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怕不是个假刺客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箬仪竟在摇椅上歪着头睡着了。

南书发现后提醒攸宁该怎么办,攸宁一回头,见她那哈喇子流了一脸,险些笑出声。将钓竿交给南书,去船舱拿出斗篷为她轻轻盖上。又让她的头歪倒在桌子上,这样也算舒服些。

南书侧目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的疑惑:这一切大人明明可以让我做,他亲自动手,这说明什么?难道......

他皱眉苦思着,他不相信,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种事无论确定与否他都应该及时向女帝禀报,不过这一次他想先放一放,观察观察。

两只船上的收获已经够五人享用的了,船靠岸了,攸宁没有叫醒箬仪,也不许别人去叫,直到烤鱼可以吃了。

“啊真,醒醒。”

樱桃手里拿着一条烤好的冒着热气还带着扑鼻而来的鱼轻拍箬仪肩头。

“啊,怎么了?我没睡着。”

箬仪醒来,口中还倔强的这么说着。

樱桃不置信的侧目道:“好了,你睡着了也没什么。给,可以吃了,大人让我给你的。”

箬仪迷迷糊糊接过鱼,望了望四周,才算回过神来,走下船,坐在攸宁身侧,一句话也不说只管吃鱼。

攸宁看了看她回眸来带着宠溺的眼神笑了,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攸宁不经意的回眸被红云看的透彻,他深知,攸宁是喜欢上了这个跟他日夜相伴的丫头了。

只是心里不免会为他担忧:他这样若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他二人都无法脱身,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南书。红云看向南书,他正头也不抬的吃着东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像是在想事情。红云只希望他不是在想关于箬仪的事。

周朝皇宫,这些日子的夜夜独宠,初滢很快便有孕,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从前没享过的福,未享受过的奢靡生活,如今触手可及。可她越发骄纵,便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有了身孕,便恨不得让后妃们都知道,这才一月有余,那双手便日日附在小腹上抚摸着。且还都是在众多人的场合,御花园里,众妃请安之时等。

皇后每每看到便怒从心头起,攥紧的拳头恨不得打在她小腹。外人面前她发泄不得,回宫后便开始打杂起东西来。

一边砸还一边怒瞪着双眼吼道:“不是说近日陛下不喜女色吗?怎么仅仅一月有余,就多出来个才人,还顺带有了身孕呢?本宫的人在陛下身边是如何当差的?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跪在地上的圆圆躲避着砸散落地的碎片,身旁能立着的摆件全都躺下了,就连她最喜欢的沙画架子都被推翻了,沙也洒了一地。

“娘娘,您息怒啊。那些人差当的不称职,奴婢明日便换了她们。只是娘娘你的身子要紧啊。别传出去,娘娘你这样是因为知晓了滢才人有孕,落个善妒的罪名啊。”

皇后想了想,闭紧眸子努力平息着自己怒火后道:“想个法子啊,她若是生了个皇子,陛下如今这般宠爱她,母凭子贵,本宫还如何在这后宫立足?”

圆圆转言道:“娘娘,她那等卑贱的身份,还不足以对娘娘造成威胁。按照皇室规矩,她生下的孩子必定要远离生母,放在娘娘名下抚养。到时候找个罪名将她打发走便是,不过,这一切还只是后话。眼前,她的这一胎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每每在忻雪皇后迷惘之时圆圆都会出面为其出谋划策,她实为皇后的左膀右臂,缺她不可。

听她一席话,皇后此刻豁然开朗:“方才真的是被愤怒蒙了心,此刻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啊。任她如何嚣张,这皇室的规矩她亦无法逾越。”

说着,肩头颤动冷笑着。

圆圆也为自己再一次精彩的进言献策,换来皇后欢心而得意着。

初滢有孕,便是冷博衍给后宫三千佳丽的机会,一个个开始使尽浑身解数,只为留住他。淑妃,德妃虽是位分高,却都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得到的,这模样嘛也算出众,但因为其家族原因,皇帝并不喜她们。

淑仪德仪两位小辈模样姣好却精于算计,冷博衍自是不喜也不愿意去的,即便是去了也不过夜。这不出了淑仪王氏的宫殿便拐去了殷美人的映颜宫。

冷博衍突然降临,殷雨馨整理整理服饰便上前迎接,相比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们,此刻正试着新的蹴踘球服的她更能吸引住冷博衍的目光。

“馨儿,这身球服倒是别开生面啊,说来朕也许久不曾运动运动了,改日定要与你切磋切磋。”

皇帝的突然邀约,殷雨馨欣喜不已,激动的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啊……呵呵……好啊。”

冷博衍见眼前桌子上摆着几样蜜饯果脯,拿起一颗尝了尝点点头道:“嗯,不错。”

殷美人赶紧让春夏备上一份送到紫宸殿里。

冷博衍在房里四处看看,见其中一间房里全都是与蹴踘有关的东西,什么马球的工具,蹴踘用的各种球,还有以往殷美人曾穿过的球服。

他摸着其中的一件,那是他第一次见殷美人时她穿的,如今已有些破旧了。

“这件球服你还留着?”他指着那球服问道。

殷美人上前去,目光注视着那球服,语重心长地说:“这是馨儿第一次见陛下时穿的,那是第一次与陛下一同比赛,在馨儿看来十分珍贵,馨儿这一生都将珍藏着它。”

见她这样重情,冷博衍轻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那晚她们重新找到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

出来几日了,也玩够了,几人辞了赵氏夫妇踏上回城的路。

走在半路时,红云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山林中本该听到冬日里叫得最欢的喜鹊和麻雀的叫声,可这里却静的异常。他竖起灵敏的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车夫急停下马车,箬仪与南书起身欲出去查看,攸宁拉住他们道:“稍安勿躁,红云会解决掉的。”

箬仪望着他将信将疑的坐下,贴在窗户上听着车外的声音。南书更是警惕的手握住剑,准备随时出招制敌。

果然,从两边山上下来一伙蒙面歹徒,约莫二十人的样子。个个身穿黑色夜行衣,黑纱蒙面,手持长刀,眉目透着杀气,可其中有几人却有些做贼心虚,现在在那里立着腿还一个劲的打哆嗦。

红云欲下马车来,樱桃抓着她不放,他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她才松开。担心的听着窗外的动静。

红云站在马车前,望着他们这幅样子不免想笑,又觉有些不尊重对方。便清清嗓,拿拳头掩笑道:“敢问各位朋友,在哪里高就?这又是何意?”

那黑衣人果然心高气傲当即冷哼一声,语气里颇为不屑:“我等的大名岂是你们能知晓的?看飞镖。”

那领头的一人突然掷出一支镖,其余的人也跟着各自飞出一支镖。

只是,他们应该也是被人卖了,或许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刺杀的人是谁,再或许他们太过自信了,导致那镖飞出后还未接近马车便一个也未中,齐唰唰的都掉在了地上。

看到飞镖落地黑衣人也都惊讶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红云更是觉得可乐,站在马车上低首掩面而笑。至于为什么掩面,或许是想给刺客们留点脸面吧。

“不管了,上!”

指令一下,众人向着红云一拥而上,红云乃武将出身,这一众十几个小毛贼还不够他三招两式打的。

一番拳打脚踢下来,众人纷纷捂着胸口倒地不起。没想到这么快便解决了,樱桃忙跑出马车来确认红云是否受伤。

听到他们一个个痛苦喊叫的声音,箬仪憋不住终于出来了,攸宁也跟着出来。

望着躺的一地的黑衣人,箬仪给了红云一个高高的大拇指,露出倾佩的表情。

攸宁蹲下拿起一支飞镖,走到倒地的一人身旁,揭开其面纱仔细端详着半天也认不出他是谁,问道:“说你们听命于谁,否则饶你不死。”

“哼,你凭什么杀我们?”那人冷哼一声十分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意图谋杀当朝太尉未果,你说凭什么?”红云气不过跑过来警告他道。

“你,你们是太尉府的人?”那人望着攸宁声音有些颤抖说道。

红云蹲下蔑视他道:“是啊,你主子没告诉你?快说,你受谁的指使?”

“我,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也就是拿钱办事,不知道上面是谁。不过我知道来人的马车上挂着的是伍字。”

“好了,不要多说了。”

攸宁拿着那镖不禁笑出声:“御史大人哪儿找的你们啊,暗器都不会放。就你们还出来闯**江湖?”

随后摇摇头回马车去了。

红云扶起那个头领:“去吧,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让你们替他卖命的人是害你们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种武功出来卖命就是找死。”

那人捂着胸口一个劲的道谢:“是,是大人。以后我们不会再干这个了。我们,我们回家种地去。走兄弟们。”

说着带领一帮伤筋动骨的兄弟走了。

“大人,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箬仪不解的问。

“他们并没有想要咱们的命,只是想给我个教训罢了。江湖上的小流派,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必深究,本太尉自有打算。”

攸宁胸有成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