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雨夜杀人案（25）
李缟走出审讯室，袁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淡定，显得很紧张的样子，这还是林素第一次见到袁艳如此。
“方向错误，赵黑几个人的死亡肯定和她有关联，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自然无法定她的罪，但有一点袁艳无法抹去，那就是她替代了刘梅，而刘梅去了哪里呢？”李缟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从这一点入手。
“为了一劳永逸，刘梅肯定是被杀了。”林素不用多想都明白，只有刘梅死了，才可以让袁艳更好的代替刘梅。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刘梅的尸体，特别是无头尸体。”李缟想了一下说道。
“我马上就去安排。”林素来了精神，对于她来说，找到突破点，就要加大力度。
“还有，那辆载满化学物品的货车肯定也有问题，司机我已经让谢策去查过了，刘梅的汽车也需要查一查。”李缟一下子布置了很多任务。
林素全盘接受。
很快资料就全汇总到位，那个叫做康乐的孤儿也查出了他的所有信息。
“康乐，是我市的一个孤儿，他的孤儿院是二十年前出事的那家孤儿院，而且康乐当时受了伤，被毁容了。”谢策调查出了当时的情况，“康乐在一家汽修厂工作，平时也给人拉货，据我所查的资料显示，康乐的确接了一家拉化学制品的活。”
“康乐工作的汽修厂在什么地方？”李缟皱着眉头问道。
“不用查了，我已经问过了。”林素从外面走进来，“康乐工作的汽修厂就是刘梅去修车的地方，而且我实地调查了一下，刘梅的汽车就是康乐修的，康乐修好汽车之后，也就辞职不干了。”
要说康乐没有问题，打死李缟，李缟也不会相信的，修完汽车，撞完车后就消失不见，这肯定有很大的问题啊。
“所以现在康乐已经找不到了？”杨平略显意外，“可是康乐为什么要帮助袁艳呢？这没有道理啊。”
“是不太合理，袁艳和康乐完全没有交集，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让林素感到头疼的是，康乐消失不见很正常，但康乐为什么要帮助袁艳呢？他们之间应该不认识的才对。
李缟笑了笑，“我想你们都想错了，袁艳和康乐可能认识。”
“可能认识？”杨平看向李缟，“你有什么证据？”
“康乐姓康，在我们康州市的孤儿院大部分的孩子都姓康，而且刚刚谢策也说了，康乐的确出自孤儿院，而且还是出自潘佳明所在的那个孤儿院，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让他毁容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袁艳在孤儿院的时候和康乐已经认识，康乐出来之后，袁艳就借助康乐的职务，实施了这场计划呢？”李缟推测道。
不得不说，李缟的推测有着一定的道理，找到康乐也许就可以获得一切答案，康乐极有可能是袁艳的帮凶。
“可是现在康乐已经失踪了，完全没有他的踪迹。”林素很遗憾的说道，“我们去过他住的地方，还有他工作的地方，在一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康乐的失踪肯定不是意外，也就是说，康乐的失踪是故意的。
“组长，袁艳想要见你，还有李老师。”杜仲很是兴奋的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素知道李缟的说话起了作用。
回到审讯室里，袁艳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淡定，她摇摇头，“好吧，你们赢了，我就实话实话吧。”
“人都是我杀的。”袁艳直接承认了案子和她有关系。
“详细说说吧。”林素现在倒是沉稳起来，并没有急躁的表情。
“前边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只说我的计划吧，这个计划我一直都存在，但收养我的父母还在，我不想他们牵涉其中，直到他们去世之后，我才实行了这个计划。”袁艳还是很有良心的，她不仅要给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还要考虑养父母的事情。
“就在一年前，我遇到了以前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康乐，从他口中我得知，我哥哥在大火中丧生，他也被毁容，在他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将刘梅的刹车弄坏掉，而且在刘梅将车子开回去的时候，弄了一车的化学制品，直接让他们尝到了被毁容的滋味。”袁艳显得有点疯狂。
“在医院里，我精心照顾刘梅，其实就是想要模仿刘梅的行为语言，等到刘梅出院之后，我自告奋勇的去刘梅家里担任保姆，而刘梅也的确需要一个保姆，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照顾刘刚和常林两个废人。”
袁艳的言语中对于这两个人只有无尽的蔑视。
“等到一个月前，我就杀了刘梅，替代了刘梅的身份。”袁艳显得很得意，“因为我和刘梅接触的时间很长，加上我化妆的技术还不错，尽量减少外出，外人还真的看不出任何的问题，至于刘刚，已经傻掉了，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常林倒是很清楚，可他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半个月前，我开始正式实施我的计划，我先引导刘刚去找到这些人，将他们引诱到一个地方，然后我再下手杀了他们，先杀的是赵黑，就在我引导刘刚去抛尸的时候，发现了张晶，为了不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我又引导刘刚买了一个箱子，杀了张晶，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袁艳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杀人的方式。
和李缟推测的差不多，不过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掉。
“康乐去了哪里？”林素直接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袁艳摇摇头。
“那他为什么帮你呢？毕竟你们虽然在孤儿院就认识，但就我所知，你在孤儿院待的时间不算长。”林素一直没有明白康乐帮助袁艳的原因。
“康乐说过，孤儿院发生火灾的时候，他是被我哥哥推出屋子的，我哥哥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袁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这个解释自然是行得通的。
“刘梅的尸体被你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刘梅的尸体暂时还没有发现，必须要尽快找到。
“我扔到河里去了。”袁艳的回答也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
从袁艳的述说中，大家算是基本上还原了案子的所有经过，也确定了，这些人应该都是袁艳杀的，唯一让人大家比较遗憾的是，帮凶康乐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
案子看似已经结束了，李缟却坐在椅子上显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案子都结束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林素看着李缟问道。
李缟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问题。”
“还有问题？什么问题啊？”林素觉得案子没有任何的问题，袁艳认罪，下面只要发一个通缉康乐的命令，这个案子就算彻底的结束了。
“袁艳的认罪很突然。”李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在他看来，袁艳的认罪很突兀，一开始袁艳非常的淡定，表现的比老手还老手，她完全可以不用认罪，就算找到了刘梅的尸体，袁艳也可以辩解自己没有杀人，毕竟他们就算找到尸体，也不一定可以找到证据。
“可能被你逼急了。”林素笑了笑说道。
“不可能，我只是推测，没有任何的证据，如果你是凶手的话，你会因为我毫无证据的推测就认罪吗？”李缟看着林素问道。
林素摇摇头，“肯定不会的啊。”
“那她为什么认罪呢？”李缟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林素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是的，这是一件好事情。”李缟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这时，尤日新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说你们案子破了，来帮我个忙吧。”
“尤队，我们刚刚侦破了一个大案很累的，你那个两个无头的男女尸体还是你自己查吧。”林素可不愿意花费太多的时间去管这些事情。
“你说这事闹得，我怎么也查不到那两人的身份，都死了将近一个月，也实在没有办法查出身份。”尤日新知道麻烦两位很难的，但他还不太愿意放弃，看了一下李缟，“李老师，你就帮帮忙。”
谁知道李缟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
“喂，怎么了？”尤日新很是纳闷的问道。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李缟马上就理解了，他终于知道袁艳为什么会如此快速的认罪。
夜色已经渐渐黑了，安静的屋子里，一个人独自坐在轮椅上，等到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坐在轮椅上的人尝试着将轮椅移动起来。
可能感觉轮椅限制了他的移动，这个人居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快速的走到屋里，拿出所有的银行卡，从今天开始，他将开始等待另一个出现的生活。
虽然这一次的计划并不是很完美，但他已经足够满足了。
走到门边，男人将门一打开，突然之间就愣住了，因为门外站满了人，离开许久的警察再一次回到了这里，将他暴露无遗。
领头的就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可怕的男子，那个人笑了笑，“没想到你的腿脚好的如此快。”
男人沉默不语，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隐瞒了，彻底的被人揭穿。
“我该如何称呼呢？常林？不对，他已经死了，被你扔到了河里，成为了一具无头男尸。康乐？”李缟直接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句实在话，你的表现实在太精彩了，你真的应该去演戏，可惜我还是看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引起我怀疑的是袁艳的认罪，她认罪的很奇怪，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认罪，特别是在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到我们局里的其他同事说发现了两具无头尸体，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被代替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袁艳代替了刘梅，而你代替了常林。”幸好李缟的反应快，看的出来，眼前的男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我又想起来，在你家里发现了鞋子上有泥土，作为一个整天坐轮椅的人，鞋子上为什么有泥土呢？那只能说明，你其实并没有问题，可以移动。”李缟笑了笑说道。
男子摇摇头，“真是一个傻孩子，我都告诉她了，将一切推到我身上，她居然没有听话。”
“是的啊，康乐失踪，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选择，但袁艳却不愿意，她害怕我们调查你，发现你身上的秘密，毕竟你是她的亲哥哥，我说的对不对啊？潘佳明。”李缟一语道出了男子的真实身份。
男子很是无奈，“你是怎么发现我真实身份的？要知道我可是当了将近二十几年的康乐。”
对方没有否认，这也让李缟身后的警察赶到万分惊讶，大家听到李缟的判断，也只是抱着可能的态度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却是真的。
“我问过了孤儿院的老院长了，当年和潘佳明住同屋的人就叫康乐，但康乐不可能为了潘佳明和袁艳去杀人的，所以我猜测当年的潘佳明是不是利用火灾和康乐调换了身份呢？我让人比对了你们的DNA，结果你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李缟也不敢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实刘刚压根就没有触碰过几次箱子，抛尸其实是你完成的，你扮做了刘刚的样子，我说的没错吧？”
潘佳明并没有否认，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你果然很厉害，和他说的一样。”
“他是谁？”李缟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的。”潘佳明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警局里灯火通明，袁艳低下头，朝着外面走去，她知道自己认罪之后，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但她不后悔，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亲哥哥，从小就爱她的亲哥哥，为了哥哥，她愿意付出一切。
听到前边的脚步声，袁艳猛然抬起头，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杀人的是我，和他无关。”袁艳对着身后的警察喊道。
潘佳明笑了笑，轻轻摸了摸袁艳的脑袋。
等到潘佳明离开之后，袁艳跪倒在地上，她失声痛哭起来，哭声是那样的凄厉，就像是二十年前她母亲死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