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抢将军俑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西安市公安局以其冒险的行动,希企将罪犯一网打尽。

6月17日上午,古城西安雨后初晴,人们为连日阴雨后的第一个晴天而兴奋,纷纷走出家园来到大街,目睹阴雨过后古城的风采。北新旅社门外的马路上,人流如潮,小商小贩的叫喊和各种车辆的轰鸣声汇集在一起,显得拥挤而杂乱。

各道防线的干警按既定的方案提前进入阵地。11时,一辆超豪华尼桑出租轿车缓缓驶进北新旅社院中,随着车门轻微的开启,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青年人,手提棕色小皮箱走了出来,青年人冲四周看了一眼,掏出良友牌香烟引火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随着喷出的浓浓烟雾,大摇大摆地走进旅社,此人就是高西元。

神秘人物和樊春梅在服务台前闲聊着,见高西元进来,轻声打了个招呼:“在老地方。”于是,神秘人物随高西元来到一楼六号房间,向正在等候的旅社经理孙振平介绍道:“这是老板的表弟,他以全权代表的身份来验货付款,你们谈吧!”

神秘人物说完轻轻把门带上,又悄悄地溜出旅社躲了起来。他知道一场决战就要来临了,到底谁胜谁负、谁死谁活以及头落谁手,他不再顾及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就算是幸事。

“你是哪里人?”孙振平将手中的一张报纸放在**问道。

“干这行的不要多问,这是规矩,谁是货主,赶快验货。我表哥下午就要乘机飞往澳门。”高西元沉着流利地回答。

“货主还没到,可能马上就来。”孙振平不再追问,眼盯着高西元回答。

“你和老王(神秘人物姓氏)是怎么认识的?”高西元为分解孙振平的精力和视线问着。

“是通过一位朋友介绍认识的。”孙很简单地回答,看来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这人不错,很可靠,我已跟他做过几次生意,办得都很好,要不,我是不会来这里的。”高西元不顾对方的情绪继续说着。

“要是人不可靠是不敢出手的,这一行风险太大。”孙振平依然情绪不高,看得出他是在为唐某未及时赶来而着急,或有什么心事。

“老王已把情况都向我讲了,只要是真的,价钱不变。”高西元将话引入正题。

孙振平一听钱字,似乎来了几分精神,他站起身说:“这个没问题,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说完走了出去。

在另一个房间里,孙振平拨通了电话:“喂,是老唐吗?怎么还不来,人家都在这儿等你多时了……什么?没有变化,我盘查过了,没问题,你赶快来……”

极富经验的唐某怕发生不测,迟迟没有赴约,直到孙振平打过电话后,他确信无意外事情发生,便匆匆赶来。见到孙振平又密谋一番后,两人才抬着黄提包走进六号房间。

“这是我们的老板。”孙振平把唐某介绍给高西元。

高西元微微点了点头,掏出一支良友牌烟递给唐某:“先抽支烟再谈。”

“抽我的,是兰剑牌的,比你的好。”唐某气势逼人,抽出一支香烟甩给高西元。

“有肉不吃豆腐。”高西元顺势说着,点燃了香烟。

老谋深算的唐某眼睛在高西元的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问道:“你是几处的?”

“七处。”高西元就要出口的两个字瞬间又落入心中,他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意识到自己确实遇到了强有力的对手:“我不能回答你的提问,这是规矩,我也不问你,只要货是真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高西元不露声色地回答。

“你表哥是哪儿的,现住什么地方?”唐某仍不死心地追问。

“我表哥是澳门的商人,家住澳门提督马路125号A楼C座,现住金花饭店310房间。”高西元回答极为迅速流利,他事先就想到对方可能要追问这位“表哥”的情况,自然也就想好了对策。

“只要货是真的,马上就将钱给你。”高西元说着潇洒地打开棕色小皮箱,亮出一万元人民币:“这是看货的押金。”

唐某一见成捆的钱压在箱中,立刻精神起来,但他毕竟不失走私老手的风度和狡诈,他在房间踱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满脸杀气地恐吓道:“今天我带来了8个人,两个在旅社里,6个在外边,身上都有家伙。如果出了事,哼!”唐某停顿了一下:“我就叫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像电影里干的一样。”

高西元的心砰砰地跳**起来,他知道眼前的唐某绝非等闲之辈,所说的话也不仅仅是恐吓,一旦被他识破,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他强按住跳动的心,故作怒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为了抢这一万块钱,我把钱放下就走,连头都不回!”说完作欲走状。

唐某已是黔驴技穷,面对高西元的从容不迫,只好赔起笑脸做着拦截的姿态,“别误会,别误会,你知道干咱这行风险大,我不得不加小心。”

“货带来了没有?我要马上验货。”高西元仍假装怒气未消地提出了要求。唐某和孙振平将提包抬到桌上,拉开锁链,取出俑头。高西元抱起来仔细观察。他发现俑头的脸上有淡淡的彩粉,眼珠中残存着白色的彩绘,耳朵里有少许的泥土,脖子后边有一条经过修复的裂痕……一切迹象表明,眼前的俑头和被盗的将军俑头完全吻合。

高西元激动地望着,心中暗说:“将军俑头,你可出现了。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是真的,没错儿。”高西元微笑着望了唐某一眼。唐某得意地伸手拍拍高西元的肩膀,“伙计,我出手的东西还有假的?”

“怎么交钱?”高问。

“价格不变,叫我的朋友跟你去取。”唐答。

“不行,我给表哥打个电话,叫他把钱送来。”高提出了不同意见。

唐摇了摇头,“那不行,为怕出事,我们已把旅社的电话线掐断了,还是叫我朋友跟你去取吧!”

高西元想想,一咬牙说道:“也行,这1万元先给你。”随后同孙振平走了出去。当迈出房门时,高西元又回头对唐说:“从现在起你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要是我取来款你再换成假的,那就跟你没完。”

“你尽管走,我绝对不会那样干。”唐一挥手,将房间闭死。

“伙计,这事儿你干得漂亮。”高西元长嘘一口气,拍了拍孙振平的肩膀。

“是很漂亮。”孙点头回答着,脸上泛着红润。这时他没有发现高西元已经摘下了眼镜,更不会知道这副眼镜的摘落意味着一种行动信号的发出。隐蔽在旅社内外的公安人员蜂拥而上,孙振平的头还没有完全抬起来,就被高西元一拳击倒在地。房内的唐某听到动静刚开门窥探,就被赶上来的公安人员三拳两脚打入床底。在服务台望风探信的樊春梅听到楼上传出的响声,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溜出服务台想向外逃蹿,结果被守候的公安人员像抓小鸡一样按在了地上。将军俑头完好无损地落入公安人员手中。

三名罪犯被捕后,公安人员进行了密集的审问,得知唐某原名唐轲。据他供认,将军俑头是临潼县小张和小王托他出售的,他曾去过小张住的地方。

机不可失,西安市公安局立即派出干警押着唐轲赶往临潼县指门认人。在临潼县公安局的协助下,当天晚上就将该县第三运输公司单身宿舍中的案犯“小张”抓获。小张原名张传秀,据他交代,那个小王叫王更地,是通过临潼火车站客运员权学力认识的,王更地在哪儿不知道。

公安人员迅速将权学力抓获。据权学力供认:王更地原在临潼火车站派出所当治安员,后被辞退,现不知在何处。公安人员经过调查得知,王更地正在临潼县康桥乡家中收麦子。18日黎明时分,公安人员驱车直奔康桥乡湾里村,将正在熟睡中的王更地从被窝里提出来,押入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