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日月星斗前世知

程沉青又要伸手拉他,却被早有预料的夏延闪身躲开,笑道。

“臭小子,你若是没拜过师,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夏延冷笑道。

“这很了不起么?我看也却稀松平常的很,这日心一说,并不是你师傅发现的,前人记载早已有之,只是你们没发现罢了。”

程沉青怒道。

“放狗屁,师傅苦心钻研二十载,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人人皆误以为天绕地转,这地随天动有哪个人证实过,夏延,你这番话犯得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夏延转过去背对着他,重新坐回到玉案上。

“哦?那我问你,你师傅可知道南北相接,大地为圆,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

程沉青一惊,细细一想,”天之包地,有壳之裹黄。”,这道理形容的比师门所载更加贴切,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但依旧脸色阴沉的道。

“这是祖师爷明悟的妙理,自然是知道。”

夏延又道。

“那极星指北,九星环日你祖师爷,师傅又可知道?寒冬日近,炎暑日远可知道?地随日转,日随何转可知道? “

夏延一连三问,都是一些前世通俗易懂的常识,但放在这里,他确信能解答的,除他之外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人。

程沉青愕然,眉头紧皱,即便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这些问题的答案,片刻之后,垂头丧气的道。

“这,我师傅确实不知道。”

夏延笑道。

“年轻人,你师门想来有点名气,但也不要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随即又简略的把刚才几个问题稍稍解答了一边。

程沉青听完虽不甚理解,但心中已是布满一层灰色。

许久之后,程沉青叹了一声。

“夏延,这些道理真是前人想出来的?到底是哪本书上记载的?”

夏延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轻咳了一声。

“嗯哼,书名叫初中通用地理,不过此乃传世孤本,昨天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就此失传,抱憾抱憾。”

程沉青也不再刨根问底,他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查问别人家的秘辛,就好像他水月门也绝不轻易将发现的真知转述给他人。

远远站在一旁的田雨下巴都快要惊得掉了下来,好似天边一个电闪劈下,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到二十的夏延怎么又忽然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把不可一世的程大将军都给驳倒了。

程沉青身边服侍的婢女离得远,没有听全两人说话,看着夏延趾高气昂的神色出声骂道。

“姓夏的小子,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家公子门派有多厉害?你那点微末伎俩给我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程沉青脸色一红,喝道。

“丢人现眼,还不快闭嘴。”

婢女一惊,急忙捂着了嘴巴不敢在说话。

夏延笑着看着她,比了个不知羞的手势,把少女气得两颊涨红。

程沉青受挫之下,顿时心灰意冷,待着也好没意思,抱拳道。

“夏延,告辞。”

夏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着两人就要走出门外,捡起地上掉的黄色皮卷喊道。

“程将军,你的星谱。”

程沉青没有理会,提气轻身一跃,似乎是要故意卖弄身手似的,七八丈远的距离眨眼便至。

随即带着一行人头也不回得朝出宫的方向离去。

大概两三个呼吸过后,一个婢女突然回身叫道。

“姓夏的小子,我家公子说了,十日之内天又异象,你千万留心。”

夏延正单手拿着黄色星谱在眼前摆弄,浑然没有注意少女说什么,直道是临行前的狠话罢了。

田雨则在一旁大呼小叫,命人把御书房内的木架和兵器搬走,又押着刚才服侍夏延的八名婢女通通训斥了一遍。

夏延看着黄色皮纸上的符号陷入了沉思,按照程沉青所说,这张皮纸上记载了各行星运行的轨迹,可他一点也瞧不出来,这上面画了些什么,其实在他眼里,无论是行星天体运行,还是什么隐秘门派,都不及他登上大夏皇位举行的登基仪式重要。

只要成功举行了登基仪式,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大夏国君,谁也休想撼动,别说萧氏,就算整个朝堂上所有的文武百官与他为敌,都奈何不了他,而且如今形势,他面对萧氏和面对朝廷文武百官也无甚区别了。

夏延把黄色的皮纸递给还在一旁训斥婢女的田雨,笑道。

“老田,饶过她们吧,她们也没犯什么错,是程将军过于轻薄无礼了,你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些啥。”

田雨不悦道。

“哼,对着一个外人搔首弄姿也是我大夏传统吗?”

夏延悄悄朝田雨身后瑟瑟发抖的八名婢女挥了挥手。

几人大喜,连礼也免了,一溜烟得齐齐逃了出御书房。

田雨又哼了一声,接过牛皮纸却没有去瞧,看着夏延叹了口气。

“陛下,我听那程将军语气,人家似乎是来报信的,你怎么把他赶走了?”

夏延不以为意道。

“报信?难道你没瞧见他鼻孔朝天的样子吗?要不是我身上穿着这身五爪金龙袍,别人都还以为他才是皇帝呢?”

田雨道。

“那你也不该羞辱程将军的师门啊?就是换作是你……”

夏延不耐的打断道。

“行了行了,这世上偷奸耍滑,故弄玄虚之辈多的是,我瞧他除了身手勉强过得去外,其他方面只是一般。”

田雨斟酌了片刻,又忍不住道。

“陛下,那拉拢程将军一事?”

夏延拿过田雨手里黄色皮卷,扔到御书房堆满杂物的角落之中,淡淡的道。

“没有他,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姓萧的老狗。”

……

皇宫出入宫门的午门之外,程沉青骑着高俊的白马走在人前,脸色阴沉,随行的一干人皆屏着气不敢说话。

一旁随侍的少女开口道。

“公子,那大夏的皇帝小子真有你说得这么博学吗?”

程沉青叹了口气。

“岂止是博学,他一人的见解几乎可比拟水月门精研了数百年的天文算数,甚至犹有过之,在星象一道,只怕世上没有人能及的上他。”

少女闻言惊呼了一声。

“连前辈也算他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