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美人心计

攸宁等人刚走出韶乐天下,便被河是叫住。

“太尉大人,红将军,请留步。”

河是躬身过来行礼说道:“陛下方才想起有关借兵一事还有些磨棱之处未明,想听二位细禀。请太尉大人与红将军移步承明殿。”

听他如此说,攸宁只觉心头一种不安感悄然上心头。

他知道女帝目的不是禀报,而是……

他知道此行不能去,可......

“公公,不能明日早朝后再议吗?今日天色已晚......”攸宁想着法的推脱道。

“这陛下想听,哪里还等的了明日啊,两位大人,请吧?”

河是说着用手势强行请他,让人不能拒绝。

既而又对箬仪樱桃言道:“还请二位去金华殿等侯,那里已备下茶点恭候两位了。”

说着露出笑容,箬仪便预感并不那么好。

有些担忧的看着攸宁,他显得无奈的紧,便挥挥手示意她们去,箬仪樱桃只好不舍地走开,攸宁红云亦是转身,四人就这么背道而驰。

攸宁细想着:是哪里出错了吗?箬仪被识破了吗?为何陛下如此紧要,一定要今晚留我,从前她只是留我说话,掸明用意,但都被我拒绝,可今晚非比寻常啊。

攸宁心事重重的跟着河是走在前面,身后的红云却心知肚明:陛下哪里是想听禀,怕是想听别的吧?

她又要对大人说情话?今日难道要诱导他?

哎呀,原来被天家看中也并非幸事啊。可怜我们大人今日怕是要失身了,我那二十几年守身如玉的大人呦。

打着细禀借兵事宜的幌子河是叫攸宁与红云一起去承明殿议事,却将他二人带去女帝私寝怡凤殿。

二人一脸茫然,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红云用眼神示意该怎么办,攸宁则闭目养神想着对策,见他如此,红云更加坐不住了,起身在殿内走来走去。

这怡凤殿内确实有一政事椅与案几,只是在那另一间房子里便是女帝的寝宫了。

这让红云顿时明白女帝用意。

这时怡凤殿大门打开,攸宁忙站起,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太监河是出来对红云说:“红将军您请这边来。”

红云一副懂事的模样点点头下去,后又在门口停留片刻,这时河是关上门,在门关上的最后时刻红云无奈的看着攸宁心想:大人您多保重,红云先退下了。

攸宁站在原地,躯体僵硬着,他知道女帝意欲何为,他不知该不该反抗。

此刻姬妍秀已是深情妩媚动人的走出来,这次她放下每日正经端着的身段,扬起一袭紫色寝衣,半掩着露出羞怯笑容的口唇,眼神颇具妩媚,步履轻盈的走近攸宁。

她如此不正常的表现在攸宁看来,犹如魑魅魍魉般的吓人,他还是更愿意与平日的女帝一样上朝议事,这样让人不踏实的地方攸宁一刻也待不下去。

于是禀道:“陛下,今日太晚了,况且陛下与臣都有些醉意来袭,请陛下有事明日再议吧。”

说着攸宁便要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

姬妍秀呵斥中又带挽留的口吻放言着,仿佛他若走了,便有严重后果。

她发话,攸宁不敢怠慢,脚步停了下来,背对她,不敢看她一眼。

姬妍秀招呼宫女端过去一杯酒:“喝了它,这是我特意为你酿的庆功酒,别人想喝还没有呢。”

姬妍秀喜欢攸宁喜欢的不得了,早便要将他送入后宫又做辅助大臣,又做伴侣的了。

可攸宁一直婉拒于她,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如今姬妍秀都甘愿为他连只有皇帝才能自称的尊称“朕”都不要,换做了平常人自称的我了,如此卑微的爱意还有谁能给予?

可攸宁只觉这爱意像能让人窒息的毒药,而眼前那杯酒更像是至毒一般不愿入喉,他十分想逃离,又无可奈何。

“陛下,臣今日属实不胜酒力,陛下好意臣心领了,这酒不喝也罢。”

姬妍秀来到他面前拿起酒杯,微笑着说:“一杯而已,我方才已经喝了,无妨。不瞒你说,啊宁,这酒今日你是必须要喝的。今晚我势在必得。”

抬眸见她那笑容如钢刀般钻心刺眼,让人无法拒绝。

忽听她说她已经喝过了酒,便接下酒杯,显然心中已有了对策,便直勾勾的看着姬妍秀微笑着一饮而尽杯中酒。

他仰天而尽,姬妍秀得意的掩面窃喜。

等宫女接下杯子,便指挥她下去了。

酒劲与药劲促使她激**出内心的浓浓爱意,一头扎进攸宁怀中。

松开她紧握的手,攸宁抬头魅惑地示意她到寝殿里去。

姬妍秀激动的一把拉住攸宁快步奔入私寝殿后再将殿门关上。

她已唤退一众侍奉,就连她的贴身太监河是也只能守在大殿外。

攸宁环视四周,女帝私寝内似乎今日专门布置了一番。

地上摆放着两排红烛直到前方的圆形龙榻边,诺大的房间里红柱赫立,红色帷幔飘娆,四处充斥着暧昧气息,就连挡在塌前的屏风上都是一副不宜描述的纱画。

这时姬妍秀已满面通红娇滴滴的出现在攸宁眼前,寝衣只将就的披在身上,攸宁赶紧帮她把衣服穿好。

她却全然不顾的执起攸宁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侧,再轻轻靠上去,那感觉就像是在被爱人轻抚一般,她已经执念这种感觉许久许久了。

她转身,拉着攸宁向榻前走去,二人坐于榻上,姬妍秀满目的意乱情迷,急切盼望着攸宁能做些什么。

攸宁亦是眉目传情的看着她,可心中却在计算着她身上的药在何时会让她迷失自我,到那时才是他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可即便如此,自己体内的药也在作祟,药已有了作用,许是被下了十足的药,再被酒一催效果非常明显,他内心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可手脚又被药剂驱使着。

姬妍秀许是等不及了,一把便拥上攸宁肩头,将他揽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庞欲吻。

那可是攸宁这二十几年来的第一个要吻的人。

他显得十分慎重,内心抗拒着,又无法拒绝。

终于在最后时刻他抬起手一掌打在女帝颈肩,导致她当场昏厥,倾倒在攸宁怀里。

打晕了她后,攸宁并不好过,内心躁动,浑身燥热的他大汗淋漓,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找水喝。

一壶水洋洋洒洒喝进肚的还没洒的多。

再想找第二壶便已经没有了,可依然难解浑身火烧般的热情。

他双手撑在案上,又将衣襟向外敞开闭目凝神屏住呼吸,希望这样能灌进胸膛冷风,快速熄灭内心的火焰,也不至于此刻出去了,御前失仪被人耻笑不说,明日姬妍秀怕是要找个罪名治他一治了。

这时,等在金华殿内的箬仪心中愈发郁结,坐立不安的她出去走走。

而赶回来的红云只见樱桃不见箬仪问道:“阿真呢?”

“她出去了。”樱桃沉浸在女帝赐婚一事上不可自拔。

一想到再过不久便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内心无比激动,与红云说着话自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看她这样,红云走进她道:“怎么了,陛下赐婚你不喜欢?”

“不不不,喜欢,喜欢。”樱桃如此着急回答,红云也是开心的紧,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灯火阑珊处二人紧紧相拥,似乎整个世界都与她们无关。

而怡凤殿内,攸宁抬头间已是头晕目眩,突然发现塌上躺着的女帝面孔变幻成箬仪的模样在眼前虚晃,他欲走上前。

再摇一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又看到眼前的人又变成女帝,看来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箬仪漫无目的的走着,向着灯火辉煌方向走去,直到来到怡凤殿外,河是远远的便拦住她道:“陛下私寝常人不可入内,请回吧。”

“夜已深了,陛下与大人都不该再作操劳了,应早些歇息了。烦请公公您进去提醒一下。”

河是掩面讥笑:“哎呦,我说,这陛下与太尉欲连夜商议朝事认谁也不敢上前去劝啊。”

“你放心吧,你们家太尉啊,累了便在这里歇下了,有咱们陛下陪着你还操心那些做甚。要我说啊,你们啊趁早回府去吧。”

箬仪听说攸宁要熬夜忙道:“大人不能熬夜,否则他以后的睡眠都会有影响的,要不然我进去说。”

箬仪说着便要上前去推门。

河是忙阻止:“哎……你站住。大胆奴才竟敢私闯陛下私寝,来人呐,给我......”

“慢着......”

门内突然传来攸宁虚弱无力的声音,他又接着说道:“让她进来吧,我与陛下已商议罢。无妨。”

“大人叫我呢,那我进去了。”箬仪指着大门说道。

河是只好退下让路。

箬仪开门进来,不见攸宁,便往里走去,隐约看到那幅画,她惊讶的双手捂眼。

这时,攸宁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一个箭步上前,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说话,本大人如何说......你便如何做!”

他无力的说着话,呼吸中那炙热的气体却成为箬仪耳边令她浑身酥麻的麻药,忽然便浑身不自在起来,惊恐的睁大眼睛,乖巧的连忙点点头。

而她身上散发的味道却让攸宁着迷,深深的嗅着,双臂甚至将她拥的更紧了。

箬仪贴近他胸膛,听到他心中小鹿乱撞的声音,回眸来看到他脸红的像夕阳般。

不由得疑问:大人难道也喜欢女帝?才会这般害羞?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攸宁费劲全力的扼制内心的躁动不安,可想着箬仪的女子模样,又很想低身去轻吻她一下,就一下。

在他贴近她耳边欲这么做时,理智让他很快松开她,扯着她快步到了榻边。

看到女帝晕倒在**,箬仪大惊,指着女帝看向攸宁,他不曾说话,闭着眼睛隐忍着,紧握的拳头骨结分明,青筋凸起。

见他如此,箬仪本能的要去拉扯他的手:“大人您怎么了?”

哪里敢让她靠近,攸宁忽然抬手制止她道:“别动,不要过来。”

“那您说,我该怎么做,您说,阿真都照做。”

“将陛下衣服褪下,我们便出去。”

“嗯。”箬仪乖巧的点头,上去褪去女帝外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又十分担忧的看向攸宁。

而他则向屏风外走去,疲惫的身躯艰难的移动着,他看起来难受极了,箬仪一边为女帝宽衣,一边担心的看着攸宁。

为女帝盖上被子后,箬仪赶紧去看攸宁:“大人,没事吧?”

“无碍,回府吧!”

箬仪扶着攸宁往外去,河是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脚步声他赶紧退后几步。

见二人开门出来,看到攸宁除了精神有些不适别的没问题。他愈发不能断定女帝是否得逞了。

“陛下不胜酒力,已经歇下了......本太尉方才许是吃错东西了,很不适,陛下要议之事明日再议吧。先告退了。”

说完这些,攸宁便被搀走了。

河是行礼后便赶紧跑去殿内,看到女帝好生生的躺在塌上,除去外衣,那冠子和衣着都好好的。

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女帝如此心急,竟未得逞?还是已经结束了?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啊。