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瓷猫案（34）
刘红默不作声的走下车子，任由林素将她抓住。
“这下子看你往哪里跑。”杜仲很是得意，他今天可是开着车追上了刘红，虽然有前边货车的帮忙，可他的功劳也不算小。
回到警局，刘红耷拉着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
“刘红，希望你能够老实交代你的罪行。”林素亲自审讯刘红。
“警察同志，我不明白，我有什么罪吗？”刘红死不承认。
“如果你没有罪，看到我们跑什么？”林素反问道。
刘红笑了笑，“任谁被警察盯上，肯定都非常害怕，我也不例外啊。”
“是吗？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要是没有犯错，怕我们警察干什么？”林素笑呵呵的问道。
刘红再一次低下脑袋，她无法和对方直视。
林素想了一下继续问道，“说说吧，六年前瓷猫案你们是怎么做的？又有哪些同伙？”
刘红愣了一下，她可能没有想到，警察已经调查到了六年前的瓷猫案。
见刘红沉默不语，林素还以为对方不想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六年前你曾经发过一篇报道，是专门写瓷猫枕的，所以你和瓷猫枕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说。”
刘红苦笑，“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们，毕竟有他参与其中。”
“他？”林素顺着刘红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李缟，她想起来了，六年前那个瓷猫案就是李缟侦破的。
“这个事情要从八年前说起，我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平时没事喜欢写写文章，有一次我想要写关于古董的文章，就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还加入到了一个古董座谈会里，在那里，我认识了陈媛媛。”刘红开口说道。
对于刘红和陈媛媛如何成为闺蜜的这件事，林素他们一直都不太清楚，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古董座谈会。
“座谈会？”林素对于这个词语很陌生的样子。
刘红笑了笑，“事后我才知道，那不是座谈会，而是一个组织，他们打着座谈会的幌子，四处收集一些有用的人，利用他们的职业和身份进行文物古董盗卖。”
“座谈会里都有哪些人？”李缟突然插嘴问道。
刘红看了李缟一眼，“有不少人，比如，文锦一、常东、陈媛媛、石磊等。”
这些人已经全都死了，而且也是他们都认识的。
“毛延寿和杨旻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林素接着问道。
到目前为止，总共是死了五个，加上六年前自杀的石磊，共计六人，刘红只说了四个人，还差两个。
“毛教授是座谈会的牵头人，杨旻是文锦一带进去的，负责给我们打杂。”
如果说他们几个人是一个团队的话，毛延寿就是领头的，而其他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那么你是干什么的？”林素很是纳闷，这些人中，刘红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一技之长。
“我有记者证，所以我会借自己的记者身份，进入到博物馆里打探消息。”
刘红的任务就是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说一说其他几个人的任务。”从刘红的供述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是一个有经验的盗窃团伙。
刘红点点头，“我的任务是收集信息，石磊和文锦一负责盗窃，常东负责出货，毛教授负责鉴定物品，杨旻基本上是打酱油的，负责给我们开车，陈媛媛因为是毛教授的弟子，有些鉴定工作也会交给她来处理。”
一个合作默契的团伙。
“详细说说六年前的案子吧。”林素对于瓷猫盗窃案比较感兴趣，这也是李缟当年没有侦破掉的案子。
“六年前的时候，我们已经合作了一年，也算是盗窃了不少的文物，但真正值钱的反倒不多，毛教授告诉我们在他就职的那个博物馆里有一个瓷猫枕，瓷猫枕本身的价值也很一般，但那里面藏着一张藏宝图，而且有人花了大价钱求购这张藏宝图。”
“于是我们就想尽办法盗窃了那个瓷猫，但是万万没想到，石磊当时造了一个假的瓷猫，将这个瓷猫交货之后，对方自然非常的生气，我们找上门之后，发现石磊不仅制作了一个假的瓷猫，总共制作了七个假瓷猫，而那个真的也藏在其中，在逼迫石磊说出真相的时候，陈媛媛不小心杀了石磊，为了脱身，我们就伪造了现场，并且将七个瓷猫全部带走，对外宣称，那个真的瓷猫已经碎了，图纸也下落不明。”
刘红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也揭开了当年的一些谜底。
“石磊为什么这么做？”林素不理解的是石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怎么知道？”刘红对于这个事情，还真的不清楚。
林素觉得刘红的话还是有点真实性的。
“那么说说这次的案子吧，你为什么要杀人？”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人，刘红为什么要杀陈媛媛？
叹了一口气，刘红很无奈的说道，“我没有杀人，我一个人也没有杀。”
“你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林素才不会相信刘红的话。
“好吧，我将事情说清楚，反正我是要蹲大牢的人。”刘红想的也很开，“六年前的那件事情，让我们分道扬镳，谁也不清楚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不是真的瓷猫枕，反正我的那个不是真的。”
“一个月前，陈媛媛出车祸住了，我就一直照顾她，其实她一直精神状态不算好，因为当年失手杀了石磊的是她，所以她看到瓷猫就害怕，因此文锦一就将他手里的瓷猫卖掉了，陈媛媛的瓷猫砸碎之后埋掉了，可是没想到，他到我家里看到我家的瓷猫，瞬间就发狂，无奈我只得把她送回到她家里，本以为一夜过去之后，她应该会好，但我第二天早上去她家的时候，发现她死了被人割掉了脑袋。”刘红还能够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那场景冲击力太强。
“我瞬间就意识到，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当年那个买主找来了。”刘红说到买主还有一丝的担忧。
“很快，文锦一就回来了，他也发现陈媛媛死了，之后他报了警，但他也意识到可能是那个买家来到了我们这里，所以我们就选择了出逃。”刘红虽然没有说那些人为什么追杀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刘红一早就做好准备了。
“谁知道到了半路，有人驾车追了过来，朝车里扔汽油，文锦一坐在副驾驶位被烧死了。”刘红当时亲眼目睹了文锦一的死亡。
“我赶紧下车跑掉，因为没有地方可去，而且我知道危险将近，就去一一通知那些人。”刘红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
林素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桌子，“你的话里，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说的是真话。”刘红马上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但我想问你，买家为什么要追杀你们？”买家既然是买东西，没有买到东西总不会随便怪卖家吧？顶多是谴责两句，杀人之类的动机不对劲。
刘红沉默了一下。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也可以报警，但是你没有，要知道在被杀和坐牢之间，你选择了前者，就更加的奇怪了。”林素总觉得眼前的刘红说话不实。
刘红苦笑着，“好吧，实话实说吧。”
“其实，当时我们真的做了一份地图给对方。”
“你的意思，你们当时卖了一份假图给对方，所以对方才会反过来找你们？”林素感到不可思议，这群人是疯了吗？居然做一张假图给人家。
“是的，那张图是常东做的，为了忽悠对方，常东做了两张不一样的图，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拿到钱，另一个是希望可以藏着那张真图。”
“但就是如此，对方也不至于杀你们泄愤啊。”林素还是不太清楚。
“其实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买主，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毛教授认识，他说对方是自己的老同学，因为那张假图，买主真的去挖掘宝藏了，结果却是他女儿死在了那里，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被判入狱五年。”刘红这些信息都是从毛延寿那里得来的。
如果说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不仅没有用处，还害的自己入狱，女儿死亡，那这个买主的确有理由杀人。
“我们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红显得很无辜，谁能够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你不敢报警的原因，是因为你当时目击了石磊的死亡？”林素盯着刘红问道。
刘红点点头，“没错，虽然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是目击者，而且参与盗窃文物本身也是不小的罪名，因此我不敢随便报警。”
“你刚刚说，常东做了两份假图，另一份是这个吗？”林素拎起一个证物袋问道。
刘红看了一眼点点头，“是的，这是另一份假图。”
“那个真的在什么地方？”林素关心的是真的。
刘红想了一下，“我们这里拥有鉴别文物的人只有毛教授和陈媛媛，陈媛媛精神一直不好，而且她的那个瓷猫被砸开了，什么东西也没有，所以我怀疑真的在毛教授家。”
林素点点头，和目前的情况看，比较吻合，毛延寿家的瓷猫丢失了，对方也极有可能认为真的瓷猫就在毛延寿家里。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买家到底是谁？”现在整个案子大概出来了，如果刘红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么只能够认定，刘红就是凶手。
刘红很无奈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个人，不过毛教授说过，那个人前两天还去见过他，还借用了他的汽车，结合毛教授前边的话，应该是毛教授的老同学。”
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林素感到非常的累，刘红是抓住了，但人家不承认杀人，而且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被害者，这让他们很头疼。
“李老师，你觉得凶手应该是谁？”林素看着李缟问道。
“刘红虽然很吻合，可她说的事件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买家的话，会是谁呢？”李缟更加偏向还有其他人的。
“毛延寿的老同学，这个家伙从小学大大学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学，一一排查的话，也不知道排查到猴年马月。”林素很无奈的说道。
李缟摇摇头，“不用，我觉得可以从大学同学里排查一下，对方虽然一开始没有识破诡计，但事后还是识破了，说明对方对于文物鉴定还是有一定功底的，再加上，其他家的瓷猫他碰也没有碰，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那倒是不难，毕竟毛延寿的大学同学也不是很多。”林素点点头。
“还有，从六年前的案件中入手，看看有没有人死亡父母被判刑的案件，找到。”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谢策。
李缟自己坐在椅子上，拿起照片一点一点的寻找，也许这张照片中可以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很快李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照片中出现了一个李缟认为不应该出现的人。
“这个人你查过吗？”李缟马上指着那个人对林素问道。
林素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人也会出现在照片中，看起来不太像啊。
“查是查了，但查的不细，毕竟不是嫌疑人。”林素有点后悔，当时如果详细查一下，也许早就抓到对方了。
“马上查啊，难道还要等下去吗？”李缟这么一提醒，林素着手安排谢策去查一下。
信息查询的速度非常快，谢策很快就将对方的所有信息都查了出来。
“查出来了，的确是康州大学考古系毕业的，毕业之后，就出国了，六年前因为私自盗挖古墓被判刑六年，她的女儿也在那次盗挖古墓的过程中意外死亡。”谢策的消息查询的很准确。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罪行了吗？”李缟追问道。
“还有，经过调查，此人有倒卖文物的嫌疑，只是没有掌握具体的证据，无法定罪。”谢策将其他的嫌疑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