的侵蚀,感染之后从没主动融合过别人。”

张铁升问道:“谁啊?”

“一个警察,他姓曹。”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一篇报道,上面有关于他的介绍。”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关心这些东西?”

“我妈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却在乎这些事情?”

“无论你妈什么情况,我都是你爸!”张铁升站起身愤怒地喊道,可张翰文并没有再顶嘴,张铁升也觉得现在不是跟儿子吵架的时候,便想出去透口气抽根烟,可张铁升刚要拧门,只听到身后的胡忆珍发出了呻吟声。

……张铁升第一时间没敢回头……

接着当胡忆珍发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张铁升才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只见胡忆珍已经坐起来,神情呆滞,双目圆睁地盯着自己。

张铁升倒吸一口凉气,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向张翰文说:“翰文!你赶紧先出去!”

张翰文却不为所动,“如果我们出去了,我妈就会被病毒带来的吞噬欲望所淹没,彻底失控,到时可能就不是把她送去相关治疗机构这么简单了……”

张铁升咽了下口水说:“你是说……她会被杀死?”

“毫无疑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和她对视吗?她会不会过来把我们……”

“如果真的会,你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不能让她吞噬掉你……”说着张铁升看向旁边,用手拽住了椅子的椅背,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狂扑过来的胡忆珍。

可就在这时,胡忆珍突然开口了,用一种挣扎而低沉的声音呼唤道:“老公……”

张铁升一时间不由得心软,紧紧攥着椅背的手也松开了。

“老公……我好难受,你过来抱抱我……”胡忆珍继续说着。

可就在张铁升准备迈步向前靠时,张翰文却一把拉住了父亲说:“你不能过去,这是感染者在失去理智时,**猎物的惯用手段之一……”

张铁升摇了摇头说:“你赶紧出去吧,这里有我,我不会让她伤害你。”

就在两人说时,胡忆珍已经下了地,慢慢向他们走来……

北京市公安局。

曹卫民走出审讯室,马萧第一时间递来一杯咖啡问道:“怎么样?她说了么?”

曹卫民接过咖啡,点点头,“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杀人的并不是监控上那个女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

“少年”马萧非常吃惊,“我确实在监控录像上见过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我马上去调查他的身份。”

第二天清晨。

张翰文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自己的母亲胡忆珍,母亲的嘴里有血迹,但现在像是睡着了。张铁升蹲着,正用绷带包裹张翰文的胳膊。

“翰文,你会不会被感染?”张铁升盯着张翰文。

张翰文平静地回答说:“不会,只要不是血液接触,就不会感染。”

张铁升反驳说:“可你已经被咬破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去医院。”

张翰文将胡忆珍抱起来放在**,“我刚才给她打了镇定剂,她会睡一整天,你去上班,我去上学,我不希望我妈的事被别人知道,我们要维持平时的状态。”

“可你受伤了!还有被感染的风险!”张铁升着急地说。

“难道你想让我和我妈都被关起来吗!”

“当然不是!政府从来没有说过只要感染了融合病毒,就会被关起来吧!”

“那是你知道得太少了!”张翰文突然怒吼出来。

张铁升很少见到翰文如此暴怒,便说:“好吧,好吧,听你的。”

张翰文命令道:“去收拾收拾自己,然后上班。”

“你确定你妈一整天都不会醒过来吗?”

“我确定。”

张铁升点点头,随即走出了卧室,去厕所洗漱。

几十分钟之后。

张翰文来到了学校,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厕所,将胳膊上的绷带摘掉,虽然绷带上还沾有血迹,但早上的伤口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接着张翰文将绷带扔进垃圾桶,再用其他垃圾将其盖住。

这时一个人正坐在马桶间,从门缝瞧瞧地看着他,突然间,张翰文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回头朝马桶间望去,接着走到那个有人的马桶间前,冷冷地问道:“谁在里面?”

“是我!是我!王胜善……”

接着张翰文便听到提裤子和冲水的声音,随后王胜善推门走出来,看着张翰文时的表情充满了畏惧,哆哆嗦嗦地说:“张同学,你好啊,来这么早。”

张翰文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王胜善倒吸一口凉气,“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你在害怕什么?”说着张翰文已经走到了王胜善的跟前。

“我没有害怕……”说时王胜善很吃力地咽了一下口水。

张翰文的个头比王胜善高,低眼盯着他说:“记住你刚刚说的,你什么也没有看到。”

张翰文点点头,“去吧。”

慌张走出厕所的王胜善抬头看到了昨天刚出院的陈霄枫,更加快了步伐。

陈霄枫有些奇怪地目送王胜善走过自己身旁,觉得王胜善也曾是自己班的班主任,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有?

接着张翰文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陈霄枫主动上前搭话说:“嗨,前天谢谢你。”

张翰文盯着陈霄枫,冷冷道:“我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成全你。”

陈霄枫痞痞地笑了,“下次我一定保证把他们全部干翻,然后自己不受伤。”

张翰文也淡淡地笑了笑。

这时,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朝陈霄枫走来,陈霄枫看到对方后,有些奇怪地说:“曹叔叔?你怎么进学校里来了?”

来的人正是曹卫民。

张翰文看到曹卫民似乎找陈霄枫有事,便说:“那我先回教室了。”

陈霄枫点点头,目送张翰文走远。

曹卫民走过来瞥了眼张翰文的背影,冲陈霄枫问道:“他是你朋友?”

“之前把我扛去医院的就是他。”说着陈霄枫又奇怪地问道:“曹叔叔,这一大早,你怎么跑学校来了?你跟校方的人打招呼了吗?”

曹卫民左右看了看,现在时间还早,并没有学生或者老师走来走去,便站在原地低声冲陈霄枫说:“在附近的药厂胡同发生了一起特大命案。”

陈霄枫吃惊地问:“没上新闻?”

曹卫民点点头,“嗯,上头给压下来了,主要是因为涉及了融合者……”

“融合者做的案?”

曹卫民又摇摇头,“正好相反……”

“那你来我们学校的意思是?”

“我们怀疑杀人者就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陈霄枫瞪大双目,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怎么会?”

曹卫民从怀里掏出照片,“现在案情还不明朗,但我们排除了几个嫌疑人,现在这个学生是最可疑的。”

陈霄枫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吃惊到了极点,因为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张翰文……

曹卫民问:“你认得这个学生么?”

陈霄枫摇摇头,“不认得。”

“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死了多少人?”

曹卫民用手势比了个七,“现在是非正式调查,还不能让其他学生知道,毕竟这案子涉及了融合病毒,贸然公布恐怕会引起恐慌。”曹卫民顿了顿,“但我必须来通知你一声。”

“你觉得跟我爸有关?”

“还不好说,但我希望你最近小心点。”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目送曹卫民离去,陈霄枫不知道自己隐瞒张翰文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出卖一个救了自己的人……

陈霄枫走到张翰文的身旁,俯身下来说:“放学之后,我们后面那胡同里见。”

张翰文也没说话,陈霄枫便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另一边,刚走出学校,曹卫民掏出手机,拨通了国际长途。

“喂。”

“曹队长,你知道现在是美国东岸几点吗?”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

只听电话对面的女生长出一口气说:“什么,你说吧。”

“脖子上印有条形码的猎杀组织,你听说过吗?”

“当然,那是一个新兴的团伙,他们大概是现役这类组织里手段最残忍,也最具行动力的。”

“ASA都拿他们没办法吗?”

“ASA正紧盯着他们,但我觉得他们背景一定很深,否则不会怎么也挖不到根部。”对话那头的女生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打听这个组织?”

曹卫民的语气有些低沉,“你猜呢?”

“发生关于他们的案件了?”

曹卫民不置可否,又问道:“你最近有计划回国吗?”

“暂时没有,你想我了?”

曹卫民冷笑一声,“我得去查案了,你继续睡吧。”说完曹卫民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晚,陈霄枫靠坐在一辆老旧的电驴子上面,等待张翰文。

大概不到7点的时候,一个脚步声传来,陈霄枫抬头看去,只见张翰文背着书包走向自己。

张翰文走到陈霄枫跟前说:“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陈霄枫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翰文反问道:“什么意思?”

陈霄枫盯着张翰文的眼睛越发凶狠,“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救我并不是偶然吧?”

“当然是偶然。”

“那就告诉我,你是怎么吓跑那些混混的?”

张翰文没有回答。

“早上那个来找我的人,其实是警察,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张翰文依旧没说话。

陈霄枫走过去一把揪住张翰文的脖领子厉声质问道:“你是融合者吗?!”

张翰文冷眼瞅着陈霄枫,冷冷道:“我认识你的父亲陈海明……”

猛然间,陈霄枫睁大双目,一把推开了张翰文,无比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张翰文继续语气平淡地说:“我是来保护你的,因为一个猎杀融合者的组织已经盯上了你,他们要向陈海明复仇。”

“不要胡说八道了,这里是中国,并没有什么猎杀融合者的组织,我爸也从没有伤害过中国人!”

“这个组织来自国外,他们已经渗透进来了,今天曹警官跟你说的案子,那些被杀害的融合者就是在躲避他们!同时还在寻找你父亲,希望得到帮助。”

突然间,张翰文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向胡同口,可那边一个人也没有。

陈霄枫知道如果张翰文是融合者,那通常能听到自己听不到的声音,便赶紧问道:“怎么了?”

张翰文一把拉住陈霄枫胳膊说:“你得马上跟我来!”

陈霄枫想甩开张翰文,但一瞬间发现张翰文的力气出奇的大。

张翰文怒吼出来,“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从几个胡同的出入口同时包围过来,这些人一定是猎杀组织的人!他们是来找你的!”

陈霄枫毕竟是大小伙子,被一个同龄人吼不服气是肯定的,他喘着粗气没有回答。

这时张翰文松开了陈霄枫,再一次恶狠狠警告道:“跟着我。”

陈霄枫点点头。

接着两人走出了胡同内部的小窄巷,陈霄枫朝胡同两边看去,确实发现几个高大的成年男性正包围过来,而且从身形和发色来看,很显然是外国人,陈霄枫一下子相信了张翰文所说的,张翰文也不多说,直接推门闯进了一个小院。

一个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的居民看到张翰文和陈霄枫后,上前挡住他们俩说:“你们是七十二中的学生是吧?知道这是居民住家么?不能随便进来!”

张翰文也不回答,走过去看似轻轻一推,居然就让这居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着走到这院子的北屋前,伸出手跟陈霄枫说:“踩着我的手,我把你推上去。”

陈霄枫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再多问,瞥了眼刚刚摔倒的居民,便一只脚踏在张翰文的手,张翰文一使劲,陈霄枫只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还好自己也跟着曹卫民练过很多拳脚功夫,跳上房顶时,双脚踩得还是很稳的,接着他向房子下面的张翰文伸出手。

张翰文直接纵深起跳抓住陈霄枫的手,也一同爬上了屋顶。

两人站在高处,向四周望去,陈霄枫刚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张翰文推了一把他说:“从另一边下去。”

两人便直接翻过这院子,从北屋跳到了另一条胡同里。

两人平安落地后,张翰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说:“我们还得再翻一条胡同!”

接着两人如法炮制,再穿过一条胡同,陈霄枫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们安全了吗?”

张翰文摇摇头,“还是能听到脚步声,我猜这些人里面有融合者……否则不可能追得这么快。”

陈霄枫不敢置信地说:“什么?你是说有融合者和正常人合作捕杀自己的同胞?”

张翰文冷冷道:“那不是很正常吗?当年陈海明也这么干过。”

被这样一说,陈霄枫无言以对,只能继续跟着张翰文一路跑到了大街上……

张翰文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大街上人多,那些人应该不敢这么贸然动手。”

听了这话,张翰文头一次露出吃惊的神情,赶忙说:“有这种可能性!”

陈霄枫喘着粗气说:“我得赶紧回家!”

可张翰文一把拽住陈霄枫说:“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姨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绝不能让她受到牵连!”

张翰文看到陈霄枫态度坚决,拼命想甩开自己,便吼道:“你先打电话!我拦出租车!总比你跑回去快多了!”

陈霄枫也是慌了,赶紧拿出电话,给姨妈程柳梅拨了过去!可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他冲还没有拦住出租车的张翰文吼道:“我家不远!我跑回去!”

回头看到陈霄枫已经跑出去了,张翰文也只能放弃打出租,赶紧跟上他!

与此同时,张翰文的家门前。

张铁升拧了一下门,心想翰文没回来么?正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屋,毕竟胡忆珍已经被感染了,如果自己现在进去,她要是醒了该怎么办?张铁升便掏出手机,给张翰文打了个电话,可张翰文并没有接。

张铁升在门前有些急得跺脚,这时也有下班回来的邻居,看到张铁升时问道:“昨天就听嚷嚷挺厉害,你老婆气还没消呢?现在还不敢进家门?”

张铁升刚想回应,这女邻居一边开自己家门一边继续说:“你也真够行的,一个大老爷们低头认个错怎么了?”

张铁升问道:“你看到我儿子翰文了吗?”

“我也刚从外面回来,没看到。”

张铁升一脸铁青,还是不能继续在门口丢脸下去,便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一片寂静,张铁升放下公文包,第一时间走到了卧室门前,爬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似乎完全没有动静,接着他慢慢拧动门把手,轻轻推开一条缝,朝里面瞥去,可他却看到本应躺在**的胡忆珍不见了,他赶紧把门又关上了,他害怕胡忆珍就在自己视线企及不到的地方正埋伏着……

张铁升紧紧拽着门,有些不知所措……

等了一会儿,屋里依旧毫无动静,张铁升轻声呼唤道:“老婆?……忆珍?”

呼唤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张铁升猛地推开门,向不大的房间四下望去,四下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开着……张铁升急忙跑向窗户的边沿,虽说他家住的不高,但从这里跳下去,摔不死也得粉碎性骨折!

可趴在窗边向下面望去,张铁升并没有看到胡忆珍,也没有看到人群聚集,但在正下方的地面上,似乎有一团黑色的印记……张铁升没有多想,赶紧下楼来到了自己家窗户的正下方,他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地面,只见地上是一滩血,可左右望去,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胡忆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